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一說,我立刻鎮定下來,咬著牙踏入了那一片熊熊烈焰之中。

同時我的口中,依舊念誦著張建平剛剛傳授我的口訣。

很快,灼心的焚燒之痛很快消失,眼前的火焰,眨眼變成了茫茫大海,我如同一葉扁舟,在這滔天駭浪中艱難前行。

我從未想象過,闖過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陣法,竟然會如此的玄奧,如同玄奘西天取經一樣,步步艱難險阻。

好不容易通過了茫茫海域,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自己站在一塊懸崖凸起的大石塊上,眼前厲風呼嘯,頭頂烏雲滾滾,電閃雷鳴,四下一片昏暗,恍如世界末日。

沒路了,怎麽辦?

我默念著口訣,瞧著腳下那黑幽幽的崖底,隻是略微猶豫了下,然後心一橫,閉上眼...

跳!

耳邊風聲呼嘯,盡管我心裏事先有了準備,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心念幻化而生的,可那種無處著力,失重的感覺,卻還是讓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我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久,直到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就感覺自己的雙腳終於觸碰到了實地。

長長舒了口氣,還沒來及睜開眼,就聽到張建平無比激動的歡悅聲,在我耳邊響起:“成啦!”

我睜開眼,回頭看去,就瞧見那煉丹爐在自己的左後側,石台在右後,自己果然成功穿過了陣法。而撇眼間,我更是清晰的看到,那成不空還伏在那裏,和自己心中執念產生的幻境糾纏不清。

我成功了!這被張建平無比忌憚的五行離魂陣,竟然真的被我闖了過來。

我愣在那裏,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激動,恍惚間,隔著陣法就看到張建平,也是滿臉的喜悅,同時對我連比帶畫的喊著:“快,將鳳凰膽放在關鍵的位置,開啟寶物。”

或許是因為我們之間隔了一道陣法,加上張建平心裏太過激動,忘了施展傳音入密的手段,所以他的聲音,在我聽來,感覺十分的遙遠。

我重頓心緒,在張建平的激動大喊中,轉身看去,之前隔著一道陰陽離魂陣,我隻能看到這裏光暈流轉,而此時闖過了陣法,我才真正的看清眼前的情景來。

橫在我麵前的,是一塊八卦造型的青石台,高約半米,直徑一米多,上麵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中心的位置,赫然有一個凹陷的圓孔。

石台通體光暈流轉,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魔力,很是神奇。

我看了下手裏的鳳凰膽,比對了下青石台中心處的圓孔凹痕,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可這麽一瞬間,心裏卻有些猶豫,也就是這個時候,身後不遠處的張建平卻是急了,再次催促了一聲。

我呼了口氣,上前一步,對準那圓孔凹痕,將鳳凰膽按了上去。

嗡...

手剛離開鳳凰膽,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我隻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就好似站在一架極速旋轉的直升機底下,腦袋嗡嗡作響。

我下意識的捂住耳朵,緊接著,一股奪目的光輝從鳳凰膽上爆射開來,如同烈日一般,光芒充斥了墓室每一個角落。

這時耳朵中那劇烈的嗡鳴之聲減弱了不少,我下意識的抬手擋在眼前,避開那強烈的光芒穿刺,也就是這時候,我看到自己一生都無法忘卻的一幕。

在那一片光芒的照耀下,原本空空如也的八卦青石台上麵,隱隱顯出了一個人形出來,標準的道家靜坐姿態,身披月白色道袍,仙風道骨,灰白色的須發之間,是一張安詳寧靜的麵容...

看著眼前那完全由光芒凝聚出來的人形,好似電視投影一般,我頓時傻了眼兒。

我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絕真人了,可...畢竟死了千年的人,竟然還能活靈活現的在我麵前顯現,這也太神奇了。

盡管我已經入道,步入了修行者之列,可平心而論,對於道門傳說中那巔峰化境,羽化成仙一說,始終還保留著懷疑的態度,覺得有些誇大其詞,然而看著眼前的一幕,這一刻,我真的信了。

眼前這三絕真人的影像,雖然是虛幻的,然而我卻真實感受到了莊重,肅穆,和神聖出來,他閉著眼,似乎在靜修,可給我的感覺,卻好似一直都在盯著我看。

我腿有些發軟,幾乎忍不住要匍匐跪拜下去,而就在此時,三絕真人的影像忽然虛幻起來,轉眼間就歸於虛無,與此同時,青石台上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哢聲,中間的地方,忽然凹陷下去,然後一個暗格顯現出來。

我長大了嘴,目光再次定格,就瞧見暗格之內,放著兩本古卷,而古卷上則是一枚散發著五彩光芒的丹藥。

三絕靈丹和秘籍!

這千百年來,被江湖道門中無數人為之瘋狂的寶物,此時就在我的麵前,唾手可得,一時間,我口幹舌燥,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無數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飛轉,我極力壓製著內心複雜的情緒,將古卷和靈丹拿了出來,轉過身,和陣法之外的張建平對視了一眼。

此時的張建平,滿臉掩飾不住的狂喜,尤其那雙眼,更是充滿了興奮和貪婪,而在他不遠處的張小鬼,也是一臉的複雜,和莫名的激動。

“快,丟過來。”沒等我開口,張建平再次大喊。

以他的個性,寶物現世,他早就克製不住衝過來了,然而他到底還是忌憚隔在我們之間的五行離魂陣,說起來,按照張建平的說法,隻要我用鳳凰膽開始機關取得寶物之後,這五行離魂陣就會隨之失效,不過其中蘊含的玄妙力量,卻不是立刻就會消失的,得需要一個過程。

所以張建平盡管心裏迫切的不行,卻依舊不敢以身試險。

做穩妥的辦法,自然是等到五行離魂陣徹底失效,我走過去把寶物交到他手裏,不過張建平等不及了,這才催促著讓我丟過去。

瞧著張建平一臉的急切,我從身上掏出他之前特意交給我的一個布袋,然後將古卷裝了進去,不過這時候,我留了一個心眼兒,將那泛著五彩光芒的靈丹留了下來。

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