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力亂糟糟的想著,到了外麵,歐陽井田憤憤開口道:“媽的,那行不易父子太可惡了,你煉屍就煉屍嘛,還非要融合一個魂魄進去,而且還用這麽陰邪的手段。”

說著,他眼睛一亮:“對了,剛才師父說那行不易不是認慫了麽?既然是這樣,何不讓師父把行不易叫來,讓他來操手啊...怎麽說也是他們行家的手段,肯定知道解決的辦法。”

聽他提到行不易父子,我心裏就忍不住的騰起一股邪火。

按照我的脾氣,就算死了,我也不會顛著臉去救行不易父子的,至於讓道清師叔出麵,就更加不可能了。身為天師府掌教,在道術修行上去讓外人幫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見我沉默,旁邊的蘇景皓也是若有所思,這時候,張小鬼搖著頭,否定了歐陽井田的猜測:“這種情況,就算是行不易來了,估計也是束手無策。”

歐陽井田愣住了:“這是為什麽?”我也是好奇的看著張小鬼,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肯定。

張小鬼看著院外那一片青翠幽幽的水田,緩緩道:“有關江西行家的煉屍秘術上,我多少了解一些。”

她偏頭看了看我:“你朋友的這種情況,我推測,那行雲使用的是行家一種近乎失傳,叫做‘屍鬼變’的法門!”

“屍鬼變?”

我和歐陽井田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開口,一直淡定的蘇景皓,此時也是暗暗皺眉。

張小鬼點點頭:“是的,‘屍鬼變’是這個法門的簡稱,全稱很長,我也忘了叫什麽了,這種法門講的就是,如何將一個人的魂魄,如何融入到另一具屍體上,魂魄和屍體如何選,都是有講究的,不是隨便抓來就能融合一起的,要看兩者的命格八字合不合。”

“除了命格八字一類的,僵屍需要越久遠的越好,而那死人的魂魄,則是越新越好,因為剛死的魂魄一般怨氣比較大,而年代越久遠的僵屍威力越強,將兩者合二為一,就會變得更加恐怖。”

聽到這裏,我感到惡寒的同時,也不由得想起,當初張建平搶奪行家秘法,要將陳穎和那王熙澤煉製陰陽屍煞的情況來。

陰陽屍煞,屍鬼變....這些邪之又邪的功法,聽著就不像是正道所為,也不知道這江西行家憑借著什麽能夠傳承這麽多年。

歐陽井田似乎也聽得渾身發毛,一時間都忘了插嘴,蘇景皓卻是饒有興致的讚歎道:“張小姐雖然出生修煉世家,不算是道統眾人,但對各大道統的情況,卻是了解的很詳細啊,佩服。”

得到蘇景皓的稱讚,張小鬼沒有表現的很得意,隻是衝著蘇景皓笑了笑,隨後就認真的看著我,繼續道:“說起來,江西行家的這些術法都是傳承茅山宗,而這些術法在茅山宗,本身都是用於正途的,就好比民間盛傳的湘西趕屍術,也是傳承自茅山宗,古時候交通不發達,所以趕屍術的作用隻是運送客死他鄉的人回家,隻是民間一些人不明就裏,特意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將趕屍術傳的神乎其神,邪門無比,導致不明真相的人,聽到茅山趕屍術,就本能的畏懼害怕起來。”

“至於行家的這些術法,和茅山趕屍術一樣,初衷都是用於正途的,隻是行家自立門戶之後,就做了一些改變,又經過幾代人的改動和演變,漸漸的也就成了邪術。”

“可不管是正術,還是邪術,很多東西,在歲月的洗禮中,已經趕不上時代變化了,茅山趕屍術如此,行家的那些煉屍秘術也是如此,就是這個‘屍鬼變’的法門,據我所知,行家兩代人都很少修煉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小鬼一雙眼眸,微微眯起,瞧著遠處的山巒,自言自語的說道:“沒想到,那行雲又偷偷修煉了起來。嗬嗬,他想將自家那些封禁的秘術重新撿起來,要重振行家當年的聲威?卻不知道,這個時代,已經不適合他們這種人了。”

聽她話裏有話,我不禁暗暗皺眉:“偷偷修煉,他自家的功法,為何要偷著修煉?”

張小鬼看了看我,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二十年前,江西行家曾出過一場大亂子,煉製的僵屍跑出來,害死了不少無辜的人,最後陰氣道門江湖各方勢力聯合施壓,迫使行不易的父親封禁了不少煉屍秘術,答應以後行家的人不再修煉,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許多人都慢慢淡忘了,不過各方勢力都有記錄,有時間你問問你的掌教師叔就清楚了。”

我不僅恍然,原來這行家還有這麽一段秘聞往事。

這時張小鬼輕舒口氣:“現在你該明白了吧,你朋友的情況,就是那行雲私下修煉《屍鬼變》法門導致的,而且還沒修煉到家,至於那行不易,身為家主,自然是不敢違背父訓的,所以自然不會解法了。”

我暗暗呼口氣,朝著旁側看去,發現歐陽井田也在看我,就想了想,說道:“不對,成不空錄下的那段對話裏,當時行不易的語氣,顯然是知道行雲修煉了這個法門,可他沒有訓斥的意思,顯然是默認了,照這麽說,行不易應該也暗中修煉了。”

張小鬼愣了下,隨後冷笑道:“管他們有沒有修煉,反正他們這麽做是作繭自縛。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找行不易,這人表裏不一,最是狡猾。”

我笑了笑,語氣堅定:“這個不用你說,為了爭口氣,我也不會去求他行家的。”

說著,我環視了一圈,皺眉對歐陽井田問道:“對了,成不空呢?”

歐陽井田隨意道:“誰知道,剛才他說出去轉轉,誰知道去哪兒溜達了,我估計是看上哪家的....”話沒說完,意識到張小鬼在場,就硬生生的把後麵幾個字咽了回去。

我不禁暗暗嘀咕,這個成不空我也是醉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出去溜達,不過想到他的個性,獨來獨往慣了,也就沒計較。

可後來仔細想想,成不空這家夥該是避諱道清師叔才出去的,這家夥一直自嘲是混江湖的,無法和我們這些名門正宗相提並論,所修煉的盜門功法,在我們這些道統麵前,也是上不了台麵的,所以有些自卑。

想到這些,我開始有些同情這個猥瑣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