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跟著我來的,還有成不空和歐陽井田,自己一念之差,隻怕也會將他們陷入絕境。

況且,之前長風長老也告誡過我,自己可不能由著性子來。

這番念頭,在我腦海中轉了幾遍,最後我對著一臉期待的漓夢,搖了搖頭:“漓夢,我不能帶你走。”

“為什麽?”

漓夢呆了一呆,很是失望,又很是不甘心的看著我,眼眸蒙著一層水霧,幾乎要哭了。

我歎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講到最後,我耐心的勸慰道:“漓夢你想過沒有,你逃出了千雲寨,你能去什麽地方?還有,因為聖龍的事情,你阿爹和長風長老,頂了不少壓力,若是你走了,他們將會麵臨著什麽,千雲寨又會變成什麽樣子?這些你都不考慮的麽?”

漓夢怔怔的看我幾秒,隨即拚命的搖頭:“你不要說這些,我不聽,我也不要去想,憑什麽為了千雲寨的榮耀,就要犧牲我?憑什麽為了家族,阿爹就要我放棄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我不要...”

瞧著她瀕臨崩潰的模樣,兩行清淚,已經在臉上劃出了淺淺的淚痕,我的心,也仿佛被揪了起來,說不出的心疼,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勸解道:“漓夢,從某方麵來說,你也是個成年人了,也該有些擔當和責任,不該再想以前那麽任性了。”

說著,我再次輕歎一聲:“其實這世間每個人都一樣,都有著不同的責任和繁鬧,哪怕是一些表麵看著無憂無慮的人,也是一樣,關鍵就看你能不能想得通,看得開。”

一開始,漓夢根本不管我說的什麽,隻是搖頭,後來聽進去了,人也沒那麽激動了,安靜了下來,隻是神情恍惚,就那麽呆呆的看著窗外。

我沒有在說話,而是靜靜的陪著她。

過了一會兒,漓夢抽了抽鼻子,抬眼望著我,靈動的大眼睛中,閃爍著一些令人心疼的東西:“於洋哥哥,你也希望我做千雲寨的聖女?”

或許是心裏有愧,我不敢和她對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感慨的說:“或許,這就是你的宿命吧。”

隨後,我苦笑一聲,緩緩道:“就像我,原本隻是一個公司的小職員,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朝玖晚伍的生活,就是自己的一切了,之後自己談個女朋友,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也就滿足了,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天師府的弟子,現在我不但是,還經曆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說,這不是我的宿命麽?”

聽到我的感觸,漓夢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卻最終還是沉寂了下去。

一時間,木樓的氣氛,有些微妙沉悶。

過了幾分種的樣子,漓夢長長舒口氣,似乎是認命了,苦笑一聲:“好吧,既然於洋哥哥怎麽都不肯幫我,那我也不好強求了。”

說完,她轉過身,從床頭的木櫃子裏,抱出了一個小瓷壇出來,上麵的蓋子鮮豔的紅紙蒙著。

一看到那小瓷壇,我本能的心裏一驚:“漓夢,你要做什麽?”

不是我膽子小,太緊張,實在是千雲寨中,這樣的瓷壇太多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有的是自己釀製的糧食酒,有的則是封蠱蟲用的,當然,大部分的瓷壇之中,都是令人畏懼的毒蟲。

所以在不確定漓夢的目的,以及瓷壇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之前,我本能的有些緊張。

盡管對於毒蟲我不怕,可我擔心漓夢做傻事。

見我變了臉色,漓夢微微一笑,語氣依舊帶著幾分失落的說道:“你不用怕,於洋哥哥,這裏麵是酒,是英子掃親手釀製的。”

說著,她看著窗外,幽幽的歎息一聲:“剛才聽了哥哥一番話,我也想明白了,既然無力改變什麽,也隻能認命,不過明天舉行儀式之後,成了聖女,我就再也不能喝酒了,所以我想讓於洋哥哥陪我喝兩杯,你不會拒絕吧?”

說話間,她打開了瓷壇封泥,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逸散出來。

跟著漓夢從桌上拿過兩個瓷杯,認真的斟滿,端起一杯遞到我跟前的時候,見我還有些愣神,漓夢展顏一笑,語氣透著幾分的調侃:“於洋哥哥,是怕我在酒裏下毒?”

這丫頭不在大吵大鬧,忽然變的這麽淡定,反而讓我有些不自在了,此刻聽到這話,我搖頭一笑,然後接過了酒杯。

漓夢端起另一杯酒,目光認真的看著我:“於洋哥哥,我知道你心裏是關心我的,對於我做聖女的事情,也是不讚同的,隻是你身份特殊,也不能改變,所以漓夢不恨你,也不怪你,隻是我有些難受,今晚之後,咱們以後還有沒有再有機會見麵。”

說完這些感傷的話,漓夢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霎時間,烈酒下肚,清秀的臉蛋上,就升起了一層酡紅出來,本是靈動的眼眸,也閃爍著幾分的迷離。

我暗歎口氣,也是將一杯酒灌進嘴裏,感受著那一股辛辣在胃裏激**。

喝酒之後的漓夢,變得很是乖巧體貼,趕緊再次給我斟滿了酒。

就這樣,我們倆也不知道喝了幾杯,很快我就有些上頭了,腦袋昏呼呼的。

想著自己一直待在這裏不是個事兒,該說的話也說了,人也見了,也該沒什麽遺憾了,我就站起來就要告別。

結果一抬眼,我腦子就嗡了一下。

眼前的漓夢,不知道什麽時候,將羅群脫了,頭上的珠花也摘了,露出裏麵的褻衣,一時間,我隻看到一片雪白的肌膚,在眼前晃**,整個人都蒙了。

而更讓我驚異的是,這酒勁兒太大了,自己渾身酸軟,竟然邁不動步子。

驚愕之下,我竭力讓自己冷靜,同時不去看眼前的漓夢,質問道:“漓夢,你是不是在酒力放了東西?你要做什麽?”

漓夢沒有回應我的問題,迷蒙之間,就看到她慢慢靠近,然後挽住了我的胳膊,語氣也是輕柔:“於洋哥哥,你喝醉了,就在我這裏休息吧,明天再走。”

不行...

我本能的張口拒絕,卻發現嘴巴麻痹了一樣,不僅如此,身子也是軟綿綿的,完全不受自己的使喚,就被漓夢攙扶著,到了眼前的竹塌上。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狀態,隻覺得自己飄乎乎的,好似躺在了棉花上,而眼前的事物,在現實與夢幻之間,不斷的切換。

而唯一讓我感到真實的是,漓夢那一腔濃化不開的柔情,不斷的靠近我,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