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陰者
和文詡分開的趙山奎,黑大個此時正拉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說道:“表哥我能幫你的就隻能到這裏了,你說得這麽邪門我都毛骨悚然了,剛剛我在班主任哪裏要的號碼是我們班長老爹的號碼,他老子在我們山嶺鎮是出了名的陰陽先生,找他應該可以幫你處理掉這個邪門的事情。”
“你別說你毛骨悚然,我都被嚇得不敢住在這裏了。太邪乎了,等我打電話給你們同學那個老爹問問,希望可以解決掉吧?”青年留著板寸,脖子上紋著一隻蜘蛛,穿著一件黑色T恤,搭配著一條牛仔褲,牛仔褲上麵掛著幾條邊指拇粗細的鐵鏈,一看就知道是混社會的,他叼著一根煙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對趙山奎說道。
“表哥還是我來吧,畢竟我和他兒子是同學。”趙山奎一看表哥打電話的樣子忍不住搶過手機,他還真怕這表哥抄著一口混子話和文詡的老爸通話。
這個脖子上紋著蜘蛛的大齡青年名為王啟明,迎旭縣道上的混子,在迎旭縣小有名氣,手底下有十來號人,他也是趙山奎跟文詡說的‘表哥’,是親表哥。
搶過電話的趙山奎拿著電話在一旁開始個文詡老爹打電話,
沒響幾聲就接通了,然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哪位?”
“文叔叔你好,我是文詡的同學趙山奎,聽說你是‘陰陽先生’所以想滿煩你處理一下事情,似乎我表哥撞邪了。”
“是鬥陰者不是什麽陰陽先生,鬥陰者是專門和死物為敵的存在,維護陰陽兩界的安寧和自然規律,我們的職責就是不讓陰界死物擾亂陽界,所以不要搞錯了。撞邪?給我說說具體情況!”文詡老爹認真的告誡趙山奎不要將陰陽先生和他們鬥陰者混為一談,然後頓了頓才嚴肅的說道。
撞邪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大可以殞命,家破人亡。小可以小到摔一跤,打牌輸錢.....
趙山奎不敢有所隱瞞,連忙將王啟明給他說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電話那一頭的文爹,誰知道文爹沉默了半天撂下一句:“既然是他的同學,那麽我讓他來給你處理,他就在縣城,你有他電話吧?”
“額,沒有。文哥的電話知道的不超過十人。”趙山奎汗了一個,有點尷尬。同班同學居然不知道電話,怎麽都有點說不過去,但是誰讓文詡在高中的時候表現得那麽霸氣,將他都收拾得不敢靠近就更別說其他普通學生了,可能避之都來不及吧?
趙山奎在文爹麵前可不敢叫文詡‘文爺’,要不然文詡被挨揍這筆賬最後又會算在自己頭上,說自己給他打小報告,那到時候就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死也是死了。
“這個小兔崽子,我就是說他怎麽在家電話幾乎從來不響,也沒有同學找他出去?原來是不告訴同學電話號碼,回來我非揍得他滿麵桃花開不可。氣死我了,我還以為他有孤僻症呢?這小兔崽子。”文爹一聽罵罵咧咧的說道,好像真要提根扁擔從那個山旮旯衝到縣城來似的,這把趙山奎下了一跳,這還要得?文爺知道了不弄死我才怪,又連忙幫文詡說好話。
【其實這也是文爹這麽早將文詡攆去大南市的真正原因,希望他多與人交流不要顯得那麽孤僻。】
什麽平時文哥幾乎都在學習,不給人電話號碼是為了不讓別人打擾自己學習。
又是什麽不然為什麽班上考上大學的隻有五個左右,考上一本的就隻有文哥一個人?還有什麽文哥不善交際............最後他自己都解釋不下去了,理由太牽強,太爛了。
其實不是班上的同學不願意與文詡交流。而是那一次用符紙詛咒術收拾了趙山奎之後,班上的同學都莫名的畏懼他,都躲著他。
當然文爹是肯定舍不得揍文詡的,老文家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一個光宗耀祖的貨色呢,沒有供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從小文詡就很聽話,很爭氣,文爹在趙山奎麵前這麽說隻是為了裝出一個嚴父的樣子而已。
“好了,你別幫他說好話了,我把他號碼給你,你自己給他打電話。不然晚了,上火車走了你就自己看著辦,既然你們是同學就讓他免費給你處理下,應該是小事情。”文爹說道。
“好!謝謝叔叔!”趙山奎恭恭敬敬的掛了電話,同時又有點忐忑,他根本不想和文詡糾結太深。文詡給他的感覺讓他很忌憚,說話做事讓人琢磨不透。
“怎麽樣?”王啟明掐掉煙走過來。
“他讓他兒子來處理,也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叫‘文詡’的同學。”
“就是抽你一巴掌那個小子?”王啟明眼裏凶光迸發指著趙山奎臉上的紅巴掌印說道。
在車上的時候文詡抽的那一巴掌力氣可不小,打得趙山奎現在臉上還是一個巴掌印,被王啟明看見之後逼著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王啟明本來就是縣城一個有名的混子,一般都是他欺負別人那裏找別人欺負他?自己親表弟被人揍了,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那還要得,這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嘛。
當時他就吼了一句‘我那個火爆脾氣,召集兄弟們跟我去滅了他。’幸好趙山奎拉得快,不然真的會發生一場不可思議的事情。
“哥,別亂來,別亂來。我都忍了你激動什麽?我給你說過以前在學校我就害怕一個人,就是他。”趙山奎連忙攔住王啟明說道。
這個表哥對自己很好,但是他從沒有見過文詡出手,所以不知道他的恐怖,還有那更讓人膽寒的詛咒之術,一張符紙讓你‘欲生欲死’生不如死.........
“你就是慫貨,我王啟明在迎旭縣也算是道上的一號人物,我的表弟被人揍了還不敢吭聲,你這讓我說你什麽好?”王啟明指著趙山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脖子上的蜘蛛紋身因為他的怒氣勃發顯得特別的猙獰。
“表哥,你到底還處理不處理你這麽邪門的事情?你這裏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或許真的會越來越嚴重。”趙山奎不再爭論這個問題,轉移話題問道。
“好吧,好吧!打電話讓那小子過來。”王啟明無奈的說道,他也想認識一下這個揍得自己從不輕易服人的表弟沒脾氣的人。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的妖孽,居然敢動手扇自己表弟的耳光。
趙山奎得到答複之後,撇下王啟明自己躲到了遠處去打電話。
不出行的人不知道車站永遠是忙碌狀態的。
到了火車站一看那個人...文詡有點傻眼了,這哪裏是車站啊,簡直就跟要派發現金的活動現場似的。好不容易輪到他了卻得知道大南市的火車票隻有半夜的了,最悲劇的還是站票。他很疑惑這些瘋狂趕去大南市的人是去撿錢麽?這麽凶殘,連站票都隻有淩晨才有了,據說坐票都賣到第二天晚上去了,這讓他很無語。
無語的同時,讓文詡當時就想吼一句“嘿,我那個火爆脾氣啊,你們就不能矜持點?給我留一張也好啊!”最後他還是買了站票,要等坐票都到明天晚上去了,一天的時間對於他這種剛剛去大城市的人來說太重要了,現在他缺的就可是時間呐。
買好票正準備將謝箏送上車,但是文詡兜裏土的掉渣的雜牌手機響起來了,拿出按鍵都早已經看不清的手機,他很納悶,知道自己手機號碼的不超過十個人,現在打電話來是誰?
“喂,那一頭?報字號?公的母的?我沒時間吹牛聊天,我忙得很。”文詡的手機看不清來電顯示,屏幕破了一大塊,他這時候正在為買了一張站票鬱悶呢,於是掏出手機就直接吼道。就跟吃了炸藥被人爆了菊似的。
“我是你老子。”話筒裏麵傳出一個怒吼聲,
“我是你老子!”文詡回罵道,居然敢罵他,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喲嗬,小兔崽子早上出門就無法無天了,你翅膀硬了想飛是不是?”文爹一聽,這小兔崽子居然罵到了自己頭上來,一愣,隨即怒火衝天冷笑道。
這一次文詡聽清楚了,真是老爹的聲音。嚇得他差點將手機掉在地上。他還以為是自己那幾個損友呢,沒有想到真是‘頂頭上司’,讓他一陣慶幸幸好沒有在老爹麵前,不然牙槽不被抽飛才怪。
“老爹,我還以為是我同學呢.....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怎麽敢罵你呢,你聽錯了。....老爹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情麽?..不會是我才走你就想我了吧?難道你準備把我召回去,不讓我打工自己賺生活費?”文詡訕訕的回答道,趕忙轉移話題,然後眉飛色舞的接著電話,就好似突然從地獄被一紙調令提到了天堂。
倒是他旁邊的謝箏看著文詡怒氣匆匆的接了電話嚇了一跳,沒有想到文詡脾氣也有這麽火爆的一麵,但是看著他接下來尷尬的道歉,對著電話洗耳恭聽的模樣讓她很無語,‘原來他也有害怕的人啊?’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不找著媳婦你別回來見我,以為我跟你鬧著玩的啊?現在你給我聽好了,你應該還在縣城吧?你去找一個叫王啟明的人,似乎他遇見了‘東西’,你去幫他處理一下,太遠了我懶得跑。”他老爹說道。
“這.........老爹你接的活........我能處理得了麽?”文詡吞吞吐吐說道。
“處理不掉你就別說是我文家的人,砸了我們文家的招牌你自裁謝罪吧。既然當初你要學這一門,那麽身為‘鬥陰者’你就要有鬥陰者的覺悟。”文爹更狠撂下一句‘自裁謝罪’就掛了電話,留下傻了眼拿著手機目瞪口呆的文詡。
此刻他很後悔當初小時候哭著喊著要學這一門,什麽鬥陰者聽著倒是威風,可是沒有幾個人理解,很多人都用江湖騙子、神棍的眼光看著他們這一行,這讓他很覺得沒有麵子。
“這算是半路‘截道’麽?什麽東西嘛非得要我去.....”文詡喃喃自語。
“媽蛋,忘了問問價錢談的是多少。”文詡一拍腦袋。
“怎麽了?”謝箏看著一臉無奈被打敗了的模樣的文詡問道。“老爹下了任務,幫一個叫什麽王啟明的人處理一點‘鬼怪’,估計待會那個王啟明會給我打電話吧。”文詡無奈的說道。
“王啟明?吃飯的時候趙山奎說下午要去找他表哥,似乎他表哥就是叫王啟明吧?這個王啟明和你口中的那個王啟明該不會是一個人吧?”謝箏手頂著下巴道,她自動過濾了‘鬼怪’這個詞語,她才不相信有什麽鬼怪呢。,“沒那麽巧吧?”
在他們談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大巴車開走了,於是謝箏又這樣錯過了返程車。
文詡無奈道:“還是明天讓趙山奎送你回去吧,我給你做擔保他不敢對你做什麽,除非他下半輩子想生活在‘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