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謹在退下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方才去換衣服的淑貴妃。

“淑娘娘好。”蕭懷謹眼簾淡淡一掀,瞅了淑貴妃一眼後彎腰行了個禮。

淑貴妃看見挺拔如鬆的蕭懷謹,眼裏閃過一絲冷沉,而麵上確是一派親熱,“謹兒才來便要走了?”

一聲“謹兒”叫得十分親熱,宛若喊自己親生兒子般。

蕭懷謹心頭微凜,眼皮狠狠地跳了好幾下。

還好他方才剛剛用力抱過沈雲嬌,眼下他的領口衣襟都是屬於沈雲嬌的味道。

頭痛並未像預期一樣猛烈襲來。

蕭懷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嗯,兒臣尚有要事要幹。”

“去吧,別耽擱了。”淑貴妃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如今愈發懶得做麵子功夫了。

反正蕭懷謹長大了也不與她親近,倒是一直念著他的親娘,那個短命的先皇後。

“淑貴妃,你也一起來賞花吧。”太後在一旁揚聲道。

淑貴妃二話不說馬上應了聲,衝蕭懷謹笑了笑後朝太後那邊走了過去。

蕭懷謹默默在身後的拳頭慢慢收緊,他垂下眼眸,大步離開禦花園。

即便沒了男主角,但太後還是照舊賞花遊園。

沈雲嬌將蕭安樂拉到角落裏,一臉八卦地低聲問道:“安樂,你覺得文大人怎麽樣?”

蕭安樂臉上馬上浮起兩朵紅暈,她略帶羞澀地回答道:“雲嬌你別亂說話。”

沈雲嬌笑眯眯道:“嗯,那我不說了。”

公主臉皮薄,經不起她這樣逗。

但看樣子蕭安樂對文子鬆還挺滿意的。

“你們兩個擱這說什麽悄悄話呢?”

江蓉好不容易從太後身旁抽了身,見她們兩個在角落裏說著悄悄話,急忙跑過去也想要聽一耳朵。

江蓉又見蕭安樂滿臉通紅嬌怯,便猜到了她們在討論什麽。

“蕭安樂!你有——唔!”

“說話別太大聲!這裏人這麽多。”

沈雲嬌忙捂了下江蓉的大嘴巴。

而她此時也突然想到——原著裏有說到蕭安樂嫁給文子鬆,卻沒提及到江蓉的未來。

在小說裏江蓉就是一個盲目崇拜表哥的npc,被裴之玄拒絕後便再也沒出現在小說裏。

可她認識的江蓉,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會說會笑活潑開朗的少女。

沈雲嬌這一刻終於意識到,她真實地活在大庸朝裏,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血有肉,而不是毫無感情的紙片人。

“表嫂你怎麽呆呆的?”

“沒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沈雲嬌淡淡一笑,她抓起了江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內,認真道,“蓉兒,雖然我以後不住裴府了,但你要是有什麽煩心事,盡管來找我。“

江蓉聽後笑了笑,“表嫂要是不嫌我煩,我天天揪著安樂去。”

她們在這邊有說有笑,絲毫沒發現楚汐月的陰沉目光。

剛剛沈雲嬌轉身的那一刻,她就可以確定了,沈雲嬌是跟表哥摟抱在一起的人。

可表哥讓自己守口如瓶,表姐也幫沈雲嬌作證。

自己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沈雲嬌勾引表哥。

真是越想越氣。

表哥向來正經,怎麽會和有夫之婦糾纏在一起呢?定是沈雲嬌使了什麽狐媚手段!

楚汐月眼神逐漸變得陰毒,心裏早已有了計劃。

這種勾引表哥的女人,合該身敗名裂才好。

沒過一會,宮女便過來傳話說,宴會已經準備完畢。

這次蓮花宴邀請的也都是女客,太後為人也隨和,所以宴會上氣氛其樂融融。

楚汐月佯裝不小心打翻了酒杯,羞紅了臉對太後說道:“外祖母,我回去換身衣裳再回來。”

太後笑著點頭:“去吧。”

見楚汐月款款離去,她側過身子對一旁的淑貴妃說道:“汐月是個好孩子,我深居佛寺時,她隔三岔五便來我跟前服侍著。”

太後的意思淑貴妃怎麽會不懂,她馬上主動答道,“汐月容貌出眾,又孝順懂事,配謹兒是再合適不過了。”

左右楚汐月家也沒有什麽權勢,淑貴妃樂得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不過太後或許到現在還以為,蕭懷謹還對自己言聽計從吧。

“隻是這事兒得看謹兒自己的意思。”

“哀家明白,淑貴妃你也幫忙說道說道。”

淑貴妃笑吟吟應了聲好。

沈雲嬌與江蓉在這頭吃著酒聊著天,卻見到換好衣服的楚汐月徑直往她們那桌走來。

沈雲嬌心下一緊,忙垂下眼眸假裝沒看見她。

可楚汐月大大方方過來先跟江蓉打了聲招呼,然後望向了沈雲嬌,“常聽周圍人提起世子妃,今日可真是久聞不如一見了。”

“可我總覺得,世子妃好生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沈雲嬌隻能擱下酒杯,朝她點點頭笑道,“楚姑娘說笑了,我一個深閨婦人,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能遇上楚姑娘這樣的貴人呢?”

楚汐月輕笑一聲,“那有可能真是我認錯了。”

沈雲嬌暗自鬆了口氣,剛想坐下來時卻聽見楚汐月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咦?我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沈雲嬌順著她的目光往腳下一望。

躺在地板上的是一個暗綠色的香囊。

楚汐月先她一步拿起了香囊,待她看清楚上麵是什麽後,她嚇得驚呼一聲,將香囊扔了出去。

恰巧扔到了另外一位姑娘劉太傅的女兒劉珍的腳下,劉珍先是怪異地看了她們一眼,而後將地上的香囊撿了起來。

她翻開裏頭發現裏麵是空****的,正想詢問時卻看到了香囊上頭繡的圖案。

劉珍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出身書香世家,從未見過如此**之物。

劉珍索性站了起來,氣急了指著楚汐月和沈雲嬌道:

“你們、你們怎麽把這等醃臢之物扔到我這邊?”

楚汐月更是一臉惶恐,她開口否認道:“我一個未嫁之女,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呢?這香囊是從世子妃身上掉下來的。”

沈雲嬌一臉懵逼,什麽香囊,她見過嗎?

她趕緊去將那地上的香囊撿了起來,這上麵繡的是一對男女,正在花園裏以一種反人類的姿勢在**。

這、這不就是春宮圖嗎?

“這不是我的。”

“怎麽可能不是你的?”楚汐月大聲質問道,“在座的除了你有誰會幹這些事?”

“行了,你們在吵什麽?”坐在上頭的太後剛和淑妃聊著天,便看到下麵突然亂糟糟的,她沉聲問道。

楚汐月馬上奪了香囊跑到宴會中央,她跪在太後麵前將香囊呈了上去,“太後您看,我剛剛在世子妃腳下發現了這等不入目的下流東西。”

在旁伺候著的宮女立即將香囊雙手奉到太後麵前。

太後眯著眼睛瞧了一會,便將香囊甩到了桌子上,“沈氏,你好大膽子,怎麽將這東西帶到了皇宮裏頭。”

江蓉拉了拉沈雲嬌的袖子,示意她快上前解釋。

沈雲嬌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後在太後麵前跪了下來。

“回太後話,此物不是臣婦隨身攜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