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冥冥之中的慘叫,讓我有些頭皮發麻。
緊接著四下陰風驟起,那本是被我點住額頭不動的女僵,一雙眼暴露出令人膽寒的凶光,原本那絕豔無雙的臉蛋,也是猙獰無比,不僅如此,一股股濃鬱的凶煞戾氣,從她身上快速升起,且不斷的攀升...
聽著陰風呼叫,成不空後退幾步,滿臉的驚疑不定,在遠處觀戰的歐陽井田三個,不清楚狀況,也是不敢靠近,隻是問我怎麽回事?怎麽感覺這女僵,好似忽然變厲害了。
我全神貫注催動體內的元嬰之力,根本沒時間回答。
即便我依靠著元嬰之力,和中指血能壓製著女僵不再暴起傷人,可感受到她周身彌漫的凶戾煞氣,心裏也是一陣的狂跳。
怎麽會這樣?
這女僵體內,似乎還有一個凶戾的陰魂。
要知道僵屍和鬼魂,有著本質的區別,所謂人死如燈滅,但凡身死之後,體內三魂七魄就會回歸天地之間,隻再難返回屍體之中的,這是天地規則。即便是有能力的高人,可以以借屍還魂的手法,讓人還陽,那也是逆天而行。
而眼前的女僵,分明不在這個年代,少說也死了有一百多年,即便是肉身保存完好,可魂魄早就應該輪回轉世了,不可能回屍還陽。
我越想越迷糊,腦子都要亂了,忽然我亮光一閃:這天底下,在煉屍一術有著獨到造詣的,隻有江西行家,難道這女僵是從行家跑出來的?
仔細琢磨了下,這女僵雖然在這一帶四處遊**,卻從不主動傷人,而且好似還有本能的思維,明顯是受到了某種特殊的教化...
這麽一想,這種種的不合理,似乎也就變得合理了。
這般想著,我咬緊牙關,繼續催動元嬰之力,打算將眼前的女僵,以及她體內的陰魂徹底製服,剛定下心來,隱約間,我就感應到不遠處的樹林之中,似乎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
那樹林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太緊張了,可憑借著通靈之境的敏感洞察力,我確定那裏藏著人,而且這人實力很強,氣息似有似無,完全隱沒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我心裏莫名驚慌起來,心想要是自己剛才猜對的話,莫非隱藏在暗處的,就是江西行家的人?他藏在那裏不現身,莫非是想保住這女僵,在等待機會對我突襲?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我越想越心急,早知道這樣,自己就該帶著紅狸出來了,它畢竟是修煉有成的靈物,在關鍵的時候,興許還能幫我一把呢。
心慌意亂之下,我咬著牙,加強了元嬰之力的催動,就聽到四周陰風獵獵,那女僵體內的陰魂,越叫越淒厲,隻聽得我耳膜都要炸了,我也是發了狠,心想管你有多厲害,碰到我算你倒黴。
同時我也時刻留意著藏在暗中的那人,提防他突然偷襲。
很快,在我的加強壓製下,女僵體內的陰魂,逐漸低緩了下去,而這女僵本尊,也是抽搐了幾下,反抗沒那麽激烈了,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公路上,忽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朋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那聲音聽著不是很蒼老,而且似乎有些熟悉,我心裏一動,就感應到藏在暗處的那人氣息消失了,心想著你終於忍不住了。
不過對方直接現身出來,而不是暗中偷襲,還是讓我有些意外,可意外歸意外,我卻是沒有絲毫撒手的意思。
我手指依舊緊緊點在女僵的額頭之間,回頭瞧去,隻見一個穿著講究的年輕人,快步走到了跟前。
到了我距離我五六米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來,很驚訝的看著我:“你...於洋兄弟?”
我也是一臉的錯愕,瞧見這人身材壯實,皮膚偏黑,說話間雖有幾分的素養,但卻掩飾不住心中的那股傲氣,正是行不易的兒子,行雲。
剛才察覺到樹林裏有人藏著,我就猜到是行家的人,卻是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小子。說起來,當初為了從我口中問出道淩的下落,這行雲和行不易父子倆,還對我用了一些手段,那情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雖然後來行不易當著道淩的麵,給我道了歉,為此還特意送了一塊避屍玉給我,我對他們父子倆,卻是難以生出什麽親近之心,行不易還好,做事沉穩,有分寸,而這個行雲,和我年級差不多,血氣方剛的,這種人一旦招惹了,就別想安寧了。
所以一瞧見行雲,我本能的有些警惕,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是是你啊。”
瞧著我的手,還在女僵的額頭上,沒有放下的意思,行雲笑了笑,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成不空和歐陽井田幾個,就對我抱了抱拳,很是歉意的說道:“於洋兄弟,該不會還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心有怨恨吧?聽說兄弟被淩天師收為弟子,成了天師府的人,這可真是大造化啊,讓我好生羨慕。”
聽他說話還算客氣,我自然不會擺架子了,笑著說:“你可真是客氣了,之前的事情是個誤會,都已經翻頁了,我要是還記著,豈不是太小氣了?”
隨後不等他回答,我問道:“這女僵是你們行家的?”
行雲趕緊點頭,然後順勢走過來,口中念誦著咒語,又拿了一張特殊的符紙貼在女僵的臉上,頓時,那女僵就一動不動了。
我知道自己繼續下去,就說不過去了,也就撤回了手。
瞧著女僵終於被製服,成不空幾個都鬆了口氣,然後走了過來。行雲趕緊向我請教,我和他沒什麽交情,自然不會告訴他幾個人的身份,就說是我的朋友。然後給成不空介紹,這位是江西行家的少主。
行雲趕緊擺手,說於洋兄弟可別亂說,什麽少主的,也就是一凡夫俗子而已,說著,就抱拳和成不空幾個人打了招呼。
隨後不等我開口詢問,行雲一臉歉意的笑道:“算起來,大家也都是朋友了,真是萬幸,之前來的時候,我還擔心呢,這東西跑出來,會不會被官方的人收了去,剛才一看到是於洋兄弟,我心裏懸起來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