薑梨靜靜聽完青瓷念完那長長的嫁妝單子,才悠然地抬起頭,望向伯夫人,聲音清冽而堅定:“伯夫人,這份清單,想來您應是熟悉的。不多不少,我昔日的陪嫁物品中,共有二十一件留存在你的院子裏。如今,還請您將它們一一歸還。”
伯夫人麵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強撐著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時拿過你的東西?”
薑梨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不帶一絲溫度,她輕輕揚了揚手中的嫁妝單子,道:“伯夫人,這就不必再裝糊塗了。這嫁妝清單,官府皆有備案,若真要官府介入,隻怕對大家都不好。”
她的話語雖輕,卻如重錘一般擊在伯夫人的心上。
伯夫人臉色一僵,心知此事若真鬧到官府,她必定討不到好處,隻得暗暗咬牙,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麵。
她目光銳利,如同探尋真相的獵鷹,緊緊鎖定在薑梨的眼眸上。
那雙眼眸,清澈而堅定,毫無一絲的動搖和懼怕。
這讓她驚覺,眼前的薑梨,確實與最初見到初嫁伯府的那女子大相徑庭。
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驚訝和疑惑:“薑梨,你此刻是以何種身份,來向我索要這些物件?你是伯府的少夫人,你的東西都是屬於我們伯府的。”
薑梨輕輕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著幾分譏誚。
她平靜地回應道:“伯夫人,我相信您也知曉,我與許誠明已和離。如今,他或許正急匆匆地往回趕,你可以再等等。”
“和離?”伯夫人眉頭緊鎖,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解與驚訝,她搖頭道,“伯府隻有休妻,沒有和離。”
薑梨打量著伯夫人,問道:“你不信?”
“一個被休的棄婦,竟還妄圖帶走嫁妝?”伯夫人冷冷地嘲諷道。
“伯夫人,你當真想要撕破臉嗎?”薑梨的聲音如春風拂麵,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寒意。她笑靨如花,眼神卻似寒星,直射人心,“若伯府真的如此不顧體麵,我薑梨也不介意將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畢竟,這世上,光腳的從來不怕穿鞋的。您大可一試,看看這後果,您是否能承受得起。”
伯夫人聞言,心頭猛地一跳,她發現自己那所謂的冷靜和鎮定,在薑梨麵前,仿佛紙糊的一般,一戳即破。
薑梨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像是尖銳的刀,刺得她心中一陣疼痛。
她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溫婉可人一直被她拿捏的女子,竟會有如此淩厲的一麵。
薑知遇站在薑梨身邊,目光如炬,他早已看出伯夫人的意圖,此刻更是耐心耗盡。
他大步上前,語氣堅定而直接:“妹妹,無需再與她多費唇舌。伯府之人,皆是虛偽之徒。我們今日既然齊聚一堂,若是誰敢吝嗇你應得的嫁妝,便是我們,也要替你奪回來。”
伯夫人聞言,臉色瞬間慘白,手指顫抖地指向薑知遇,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你……你怎能如此蠻橫無理!這裏乃是伯府之地,豈容你等在此撒野!”
她厲聲斥責,試圖用身份和地位壓製薑知遇。然而,薑知遇卻是麵不改色,對她的威脅置若罔聞。
在這伯府之中,他早已無所畏懼。
許誠明那等人物他都未曾放在眼中,又怎會將一個婦人的威脅放在心上?
薑知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聲音裏透著一絲不屑:“放肆?你若真想知道何為放肆,我隨時可以讓你見識一番。是你們伯府一再欺人,簡直欺人太甚!”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
想象著妹妹在這府邸中忍受了多年的欺壓與不公,他的心中便如同被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伯夫人見薑知遇態度堅決,言辭犀利,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她退後幾步,慌亂地對著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快去!快去把公子叫回來!我倒要看看,這低賤的商人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如此挑釁我們伯府的威嚴!竟敢搶我的東西,太過分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被薑知遇的氣勢所震懾。
薑知遇被伯夫人給氣笑了!
搶她的東西?
到底誰搶誰的東西?
伯夫人的無恥,也讓薑梨見識過了。
麵對伯夫人的言辭,薑梨笑了,那笑意中卻藏著幾分寒意:“搶奪你的東西?究竟是誰在搶?又是誰在盜取?”
伯夫人的無恥行徑,薑知遇早已有所耳聞,但今日親耳所聞,仍讓她感到一陣驚愕。她本以為,伯夫人再怎麽貪心,也應有基本的底線。但如今看來,那底線早已被她自己踐踏得粉碎。
薑知也是冷笑:“伯夫人霸占我妹妹的東西,如今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聲稱這些東西是自己的。這種無恥行徑,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薑知遇和薑梨兩人雖然語氣平靜,但言辭之間卻充滿了對伯夫人的不屑和嘲諷。
他們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指伯夫人的內心。
伯夫人隻當聽不懂他們的話,隻道:“薑梨,你既已非我伯府之少夫人,又有何資格踏入我的院落,擅自搜尋我的私物?我,絕不同意。”
伯夫人的眼眸微閃,仿佛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簇狡黠的火花。她再次找到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理由,試圖抵擋薑梨的步步緊逼。
薑梨靜靜地聽著這冠冕堂皇的托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早已預料到伯夫人會使出這樣的手段,所以也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她微微頷首,語氣平靜而堅定:“伯夫人,眼下也不需要你同意。你若是不讓開,那我便報官,既然官府有備案,我的嫁妝丟了,整個伯府都有義務讓我搜查一遍,你說呢?”
薑梨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伯夫人的心髒。
她的話語雖然平靜,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伯夫人臉色一僵,顯然被薑梨的話給震住了。
她心裏就一個想法:竟然還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