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謹單手勾住沈雲嬌,不等她反應時就將她牢牢抱住後輕巧地翻過了朱牆,又穩穩落地。
“跟華清宮一宮之隔,就是我在的飛花殿。”蕭懷謹淡淡解釋道,他鬆開了手,沈雲嬌立馬倒退好幾步,秀美的麵頰悄然爬上些許紅暈。
這蕭懷謹下次抱她之前可以提前說一下嗎?
不對!下次自己便不讓他抱就是了。
沈雲嬌默默撇了下嘴,下意識往四周望去。
這、這是飛花殿的院子,太子的東宮嗎?
可這周圍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看起來空曠無比,一點詩情畫意都沒有。
天生愛種花種樹的沈雲嬌耐不住疑惑問,“殿下怎麽不將院子裝飾一下?屋子漂亮些人住得也開心些。”
蕭懷謹清雋的眼望了過來,“你是覺得這院子要種些花草才好?”
“對呀,這個時節花開得正好。”沈雲嬌看著這空****的院子,腦海裏早就有八百種布置方法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
蕭懷謹難道沒有中國人與生俱來的種花種菜的基因嗎?
下一刻,蕭懷謹帶她從牆角走向院中間,狀似隨意地問道,“沈娘子覺得種哪些花好?”
“你可以在那個角落,先種大樹,也叫做主景樹。”
“然後便栽些小喬木,最後再種些顏色鮮豔的花,比如說芍藥牡丹都可。”沈雲嬌興致勃勃勃勃地邊走邊規劃著,一回過頭,方才注意到蕭懷謹一直淺笑著。
“那就都聽你的。”蕭懷謹眸色不自覺柔軟。
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
沈雲嬌忙搖頭說道,“殿下的院子還是自己做主吧,我隻是心血**提個建議罷了。”
她隨著蕭懷謹進了飛花殿,這次她便不再亂看了,而是乖乖坐在椅子上。
沈雲嬌其實還想問,為什麽偌大的宮殿裏一個服侍的宮女太監都沒有。
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她和蕭懷謹還沒到這麽熟的地步。
“你方才問庭院為何不種些花草。”蕭懷謹突然開口道,沈雲嬌愣了愣後抬眸望去。
他眉目淺淡,神色依舊溫和,卻帶著些淡淡傷感,“東宮院子以前都是由我母後布置,聽下人說她喜愛花草,尤其喜歡蓮花。”
“我母後在我三四歲那年就去世了,後來便也沒人提出要裝點院子。”
沈雲嬌看著蕭懷謹,心中像塞了團棉花似的,酸酸漲漲。
她與蕭懷謹一樣,都是早早就沒了媽的孩子。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沈雲嬌站起來,拍了拍蕭懷謹的肩膀寬慰道。
她突然發現,自己站起來居然隻到蕭懷謹的肩膀位置,他都是吃什麽長大的?
蕭懷謹目光不經意落在沈雲嬌臉頰上,剛剛院子裏涼風習習,絲絲縷縷的碎發就在她眉棱前飛舞飄動著,他幾番想幫她捋一捋,最終還是忍住了。
沈雲嬌不喜歡自己突如其來的觸碰,他貿然出手,隻會又一次嚇到她。
“太子殿下,我該走了。”沈雲嬌望了望窗外日頭正好,再不回去怕蕭安樂會過來找她。
蕭懷謹點點頭,“我送你出去。”
就在此時,一道脆生生又嬌怯的女孩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表哥在嗎?”
沈雲嬌嚇得魂都快跑沒了,還好蕭懷謹眼疾手快,在那小姑娘進門前將沈雲嬌整個人拉到了屏風後頭,並且將她整個人都按在懷裏。
“表哥你——”楚汐月剛剛明明看見表哥跟一個女子在說話來著,一眨眼他們兩個怎麽跑到屏風那頭去了?
楚汐月還想走近些,透過屏風看清楚表哥懷裏的女子是誰。
“楚汐月,你怎麽來了?”
蕭懷謹冷冷出聲道,懷中的沈雲嬌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楚汐月又是宮裏的哪位貴人?要是被她發現自己的身份,那可就真的是身敗名裂了。
沈雲嬌想到這裏愈發緊張,她把整個臉都埋在了蕭懷謹的懷裏。
感受到懷裏人微微顫抖,蕭懷謹安撫性地將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表哥,外祖母命我來尋你,說是采蓮宴已經開始了還不見表哥蹤影。”楚汐月看著那蕭懷謹懷中的女子,眼神裏閃過嫉妒。
“你跟外祖母說,我等下會過去。”蕭懷謹沉聲說道。”快去吧。”
“可是表哥,你懷裏——”楚汐月不甘心地還想詢問,卻被蕭懷謹直接打斷。
“與你無關。”
楚汐月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咬牙行了個常禮便離開。
沈雲嬌這才從蕭懷謹的懷中退了出來。
她的額頭因為剛剛抵在蕭懷謹的懷中抵得稍微用力些,被他的衣襟壓出了幾道印子。
蕭懷謹心裏癢癢的,忍不住伸出手指撫上她的額頭。
沈雲嬌嚇了一跳,忙推開蕭懷謹,心也不由得將砰砰直跳。
“沈雲嬌。”
蕭懷謹盯著她那張絕豔的臉有些失神,“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一種動物。”
白白嫩嫩的,嬌嬌怯怯的小兔子。
沈雲嬌不自在地隨意抹了把臉道,“太子殿下說笑了,臣婦是人,怎麽會像動物呢。何況太子殿下現下該出門了。今天禦花園那邊有許多絕色佳人在等你呢。”
蕭懷謹聞言,眉梢卻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柔情答道,“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別的人盡管再好,我也看不上。”
沈雲嬌被他這麽一說,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沒想到蕭懷謹接下來的話更加鄭重。
“從第一次見沈娘子時,我就覺得娘子是世界上最溫柔體貼的人,後來發現沈娘子是有夫之婦,我——”
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說道,“我也沒能打消自己的妄念。”
沈雲嬌震驚得瞳仁猛猛一縮,“你——”
你的三觀呢?
“我知道,我原本想要就此放過你的。”蕭懷謹苦笑一下,“但你卻突然發燒了,在你生病的時候,你的夫君卻對著另外女人噓寒問暖。”
“他不是個好丈夫,你為他受了那麽多的委屈,真是一點都不值得。”
蕭懷謹又靠近了些,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沈雲嬌,人生苦短,你何不放棄裴之玄,與孤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