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想起了未曾一同前來的顧羨之,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她原本是想帶顧羨之來嚐嚐葡萄酒的,顧羨之應該會很喜歡的。
於是,她又額外吩咐道:“勞煩徐嫂子再為我準備幾壇葡萄酒,我想帶回去。”
“好,小姐請放心。”周娥連連點頭,根本不用薑梨操作,所有東西都準備得非常精細。
當一切準備得近乎完美之際,薑梨跟隨著這對年輕夫婦的腳步,步入了那個充滿神秘的酒窖。
酒窖內,一排排大壇子整齊地擺放著,宛如守衛著這片神聖領域的士兵。
她一踏入其中,便被一股醇厚而迷人的酒香所包圍,那香氣濃烈而深沉,猶如古老的詩篇,娓娓道來。
薑梨隻是輕輕嗅了嗅,便覺得有些沉醉。
那酒香似乎有著某種魔力,能夠輕易地穿透人的心防,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她的臉頰在不經意間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仿佛被那酒香染上了幾分醉意。
周娥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她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薑梨的不適,輕聲說道:“小姐,您的酒量似乎不太好。這酒香太過濃烈,您若是覺得不適,不妨用這麵巾遮一遮。”
說著,她遞過一條早已準備好的麵巾。
薑梨接過麵巾,輕輕地圍在臉上。
那麵巾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清香,與酒窖中的酒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
“多謝。”她輕聲道謝,心中卻對周娥的細心體貼感到一絲暖意。
周娥的笑容如春日的暖陽,燦爛而溫暖,她熱切地為薑梨介紹著酒窖裏那琳琅滿目的葡萄酒。
每一壇都凝聚了她與相公的心血,親手釀製,每一滴都散發著獨特的芬芳,對他們而言,這些葡萄酒不僅是勞動的成果,更是他們生活中滿滿的成就感。
“薑梨小姐,我和相公真的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周娥的語氣中滿是滿足和感激,“這種安逸與寧靜,對我們來說已是最大的幸福。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小姐。雖然我們曾簽下賣身契,但薑家待我們如家人,我們從未感到過半分的委屈。”
薑梨輕輕頷首,她知道周娥說的是真心話。
她微笑著回應:“賣身契,不過是一張紙罷了。我們薑家重的是人心,講的是誠信。你們以誠待人,薑家自然也會以誠相待。將來,若有需要,你們完全可以贖回這張契約。”
她這番話,更像是給兩口子吃了定心丸一般。
踏出酒窖的那一刻,薑梨深吸了一口外界的新鮮空氣,那幾縷醉人的酒意如同晨霧般在心頭悄然消散。
然而,當他們一行人回到周娥與徐昌的住所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不由得心生警覺。
門口,一群身著統一服飾的壯漢堵住了去路,他們麵無表情,目光如炬,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護衛。
正屋之外,兩列護衛如同兩座嚴陣以待的山嶽,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裏,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威嚴與氣勢,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徐昌見狀,心中不禁一陣慌亂,他強作鎮定地開口問道:“諸位好漢……敢問你們這是……”
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顯然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
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一場未知的衝突。
屋內,一道尖細而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原本的寧靜:“快些進來,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時!”
薑梨聽到這聲音,眉頭微微一蹙,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安。
這顯然是宮中某位公公的嗓音,這屋中,難道又是皇後?
薑梨此刻對皇後的陰影已經深入骨髓,一想到顧羨之的失約,她心中便隱隱覺得與皇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徐昌站在一旁,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周娥,又轉頭望向薑梨,手不自覺地抬起,試圖擦去額上滲出的汗珠。
薑梨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淡淡地道:“進吧。”
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堅定,但心中卻如同翻湧的波濤,難以平靜。
原本,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眼下徐昌和周娥在這裏,她也不能丟下他們夫妻二人不管。
薑梨、周娥、徐昌以及青瓷一行人踏進了屋內,原本以為會見到皇後娘娘,然而眼前所見卻令人意外。
正堂之上,高坐的不是皇後,而是一個年輕男子。
他身著一襲精致的蟒袍,大拇指上那枚晶瑩剔透的玉扳指顯得尤為顯眼。
他的眉宇間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鬱,但當他抬眸時,那雙深邃的眼眸卻仿佛能夠驅散一切陰霾,光華四溢,散發出一種別樣的瑰麗。
他坐在那兒,看似懶散,卻又不失貴氣。
旁邊的桌子上,原本周娥精心準備給薑梨帶走的葡萄已經被他一一拆出,晶瑩剔透的葡萄粒散落一地,葡萄酒也已經被他倒出品嚐,整個桌麵已然是一片狼藉。
薑梨見狀,攥緊了掌心。
“閣下不請自來,不問自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薑梨聲音淡淡地,問道。
男子目光落在薑梨身上,看著她麵上覆的麵巾,指了指道:“麵巾取下來。”
薑梨沒理他,隻抬眸,對上男子的目光。
男子笑了,他坐正了身體,對薑梨說道:“想必你就是……顧羨之心心念念的薑梨吧?”
薑梨眉心一蹙。
這人知道她,聽這語氣,八成是和顧羨之不對付的。
見薑梨不說話,男子自說自話地說道:“嗬,一個棄婦,究竟有什麽魅力能讓顧羨之記了這麽多年?本王也挺好奇的,不如你自己給本王解釋解釋?”
男子開口間,滿是不屑,言語裏更是對薑梨的鄙視。
本王?
薑梨飛快地回想,她從前在內宅裏也隻是聽聞那些皇子的名號,隻知道,除顧羨之外,那些皇子們內鬥得非常厲害。
眼前這個男子,究竟是哪一位皇子呢?
薑梨看向他,不閃不避地說道:“不如明說吧,你特地來此,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