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廟祝講夢
“你怎麽回事?臥室不睡跑來衛生間睡?”韓雯雯心疼的樣子,差點都要哭了。
蘇磊頭還是昏沉沉的,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麽來的衛生間。隻是覺得之前韓雯雯說屋裏有不幹淨的東西,好像是真的——
“我昨晚——是睡在臥房裏的——”蘇磊張皇失措的樣子,努力去回想“嗷!”頭痛欲裂,不得已間斷回想。
“頭疼就別想。”韓雯雯攙扶起他,移動著去了客廳。
把蘇磊安頓在沙發上,去臥室裏拿來幹淨衣服。“你換上吧!”韓雯雯不好意思幫他,就背過身去……
哆嗦著手,心裏在罵娘。慢吞吞的把濕衣服脫下,換上幹淨的衣服才覺得暖和一點。
“好了。”
聽他說好了,韓雯雯這才轉身看向他說道:“你昨晚遇到什麽事了嗎?”她一直好奇,蘇磊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在衛生間睡覺。暗自猜測:他是不是遇到邪門的事,如果真的是遇到了,就得去請來鍾奎叔叔看一看。
雯雯的話,再次讓蘇磊陷入昨晚發生邪門事件的回憶中:他記得在睡覺之前,有想到多喝水可以把沙啞的嗓門恢複過來。因為飲水過多,中途也上了衛生間兩次——“嗷!”屢屢想到關鍵時刻,他的頭就像要炸裂一般鑽心的疼。
“蘇磊,要不咱把鍾叔叔請來看看?”韓雯雯終於鼓起勇氣,把心裏想想法說了出來。
蘇磊沉悶的低頭,倏然抬頭說道:“昨天,我還跟他在一起說事。”
“說什麽?”
“男人說的事,你們女人不能聽。”
“那,你同意鍾叔叔來看看嗎?”
蘇磊困惑,也納悶道:“你怎麽就一定認為這屋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三番五次鍾叔叔,鍾叔叔。他不就是傳說中的捉鬼先生嗎?又能咋樣?”
見蘇磊動怒,韓雯雯不敢吱聲。
鍾奎猛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城隍廟,兩旁分列威風凜凜的八大將、判官、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鍾鼓神以及十殿閻王、十八司等地獄塑像。塑像栩栩如生,各種神態,目視著他——。
擂一把鼻頭,低語道:“丫的,是誰大清早在罵人?”
抬眼看,都是那種形同飛鳥的文字,(篆文)看不懂啊,看不懂!他佇立在這些字體下方,久久凝視也悟不出一個,三六九來。
在陸判塑像右手邊,一個形同墨鬥盒子的玩意吸引住鍾奎的視線。
趁人不注意,搭手一摸,冷冰冰的感覺。沒有那種木頭溫和的質感,我去!這是什麽玩意,怎麽可能拿得起來?鍾奎懷疑這是黑白無常哥倆玩他的把戲。可他們倆的樣子,也不像是玩笑來的?凝望著泥塑墨鬥,百思不得其解的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嗨,你在那幹嘛?”身後傳來問話聲。鍾奎急忙回頭,原來是一位銀須白發的廟祝老先生。
“沒幹啥,就是隨便看看。”答複著廟祝,就勢走到黑白無常的塑像前,伸出手看似在拂灰塵,其實在敲打他們的身子。心說道:哥們,那泥巴做的玩意我怎麽取得了?
廟祝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看見這麽牛的遊客,居然敢去招惹黑白無常。他們倆可是鬼差,是勾魂那種——略微沉思片刻,見此人相貌堂堂,眉宇間隱藏著一股微不可見的煞氣。不由得暗自一驚,難道他是……
“敢問你尊姓大名?”
鍾奎退後一步正視對方,抱拳在手道:“免貴姓鍾,字鍾奎。”
“是你?”廟祝欣喜的神態,驚訝道。
“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我有事要給你講。”
“哦。”鍾奎答應著,尾隨在廟祝身後去了一間比較僻靜的禪房。
廟祝恭敬的送來一杯清茶,盤腿而坐,笑吟吟的捋著銀色的胡須說道:“我知道你會來。”
鍾奎愕然一愣道:“請言明?”
廟祝凝重的神色,好似在沉思狀:“昨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境裏出現一位神人,這位神人模樣很熟悉。他對我說道:“明日鍾奎來,你好好款待。”之後又悄聲道:“記得陸判好那一口。”說話之際,一閃不見了。”
“還有這樣的事?”鍾奎難以置信道。
廟祝點點頭道:“我在這座城隍廟待了幾十個年頭。這裏的一草一木,那神尊的塑像,誰是誰,我都一清二楚。在第二天,我起來就去廟堂裏看,好家夥,昨晚那位給我說話的不就是判官身邊的差人嗎?”
“……繼續……”鍾奎也被廟祝繪聲繪色的講述給吸引住了,急於想聽下文。
“後來,你就來了,果然是姓鍾,字鍾奎。”
陸判好酒?暗示的是什麽意思?鍾奎獨自思忖著……
廟祝已經起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提來一瓶二鍋頭。眼裏閃爍異彩道:“如果鍾奎先生,可以請來陸判,小老兒也想一睹他的風采。”
‘噗!’“你已經是慧根不淺的居士,想要見陸判還不容易,現在想法離開人世間……”鍾奎說著這話,覺得不好,趕緊話鋒一轉道:“陸判不是常人想見就見著的,不過在你百年之後一定可以給他把酒問盞,樂嗬一番。”
“果真是這樣,我就阿彌陀佛了。”廟祝喜不自勝,樂嗬嗬的離開了原地。
“老居士等一等。”鍾奎急忙喊住他道。
廟祝停住腳步,詫異“有什麽吩咐?”
“想要安靜,你可不可以暫時關閉大門,禁止遊人進入?”
“可以的。”廟祝是牢記昨晚的夢境,凡是鍾奎所求必須配合。
鍾奎提酒,進入廟堂。盯著陸判塑像,抿嘴一笑“老哥,再次攪擾你不好意思。今天來,想要借你一樣法寶用一用,不知道老哥可有話說?”
話畢,他靜觀其變……一分鍾、二分鍾、三分鍾、時間就這麽劃過。鍾奎急了,廟祝在門口攔住遊客,也不能攔太久,萬一遊客鬧嚷起來反而不好。
想到這兒,他視線盯著墨鬥。情急生智,提起酒瓶對著墨鬥撲通撲通把酒傾倒進墨鬥裏。不知道是廟祝的禱告起了妙用,還是他剛才的話起到作用。看似不深的墨鬥,把一瓶酒給裝完,瞬間全無。泥塑的墨鬥,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容量?一滴酒不剩,全沒了!當然除了二鍋頭特有的酒香飄溢在廟堂角角落落外,墨鬥裏已經沒有一滴酒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