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冷水潑醒的,睜開眼的瞬間,看著眼前的環境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個簡單的彩鋼瓦房,我心裏一驚,本能的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死死的綁在了椅子上。

眼前是兩個三四十的男子,一個穿著深棕色的皮夾克,一個裹著一個軍大衣,皮夾克坐在我麵前的椅子上,軍大衣站在一側,旁邊的地上,隨意丟著一個水盆。

見我醒來,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神色極為不善。

我留意到,軍大衣的雙手,乃至延伸到手臂的地方,有幾道明顯的抓傷,此刻還流著血,不過軍大衣卻是渾不在意。

一身的冷水,加上又是後半夜,空氣清冷,我禁不住的打著哆嗦,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他們:“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說話的同時,我環視了一圈,就看到房間的角落,漓夢也被五花大綁的,這丫頭雙眼緊閉,應該是昏厥了過去,除此之外就沒別人了。

瞧這情景,我隱隱猜出來個大概,對方應該是趁著我和漓夢熟睡把我們擄走的,並且帶我走的時候,軍大衣應該是遭到了小紅的突襲,這點從他手臂上的抓痕就能看出來,就是不知道小紅怎麽樣了。

猜測間,我心跳加快了不少,一來是擔心小紅的安危,二來是我和漓夢都被抓了起來,對方來者不善,隻怕是凶多吉少。

聽著我的詢問,皮夾克微微一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我:“不愧是天師府的弟子,突遭變故,還能麵不改色。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身邊竟然還帶著一個快修煉成精的紅毛狸子,我記得天師府好像有明文規定,正邪不兩立,小兄弟與精怪為伴,就不怕觸犯了門規?”

我心裏隱隱一突,這人竟然知道我是天師府的人,還知道天師府的門規,肯定不是一般人,又想到白天造訪荊門黃家的事情,我本能的想起了那個黃家明。

難道...這兩人是荊門黃家派來的?

若真是這樣,他們也真大膽,明知道我是道淩的弟子,還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抓我,就不怕引起天師府和荊門黃家的衝突?

尋思著,我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下,極力鎮定的再次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皮夾克慢悠悠的點了一根煙,開口道:“我們本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名號不值一提,兄弟也不用怕,我們貿然把你請來,隻是想詢問一件事情,還希望小兄弟能夠如實相告。”

聽到對方不願報出姓名來曆,我愈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說道:“要是請教的話,你們這方式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聞著身上的冷水中,有一股魚腥氣,透過彩鋼房的窗戶,就瞧見外麵一片波光粼粼,我心想這裏莫非是一片漁場?尋思著,就聽到皮夾克笑嗬嗬的說道:“小兄弟身為淩天師的親傳弟子,身份非同一般,像我們這種無名之輩,自問沒那麽大的麵子正麵請的動你,隻能用這種辦法了,小兄弟可不要見怪。”

他嘴上說的客氣,笑眯眯的眼中,卻是時不時的流露出幾分的戾氣。

我也不廢話,問道:“你們把那紅毛狸子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站在一側,一直沉默的軍大衣,登時就罵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媽了個巴子,提到那小畜生我就來火,一出手就差點把我的一對罩子給抓瞎了,如不是它跑得快,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這家夥右眼角的地位,也有兩道抓痕,隻是被頭發遮擋住了。

瞧著軍大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莫名的暢快,心想活該。不過這兩人能不驚動酒店的保安,悄無聲息的把我和漓夢綁出來,也是有些本事,我不敢懈怠,緊盯著那皮夾克,開口問道:“好吧,落在你們手上,我無話可說,你想問什麽?”

皮夾克彈了下煙灰,點頭讚歎道:“小兄弟果然是痛快人,我也就不廢話了,最近江湖傳聞,張建平找到了三絕遺墓,除了他本人,身邊有洛陽張家的大小姐,還有小兄弟你。而那三絕遺墓除了不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三絕靈丹,還有三絕真人生前的修行功法秘籍,以及一些法器,我想知道,這些東西,小兄弟可知道下落?”

我聽得心裏巨震,原來他們是衝著三絕真人的遺物而來。

那三絕靈丹早就在我體內形成了元嬰,自然是不能告訴他的,至於那遺墓中的秘籍和法器,我也知道一些,聽道淩說,那秘籍早就被張建平焚毀了,至於那些法器,自然是被張乘雲帶回了東南宗教分局。

眼前這兩人連真實身份都不敢暴露出來,我自然不會對他們實話實說,就假裝回憶了下,一本正經的說道:“原來是因為這個,我確實知道一些,不過...”我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漓夢,不容置疑的說道:“這姑娘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你們先把她放了,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對方是江湖老油子,一下就看破了我的伎倆,皮夾克冷冷一笑,搖頭道:“兄弟,我既然把這個小姑娘一起抓來,就是為了讓你心裏有所顧忌,怎麽可能先放了她?你不用跟我白費口舌,隻要你如實告訴我,我保證不傷她半分毛發,最後更會把你們一起放了。”

我本身也沒抱什麽希望,隻是本著萬一的心思試探一下,聽他這麽說,我歎口氣,說:“好吧,據我所知,那三絕靈丹和秘籍,在古墓裏就被成不空毀掉了,後來天師府和宗教局的人,一同及時趕到,才抓住了張建平,所以那些法器,自然都被宗教局的人帶走了。”隨後我把成不空和張建平的恩怨糾葛,如何跟蹤我們,又如何伺機突襲,全都講了出來。

說起來,當時成不空確實要毀了那三絕靈丹,隻是機緣巧合,一腳沒踩碎,卻崩到了我的嘴裏。

我說的半真半假,所以神情很是自然,容不得半點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