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蕭安樂還隨著江蓉一起過來沈府看望她。
等兩人見到沈雲嬌時,她正靠在貴妃榻吃著果子,腳上的傷口也已經好了大半。
沈雲嬌一見到她們兩,眸裏浮現出了一抹驚喜。
她笑著問道:“安樂,蓉兒,你們怎麽來了?”
"聽說你傷到了,我便趕緊去梁府找了蓉兒一道來看你。"蕭安樂非常體貼地將兩個素麵織錦大引枕拿過來,墊在沈雲嬌腰身下,讓她能靠著舒服些。
沈雲嬌覺得蕭安樂這般金枝玉葉還為自己服務,心裏有些說不過去,忙把麵前的幾碟肉脯果子推到她倆麵前:"你們坐著,陪我一同說說話。"
江蓉此刻餓的肚子咕咕叫,看到吃的眼神發亮,毫不推阻便拿了來吃。
蕭安樂笑,"我剛吃完,鬆子,將東西拿過來。"她望向一旁的宮女。
小宮女連忙答是,端來個錦盒,打開後裏麵藏著一罐看起來精細小巧的瓶子。
瓶身與昨日蕭懷謹給的並無差異。
“這是徐太醫專供皇家熬製的膏藥,一年才出那麽兩瓶,我見你被燙傷,怕你留疤了以後不好看,給你帶了過來。”蕭安樂溫柔地說道。
沈雲嬌心想,這兄妹倆還挺有默契的,送了一樣的藥。
她點點頭:“我會好好塗的,多謝公主美意。”
她現在的狀態可比昨天好多了。
江蓉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對沈雲嬌關心了好一陣子,而後又說起了外麵的傳聞,都是些京城最近流傳的。
關於沈雲嬌不育的事情外頭都已經傳開了,外麵說什麽都有,有人可憐沈雲嬌,也有人覺得沈雲嬌若是被休是應得的,畢竟不能生孩子在大庸就是一項很大的罪名。
江蓉吵吵著說,誰要說沈雲嬌壞話她便去撕爛那人的嘴。
蕭安樂看沈雲嬌臉色照常後,才開口問道:“這事情是誰透露出去的,你可查清楚了?”
“我知道是誰,不過也沒多大關係了。”沈雲嬌淡聲說道。
“你要放過那人?”江蓉語氣忿忿不平,“是誰?我去幫你好好教訓她。”
“是你姨媽,我的婆婆。”沈雲嬌話一出,那兩人都愣住了。
江蓉捂著嘴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是說、姨媽她故意將你這事宣揚出去,壞你名聲?”
“她不喜我已久,你是知道的。”沈雲嬌撐了撐懶腰道,“不過她也是為她兒子,為定國公府後代著想。”
“你不能生,不代表妾室不能生,她為什麽非要休了你不可。”蕭安樂不快地說道。
沈雲嬌淡淡答道:“她可能怕,妾室萬一有了個孩子,會被我害了吧。”
這下江蓉和蕭安樂都陷入了沉默。
雖然她們知道沈雲嬌不會這麽做,但國公夫人和世子未必相信沈雲嬌的為人。
隻能說沈雲嬌太可憐了。
"反正事已至此,你好好養身體,孩子事情放一旁,反正你跟表哥現在也不在一處。"江蓉還是盡力寬慰道。
沈雲嬌點點頭答道:"這種糟心事就不要提了,反正我現在好好的。"
先不說她以後能不能有孩子,就算是想有,也不會跟裴之玄生。
江蓉和蕭安樂此處在沈府坐了大半天,陪著沈雲嬌吃了飯之後才回家的。
臨走前蕭安樂還笑吟吟邀請沈雲嬌,過幾天是宮內的采蓮宴,讓她正好來宮內賞花遊床散心。
沈雲嬌自然一口答應,她也很想瞧瞧大庸皇宮是什麽樣的。
隻是采蓮宴,不應該是要五月份舉行嗎?怎麽提前半個月了。
“你不知道,這是太後借著采蓮宴的由頭,為太子相看太子妃呢。”江蓉在一旁捂嘴笑道。
沈雲嬌眼眸微動。
心裏頭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太子妃?蕭懷謹這麽快也要成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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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要進宮的那日,沈雲嬌特地起了個大早。
前幾日她閑得無聊,打算自己動手做個粉餅來著。
她以前有看過專業老師自己做過化妝品,自然知道這些步驟。
沈雲嬌讓下人們把原材料都準備好。
她先是將米碾碎後拌上了山泉水,再加上幾滴桃樹脂後放入一個銀色缽體內,擱在院子裏曝曬了三四日,就變成了潔白粉膩的粉底。
今日化妝時正好可以拿來一用。
沈雲嬌正在對著自己的"作品"傻笑,感歎自己是天才的時候,沈知章匆匆走進院子——宮內的采蓮宴一般不邀請外男大臣,因此沈知章今日也不用特意進宮。
“雲嬌,你拿的是什麽?”沈知章見她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圓塊,隨口一問。
“父親,這是女兒等下上妝用的粉餅。”沈雲嬌向沈父彎腰行禮後答道。
既然是女孩子家的玩意,沈父便也沒興趣多問,他一大清早來找沈雲嬌,其實是為著別的事情。
“雲嬌,你此番進宮是好事,但可千萬不能惹事生非,要是遇著了太後,要更加恭順些,別衝撞了她。”沈知章呼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
近來太後突然回宮,朝內本來趨於穩定的局勢又要被打破了。
“太後人好不好?”沈雲嬌好奇地問道。
小說裏居然連個這麽重要的人物都沒提及過。
沈知章歎了口氣,“這為父也不清楚。隻知太後久居佛寺,常伴青燈古佛,此番回宮,全是因為太子的婚事。”
“說起這個,你柳姨娘昨日還曾詢問過我,既然公主邀請了你,可不可以順帶將雲墨也一起帶了去。”
沈雲嬌微微一笑:“爹爹不知道,公主說了,這次去的都是太後欽點的貴女,而我不過是借著與公主交好又已為人婦,才能被受邀。”
她頓了頓,略微為難道:“雲墨尚未婚配,我怕她去了,別人以為我們沈家有扶她做太子妃的意思,不如等下次爹爹問過了陛下再說。”
沈知章沉吟片刻,想了想答道,“也對,這種事情還是小心點為好。”
父女兩在院子裏交談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