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浸

其實不到不得已的情況下文詡真不想將老文家的祖傳一套搬出來,在這個無神論的時代太倒行逆施了。這一切都顯得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定義為‘邪教’‘神棍’之類的。他老爹不就混了一個‘文神棍’的稱號麽,這其中蘊含著多少諷刺和貶義大家心裏都清楚,說出去都讓人瞧不起,都讓人不待見。

這個世風日下的年代唯有順應潮流,雖然文詡認為老祖宗的東西不能丟,可是太多的人崇洋媚外丟掉了傳了幾千年的好東西撿著別人的‘破爛’當寶。

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國人能夠覺醒或許到那時候才是我們自己的東西發光的時候,隻是希望不要太遙遠才好!

農村之中的大部分老年人都相信這一套,但是這一輩的年輕人十個之中有九個不信,還有一個都是半信半疑。

在城市之中當官的和有錢人對這一套深信不疑,沒錢的和平常人都不信,但是這些信的人又占了多少呢?極少極少的一部分,所以這些東西現在還不能被人所接收。

官方雖然明知道有的東西時事實,卻不準你散播,暗地裏他們都可以來找你幫忙,但是你要搬到台麵上來,對不起,不好意思!這樣會影響他們的威信可統治地位,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謝箏從來不知道文詡還會這一套,趙山奎倒是模糊知道卻不知道文詡到底有多厲害。他們都很期待文詡出手......

箱子拉上來之後,文詡打開箱子從最底下一層翻出一個羅盤放在手上,這是他的專用羅盤,跟著他十多年了。他看著羅盤的指針不斷變換方位,自己也不不斷的丈量著,不斷的收索麽一個方位會出現的變故,他看了看樓下的那一顆大樹微微皺眉,然後對王啟明說道:“你去挖開那棵樹的樹根看看。”

王啟明二話不說衝到門衛室去找了一個都生鏽了的鋤頭開始刨他樓下正對著這棵樹的樹根。

期間小區保安跑過來吼道‘不準破壞小區的綠化’,王啟明黑著臉一瞪,抄起一塊石頭扔過去罵道:“滾犢子,再給我嘰歪試試,老子弄死你信不信?”他這痞氣十足的一吼,倒還是管用。也或許是這些保安知道他是道上的人,所以他們屁都沒有放一個就趕緊縮回來保安室。開什麽玩笑,去和那種動不動就卸胳膊要腿兒的人講理?那還不如直接買一根褲腰帶勒死自己來得痛快!他們這樣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等會自己累點填回去就好了’,所以他們再也沒有出來管過這事。

文詡搖搖頭,果然是欺軟怕硬的一群渣蛋,遇見這種人就都是縮頭烏龜了,要是換了其他人這事肯定不容易搞定。

十多分鍾之後,那顆幾乎到三樓的大樹被王啟明刨出了一個坑,通過這個坑可以看見樹根。文詡上去用一把刀將一根樹根砍斷,再截取出來一截樹根,他將捏在手中仔細觀察發現樹根中心烏黑,而且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棵樹死了,等不了幾天葉子就會掉光,樹根已經朽了。你們看這個葉子的症狀和這個樹根是不是一樣?都是被腐了。”文詡順手摘了一片並不是很高的葉子,和樹根一對比,兩者多然一樣。

這棵樹外麵看起來綠油油的很健康,可是誰知道已經死亡了?連樹根都已經發臭,葉子中心都是黑色的,這其實並不是正常狀態的死亡枯萎,這種死亡方式叫做陰浸。因陰物的活動而造成的死亡就叫做陰浸。也是通過了解植物的死亡方式可以讓一些玄學之人確定這一帶是否有陰死之物活躍、

王啟明開始對文詡另眼相看了,端著羅盤走一圈就可以斷定這根樹有問題,這種本事可不多見。

“基本上可以確定你家裏的是一隻煞靈,也就是陰魂,這是人死亡之後時間不足七七之數形成的的鬼魂或者說靈魄。”文詡看著茫然的三人解釋道。

“跟我上來,我再讓你們看看。”文詡指著趙山奎和王啟明說道。

他走到王啟明的這套房子裏麵,看了看本來放著神像的地方,抓起那隻香爐看了看裏麵的香灰點了點頭,然後端著香灰走到廚房,抓著一把香灰就灑了下去,然後滿屋子撒香灰。跟著他一路的王啟明和趙山奎看著卻不敢說話。

“你也算是運氣好,如果沒有你請的那尊關公神像你多半早就出事了,他為你鎮住了一個禮拜的煞氣,擋住了陰氣的侵蝕。還有你這塊失效的符紙也很及時。”文詡順手將王啟明脖子上的護身符取下來打開一抖,裏麵的符紙居然化成了一蓬黑色的灰燼,這讓王啟明更吃驚,他可是親眼看見明明就是一張完好的符紙包在其中的。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到後麵又逐漸感覺到了陰冷,感情是護身符失效了。

王啟明一陣後怕,如果不是自己突然跑去請一尊神像回來,多半現在別人要找自己就要請魂才行了。

“你仔細想想這一個半月左右你到底得罪了那些人?或者說你逼死了那些人?”文詡冷哼著說道。

引得煞靈躁動,這需要多麽大的仇恨啊?不入地獄輪回,隻為報。這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王啟明一驚,壓根無從想起,自己得罪的人不少,被他坑過、逼過的人也不少,混可不是說說而已。

“走帶你們進屋去看看,謝箏你也一起來。”隔了幾分鍾文詡覺得屋子裏麵的香灰都沾到了地麵,對幾人說道。

一踏進屋那一股陰冷的氣息淡薄了很多,香灰畢竟還是有點作用。可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除了文詡之外的一個個冷汗直流,地麵清晰地可見一些雜亂的腳印,而且腳印都是呈黑色,好似每個腳印都是灼燒了的產物。這一切與香灰的灰白色格格不入,看得人觸目驚心。

廚房裏麵也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客廳、臥室亦是如此。

他們可以肯定剛剛沒有進來過人,畢竟撒完香灰他們站在樓梯口看著屋裏麵,因此裏麵是不可能有人。而且就算有人也不會讓腳印顯現出與周圍的香灰痕跡不一樣的顏?和他們進來踩出來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那個黑色腳印更清晰明目,他們自己的腳印卻不清晰,幾乎看不見。

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這是之前就留下的腳印,隻不過現在通過香灰顯現了出來而已,而能夠出現這詭異的一幕無疑隻有——‘鬼!’,也就是說是文詡口中的煞靈、陰靈。

滿屋子觸目驚心的腳印,給人一種震撼還有全身發冷的感覺,隻覺得腳底有一股涼氣直衝腦門子。脊背都有一種無形的毛發在生長的錯覺,太磕磣人了。

“我....我...我們..出去吧,我感覺還害怕,似乎四周有無數眼睛盯著我似的。”謝箏抱住雙臂,嘴唇都被嚇得泛青色了,哆哆嗦嗦的說道。

趙山奎忙不迭的點頭,呆在這裏麵看著這些可怖的腳印根本就是一種煎熬嘛。

文詡歎了一口氣,從身上抽出幾道符紙貼在屋內的門上,剛剛貼上去符紙上麵的字跡就變了色,由朱紅色變得烏黑色,透發著股股邪異的氣息。

“你想到了什麽嗎?”文詡問王啟明。

後者搖了搖頭。他是真想不起,最近都嚇傻了哪裏還記得住這些事情啊。

“還真是麻煩,都要走了還要來忙這檔子事情,你們是多會給我找麻煩?”文詡嘟囔道。

“文爺,幫幫忙吧?我表哥也是無奈。”趙山奎連忙哀求道。

“文兄弟,幫我渡過這一劫,以後隻要用得上我王啟明的地方盡管開口。以後我一定多做好事,走正道。”王啟明連忙嚴肅的說道,估計這一次真被嚇得不輕。

也是,命都差點丟了,再沒有一點覺悟就說不過去了。

“班長........要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吧?”謝箏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其實也不喜歡這兩兄弟,可是要讓她真讓他們去死,她還是做不出來。

“打盆清水來,一把米!”

將一把米扔入清水之中,文詡的手在水麵一晃,點了幾張紙在盆邊燒完然後對王啟明說道:“認真看著水裏麵,等會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麽。”

王啟明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盯著盆子裏麵看。猛然他驚叫起來,

“啊!............棺材!”

王啟明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的樣子。他看見水裏麵出現了一口棺材,嚇得他差點沒有心髒病突發。

謝箏和趙山奎一驚,悄悄撇了撇沒有什麽改變的水盆,一臉茫然。隨即一愣,然後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文詡,又看了看被嚇得不輕的王啟明,再度悄悄看著水裏麵卻隻能看見水地的大米,其它什麽也看不見。

文詡沒有理他們,看著王啟明問道:“想起什麽了麽?沒想起的話我隻能請魂出來讓你看看到底是誰纏著你不放。”王啟明嚇得連忙擺手連連點頭,他看見這口出現在水裏的棺材之後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記起來了,一個月前我到一個地方去收債,因為那個人欠了我好幾萬,最後翻到了十萬就一直躲著我,但是為了找到他,我花了很大力氣。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給她母親辦喪事,似乎是剛去世不久,我一腳踢翻了靈位,讓他們拆毀了靈堂,逼著他將自己的房子賣了還我的錢,不然我就讓他們家的喪事辦不下去,最後各種威脅,硬是逼著他在三天之內將房子賣掉了,聽說因為這事他們無家可歸.........然後我用這筆錢買了一輛麵包車。”

聽完了王啟明的敘述,文詡走上去就是兩腳,將王啟明踹倒,滿臉怒氣的道:“你還是一個人麽?你怎麽不去死?”

就連謝箏也是捏著小拳頭站了起來.

王啟明這事情做得實在是太絕了,再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可以說這件鬼纏身事件就是他自己給自己招來的麻煩。關鍵不是他害得別人無家可歸。而踢翻了靈位,拆散了靈堂,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就算以後下地獄都要受鞭笞之刑責的。............這是找死啊!

都說不做死就不會死,他卻是在找死。

雖然那個人是自己賭錢輸光了,可是王啟明這種要債的方法不對,何況人家家裏還有喪者,

人死為大,你應該抱著最起碼的尊重!怪不得人家死了不入輪回都要纏著他。

雖然文詡很不想幫忙,但是王啟明總的來說並不是無可救藥,而且陰靈不應該打擾常人的生活,攪亂塵世安寧,這是他們鬥陰者的職責,還塵世一個安寧平和,所以他又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