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狂奔
窸窸窣窣的聲音來自四麵八方,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一下子就把蔣蓉從恍惚的境況中驚醒過來。同時她有敏銳的感觸到,這來自四麵八方的響聲,是從腳下和身後,側麵,前麵,那些腐爛的樹葉下傳出來的。
並且用肉眼尚可以看見。一條條,細細的,褐色,每一節上均長有步足的多足蟲子,從爛樹葉下麵以急速的爬行速度翻爬出來。
身在城市裏的蔣蓉是從未有看見和經曆過,如此駭人的一幕。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就不要命的往來處的方向跑……
鍾奎和誌慶進屋沒有看見蔣蓉。
君君媽媽和小包媽媽正在各種長籲短歎,無聊的東拉西扯,爭相訴苦中。
“蓉蓉呢?”鍾奎碎然的打斷二人的話,驚訝的神態看著她們倆問道。
兩個正在神侃的女人,這才發現蔣蓉不見了。二人均搖頭道:“沒有注意,她去那了。”
誌慶見此情景,心裏突兀的咯噔一下。莫名緊張起來,他心存僥幸的看向鍾奎說道:“去找找看,說不定她去玩兒了吧!”
就在這時,從後院方向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屋裏的四個人都神經質的驚得一怔。
鍾奎的第一反應就是跑!接著是誌慶。他們倆的腦海立馬就跳出一個念頭,那就是蔣蓉遇到麻煩,因為聲音是她的。兩名女人還不明原委的樣子,在相互對視。木訥得就像一頭老牛。
蔣蓉在撒腿跑時,好像刺激了那些多足生物。它們是層層疊疊,一大片,一大片的向著她奔跑的方向爬來。
那種酷似金屬摩擦的窸窸窣窣聲,越來越壯大般傳來。腳下,貌似有很多東西在爬。她不敢看,也不敢停留下來。
那些玩意大的足足有三寸長短,小的抱成團裝,骨碌碌在爛樹葉上滾動。蔣蓉一聲一聲的尖叫著,逼她發出如此淒厲尖叫的是來自心底的恐懼。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渾身上下,都爬滿了蟲子。同時出現了在市區裏,不能感應到的一幕。小包死亡真相……
尋覓淒厲尖叫聲音跑去的鍾奎,一眼就看見從密林中瘋狂般跑出來的蔣蓉。迎麵跑過去的他,一把摟住麵色蒼白得透明的她。一疊聲的詢問:“怎麽啦,怎麽啦?”
“蟲……”蔣蓉在撲進爸爸的懷裏時,終於筋疲力盡昏厥過去。
來不及查看原因,救人要緊。鍾奎抱起牛高馬大的女兒,也沒有理睬,喘氣如牛趕來的誌慶。就徑直抱住她一個急轉身,一路小跑進了小包家後門。
誌慶此刻才感覺到,歲月是真的不饒人。自己的確是老了,各種反應,應變能力都不如當年。在鍾奎轉身時,他還得撐住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自我調整好一會兒,才稍微好一點。
屋裏,一陣手忙腳亂。一杯熱水,遞送進蔣蓉淡紫色的嘴唇裏。鍾奎這才空閑下來,摸一把冷汗。
誌慶慢吞吞的回來時,蔣蓉已經蘇醒過來。
在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誌慶不以為然道:“唉!嚇死人了。不就是草尋找蟲嘛?至於你嚇得這樣?”
蔣蓉搖頭,虛弱的抬抬身子道:“不是的,是那種褐色,有光澤的蟲子。”
“蜈蚣?”鍾奎驚訝的張大嘴道。因為他知道蜈蚣,一般在農村,瓦礫下,磚頭縫隙裏,以及爛樹葉下麵就有那種東西。
並且他還知道蜈蚣的習性和細節,蜈蚣是有毒的,山林裏的蜈蚣毒素大。雖說現在的蜈蚣已經退化了,不是所有的足都有毒。一般都隻有最前麵的一對足是有毒的,如果是從人身上爬過去的,是沒事的。它隻有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就會施毒,這是一般動物的防禦本能。
“蜈蚣?”誌慶詫異“它有刺你了嗎?”
在鍾奎說出蜈蚣的名字時,蔣蓉神經質的渾身一顫……頓感一種麻酥酥的感覺爬滿全身。她超級緊張的瞥看向自己的雙腿,並且覺得在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這一緊張神態,嚇住了鍾奎。“怎麽,腿受傷了?“說著,他顧不得對方是大姑娘害羞,一把擼開她的褲管,一條白玉似的腿杆映入眼簾。
沒有刺傷的痕跡,卻有一團一團的紅疙瘩。一看這個,應該是皮膚過敏引起的風疹……
“你去樹林幹什麽?”鍾奎怒目而視,想要抓狂。
“我……我……”咬緊嘴唇的蔣蓉,被爸爸的逼視搞得麵紅耳熱。囁嚅著,說道:“我隨便看看,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來過這裏。”
“你以前來過這裏?”誌慶和鍾奎異口同聲,很驚訝的問道。
蔣蓉搖頭。
一旁的小包媽媽也否定道:“沒有,蓉蓉沒有來過,這可是第一次來的。”
在聽到蔣蓉的否決,以及小包媽媽的附和。誌慶有點糊塗不明白了。
君君媽媽,這時替代了徐敏的角色。柔聲細語的安慰著還處於驚恐狀態的蔣蓉。
鍾奎心裏有一麵明鏡,蔣蓉的話加上她發生的意外。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她處於神智不清,被邪神控製的階段,一定有來過這裏。至於來這裏做了什麽,一時間還不太清楚。不過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就給樹林裏看到的恐怖情景有關。
“老哥哥,二位嫂子,蓉蓉你們幫我看著。我去去就來。”鍾奎這是要去剛才,接應蔣蓉的地方看看,想要看樹林裏究竟有什麽東西會把她嚇得魂飛魄散的。
誌慶自己是無力跟隨鍾奎去探險。隻得答應留下來照顧她。
小包媽媽說後院就是一片樹林,別的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存在。再說了,他們可是在這裏呆了好久的,要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他們早就離開了,何必還呆著?
無論小包媽媽怎麽解釋,都無法釋疑鍾奎心中的疑問。他執意要去查看,沒有誰可以阻攔得了他。就在他要離開時,蔣蓉突然失控一把拉住他說道:“別去,那裏真的好可怕,我知道小包是怎麽死的了。”
蔣蓉的話暫時留住了鍾奎。
“你講。”
“剛才我在樹林裏拚命的跑,同時也感覺到同樣有一個人,在樹林裏狂奔。他是小包,他死亡的慘狀就像播放的電影片段,突兀的冒出腦海。他大腦裏有一條褐色的蟲子,在他死亡後,蟲子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