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我不禁後退了幾步,就瞧見,張小鬼口中念了一聲咒語,緊接著一陣陰風而起,原本這黑夜之下,陡然又變得陰沉起來,隨後幾道身影,就慢慢浮現在張小鬼的周圍。
正是六鬼侍。
盡管之前已經見識了這六鬼侍的風采,可此刻再次看到它們那一張張慘白的臉,我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主人!”六鬼侍一出來,就恭恭敬敬伏在那裏,對著張小鬼齊齊稱呼了一聲。
張小鬼點點頭,然後認真的吩咐起來,頓時,六鬼侍得到指令,就化作了六道黑霧,散入了四麵八方。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魁梧男鬼率先回來,恭敬的回稟情況,緊接著,剩下的五鬼也都陸續回來,最後那大頭鬼嬰回來的時候,麵對著張小鬼迫切的目光,聲音尖銳又不失恭敬的說道:“主人,剛才抵達山崖下麵十丈的地方,感覺到一股神奇的阻力,我...我不敢再深入了...”
大頭鬼嬰一臉的慚愧,張小鬼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伸手輕柔的摸了摸它的大腦殼,讚許的撫慰了一句。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撫摸鬼嬰是一種什麽感覺,隻知道眼前的一幕,張小鬼寬慰那大頭鬼嬰的樣子,就好似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那般溫柔,毫無違和感,可是我的心裏,卻是冷颼颼的。
娘的,這個小魔女,以後可得離她遠一點的好。
寬慰之後,張小鬼將六鬼侍收入玉蟾蜍之中,然後拍了拍手,一臉輕鬆的看著我說道:“以它們的能力,雖然不能進入古墓之中,卻能感應到古墓的位置,剛才要不是你一句話提醒了我,隻怕我現在還在埋頭苦思呢。”
難得聽她一句稱讚,我無比的受用,然而卻沒有和她一樣,因為找到古墓而感到高興起來。
砰砰砰...
我正要開口,忽然聽到頭頂山坡上,傳來一聲聲震動,每震動一下,腳下的地麵似乎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我艸..不會是地震了吧。
心裏駭然之下,我和張小鬼一起轉頭看去,就瞧見幾道身影在黑夜中,宛如大鳥一樣飛撲跳躍而下,每一跳都有七八米的距離,這情景,就如同電視裏那些輕功卓絕的武俠高手一般,看得我兩眼發直。
不過我留意到,幾道身影速度很快,可是動作卻明顯有些僵硬,尤其那腿,繃得筆直。
轉眼間,幾道身影跳躍之間,就到了我們跟前,張小鬼眼尖,看清了來的是什麽人,神情沒有太大的驚愕,隻是皺眉掩住了口鼻,有些厭惡。
而我仔細瞧去,卻是忍不住倒吸冷氣。
眼前三人並排立在那裏,身材魁梧,穿著看不出年代的深色大褂,麵色猙獰僵直,額頭上都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篆,上寫著血紅的符咒。
一陣陣獨有的屍臭,從他們身上傳來,我胃裏一陣**,幾欲嘔吐出來。
這...就是傳聞中的僵屍?
腦海中閃爍出那兩個字,我遍體生寒,更是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三具僵屍後麵,轉出一個人來,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正是張建平。
看到他,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他方才離開,並不是去找蔣小月祖孫的麻煩,心中的擔心頓時放鬆下來,同時精神緊繃起來,狐疑他弄來三具僵屍做什麽?
張建平輕描淡寫的掃我一眼,轉頭去看張小鬼,笑眯眯的問道:“張丫頭,如何了?”
張小鬼捂著口鼻,說道:“找到古墓的所在了。”說著,她厭惡的看了看那三具僵屍,滿口的抱怨:“你弄來這幾個惡心的東西做什麽?太臭了。”
得知古墓位置找到了,張建平大喜過望,連連稱讚了幾聲,隨後笑著解釋道:“這三具魁屍,是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藏在蔣老頭住所附近的,說起來這三個東西,可是我從江西行家弄來的,渾身如同銅牆鐵壁,每一隻都力大無窮。”
見張小鬼有些疑惑,張建平繼續說道:“為了等這一天,這一年多來,我可是耗費了不少心思,這三絕遺墓流傳了這麽久,雖然咱們有墓中的結構圖,可裏麵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誰也不知道,到時候遇到了情況,一些髒活粗活,總不能咱們自己動手吧,帶上這幾個家夥,也算是有備無患。”
聽得解釋,張小鬼不再說什麽,臉上依舊帶著厭惡,和那三個僵屍拉開了距離。
我卻是無比的感觸,回想到自己當時遭遇行不易父子的情景,當時行不易見了道淩之後,大肆訴苦,說張建平搶奪了他們行家的煉屍之法,還拿走了幾樣寶貝。
當時我還不知道,行不易說的寶貝是什麽,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三具僵屍了。
仔細瞧去,果然如同張建平說的那樣,三具僵屍不僅身材魁梧,那青褐色的肌膚上,還隱隱泛著金屬的光澤。
是不是真的銅牆鐵壁,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從剛才三具僵屍飛身而下的情景來看,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是我能輕易招惹的。
盡管知道這三具僵屍,由額頭上的三道符篆控製著,可我依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張建平解釋完,有些迫不及待起來:“既然找到了古墓所在,那事不宜遲,張丫頭趕緊引路吧。”
張小鬼點點頭,從身上摸出一條細細的繩索,牢牢綁在鬆樹上,然後帶著一雙黑色手套,就順著繩索滑了下去,黑夜中,隻見她輕盈如雀,眨眼就消失在雲霧之中。
“小子愣什麽呢,你跟著下去,我殿後。”
見我發愣,張建平忍不住催促了一聲,我硬著頭皮走到鬆樹跟前,瞧著那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的繩索,不免有些躊躇起來,苦著臉回頭對著張建平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麽下去..”
講真,張小鬼一個女孩兒打了頭陣,我一個大男人,實在拉不下臉說這些話,可我也是沒辦法,怎麽說張小鬼也是練過的,更是出生盜墓世家,我卻不一樣,除了練過幾年拳腳功夫,對這攀岩吊鋼絲的功夫,完全是一竅不通。
張建平有些無語,又有些嫌棄的掃我一眼,略微思索了下,跟著口中飛快的念誦了一句什麽,然後右手屈指,在身側最近的一具僵屍額頭一點。
頓時,那原本站得僵直的家夥,如同活了一般,雙腳在地麵一撐,就攜帶著一股腥臭,就朝著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