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聽沈清懷說過一些關於廣平王妃的事情。
聽說廣平王妃其實並不喜歡王爺,她本來是工部侍郎之女,原先是有自己的青梅竹馬的。
沒想到在一日皇家宮宴上,她偶然遇見了廣平王,廣平王對她一見傾心,求了皇上賜婚。
也就是說,王妃是被王爺強擄了做妻子的。
廣平王為了討她歡喜,也做了許多努力,平日裏各種珍寶流水似的送入王府,辦詩會辦馬球會也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但王妃始終都鬱鬱寡歡。
沈雲嬌當時聽到這時內心就在想,這故事怎麽聽著有些熟悉?
廣平王不就是男版原主沈雲嬌嘛。。。
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欲望,根本不考慮對方的意願和感受的那種人。
好在自己穿過來現在,及時止損,現在反倒是裴之玄巴著自己不放。
廣平王妃顏真正坐在自己的棚帳內,她的左手邊是手帕交張太傅的女兒張慧,可張慧從馬球賽一開始,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賽場上那位英姿颯爽的太子身上。
右手邊則是另外幾位與廣平王府有深交的夫人們,她們說的話題無非就是夫君和孩子,顏真也不甚感興趣。
她一直興致缺缺,偶爾發呆,偶爾看著馬球賽,直到見到了江蓉,她的眼神才稍微亮了些。
"江蓉,你怎麽來了?"
江蓉笑眯眯跟王妃介紹道:“真真,這是我的表嫂沈雲嬌,想必你也聽說過她的名字。”
顏真瞧著沈雲嬌過人的容顏,心裏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從前竟未認真細看過,沈丞相之女竟然是如此美人。
“世子妃,久仰大名,我很喜歡你做的詩詞。”顏真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下來。
“王妃好。”沈雲嬌笑著打了聲招呼。
張慧見郡主帶著世子妃過來,便起身道:“真真,我有事先走一步。”
顏真見她的心思都不在此處,微微點頭道:“你先走吧,我這裏有郡主和世子妃作伴呢。”
同在一處的那幾位夫人見狀也起身告別,她們都是廣平王特地請過來陪王妃聊天的,但王妃現下有了別的人陪著說話,她們也樂意借此機會離開這沉悶之地。
外頭熱鬧,棚帳裏卻剩下這三位姑娘,倒也顯得更自在些。
沈雲嬌認真端詳著這位王妃,她的樣貌出挑,年紀倒是與自己相仿,就是眉眼間十分憂鬱,像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愁雲。
沈雲嬌便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王妃對這次馬球會可滿意?”
“就那樣吧,不滿意又能做什麽呢?”顏真輕聲答道。
“不滿意就讓王爺改唄,反正王爺心疼你,你想要什麽都有,幹嘛不跟他說。”江蓉說道。
沈雲嬌看見顏真眼眸裏閃過一抹無奈,便趕緊說道:“蓉兒,你休要胡說。”
“沒事,世子妃,蓉兒與我關係好,我們從小便認識,我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了。”顏真說道。
沈雲嬌失笑,江蓉這性子倒是人人都知道,她轉而看向顏真:“王妃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
顏真略一吃驚,她抬眸望向沈雲嬌:“世子妃如何知道?”
“你這裏一片烏青,連脂粉都遮不住。”沈雲嬌指了指她眼底說道。
“見笑了。”顏真輕歎一句,又對江蓉說道,“我還是羨慕你的,無憂無慮,想幹嘛就幹嘛。”
“往後我也不會是如此沒有憂慮擔心了。真真我偷偷跟你講,我父親已經將我許配給了姚將軍,他雖然人不錯,可總歸是拿生死博前程,刀尖上飲血,聽著便叫人懸心。”江蓉認真道。
沈雲嬌有些吃驚,“沒想到蓉兒你竟然現在就想了那麽多。”
江蓉羞道,“沒事總歸會想想的。”
顏真見江蓉那歡喜嬌羞的模樣,內心竟是無比羨慕。
沈雲嬌見她失意,隻能開口道:“王妃也莫要多想,既來之則安之。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眼下的不順心並非就會長久不順心。”
顏真聽著她這番話,忽然就想到了沈雲嬌是跟廣平王一樣的人,瞬間臉冷了下來,“世子妃或許認為我就該認命是吧,或許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我們就得逆來順受,做不得一點反抗。”
這話一出,江蓉頭皮有些發麻,她趕緊勸著顏真道:“真真,我表嫂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她自己心裏清楚。”顏真冷冷回了一句。
沈雲嬌搖了搖頭,“王妃錯怪我了,我並非讓你逆來順受,而是讓你在困頓的環境裏能盡量讓自己開心些,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你該為自己選擇就為自己選擇。”
顏真聽著沈雲嬌這番話,內心滋味有些複雜。
沈雲嬌讓她為自己做選擇,可她的選擇在哪裏?
“那世子妃的意思是,我要為自己而活,活得開心些,可我本身就是敏感抑鬱之人,如何才能活得開心?”顏真心裏想的是,越是說得輕巧的事情就越難做。
她雖然已經接受了被迫與所愛之人分開的事實,可接受不代表她會對之釋然。
“表嫂,你快幫真真想想,她怎麽樣才能開心點?明明她已經用盡全力生活了。”江蓉歎道。
沈雲嬌思索片刻後,問身旁的顏真道,“王妃有試過針灸療法嘛?”
“針灸?”顏真搖頭,“我從未吃過藥,也未看過大夫,心情沉鬱也可以讓大夫醫治?”
沈雲嬌點點頭。
見棚帳裏此刻就隻有她們三個,她掏出了藏在懷裏的那套銀針。
江蓉一見到這些泛著光的銀針十分好奇,她伸手想要去拿,卻被沈雲嬌拍了下手背,“這支有毒,你手不要了嗎?”
江蓉嚇得將手縮回來,“表姐你怎麽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沈雲嬌一麵取出一根如小拇指般長短的銀針,一麵向她兩解釋道:“有一些是為了治病用,有一些是為了防身用。”
“王妃,你將手伸出來,讓我來幫你。”
顏真略微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