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義從懷中取出五枚地靈丹,遞到劉老手中,道,“你將這丹藥服下,盡量恢複真元。一會兒晚輩但有驅使,還望您蓄勢一擊,一擊必中。”

劉老瞧著地靈丹,頗為詫異道,“這……這不是近段日子百草堂賣的最火的地靈丹麽?嘿,段公子真是大方,如是這般,老頭就不客氣了。有了這五枚地靈丹,少說也能恢複五層功力。嘿嘿,夠那老魔頭喝一壺啦!”

他情知有地靈丹輔助療傷,事半功倍,倒也不矯情推辭。

“放心,至多半個時辰即可!”劉老爽朗一笑,服下五枚丹藥,盤坐療傷。

“嘿嘿,這老頭吃丹藥就如啃豆子,定是個貪吃的家夥。”小銀笑道。

段義自然沒工夫與他說笑,暗道,“分身幻影,破綻到底在何處呢?”

其實他並無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破了那魔尊的分身幻影,但此下也不得不行此險招。不過他篤定那魔尊的分身絕不可能與本尊具有相同實力,這才敢讓眾人冒險。否則,那便是教人送死了。

腦海中,小銀道,“主人,任何武功招式皆有破綻,這老魔定不例外。他既然敢選在此處與咱們決戰,必定有所依仗。而所依仗者,無異於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嘛,此間黑咕隆咚,算是這老魔頭勝利一籌。人和嘛,咱們各破對方一記,算是扯平。而關鍵之處,便是這地利了。這地利嘛,唔……呃……嘿嘿,小銀已經說得這般明白,剩下自己想。”

段義暗自搖頭,小銀天時人和自是分析的不錯,這人和嘛,不過是詞窮罷了。

一切,還得靠自己,關鍵便是破了分身幻影。

修羅箭是他最後的殺招,一擊不中,再無後招。他必須將殺招留給那魔尊的本體,否則眾人將萬劫不複。

一時間,他的心沉了下來,將凝神心法運到極致,更加大部分真元聚與雙目。立時雙目炯炯放光,如劍芒一般令人不敢逼視。

他死死盯著戰團,要從那五具分身的一招一式上,窺出破綻!

戰鬥從一開始,便演變成白熱化的局麵。那兩名死士各戰一具分身,荊鳳獨鬥一具分身,司馬朗與古輕煙合鬥一具分身,剩下的自然是石剛與司馬朗一道了。

隻見古霏霜手中八卦盤橫擋在身前,右手法訣點在八卦盤上,倏地便是一張丈大的八卦圖從用射出,朝分身壓了過去。那分身冷哼一聲,左手背與背後,右手並指,猛地催發魔氣,便朝八卦圖戳去。

魔氣凝束,指力嗤嗤作響,似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

那分身的雙指在空中劃出一道極具力學美感的弧線,正戳中八卦圖的中心。

啵!

一聲脆響,方才還洶湧十分的八卦圖不堪一擊,應聲碎裂。與此同時,那分身速度猛增,朝古霏霜撞來,背在身後的左手更是毫不含糊便是一掌劈向古霏霜。

古霏霜嬌軀巨震,驚呼道,“大塊頭,還不射他!”

便在此時,轟的一聲,掌力與一枚半路殺出的箭矢撞擊在一起,皆歸塵土。

古霏霜見狀,趕緊適時向後一跳躍回石剛身前,沒好氣道,“大塊頭你怎的這般不聽指揮,想要我死麽?”

石剛卻是一驚,大呼冤枉,道,“我不是已經射他了麽?如沒我那一箭,你小丫頭早就斃命掌下啦!”

“哼,本姑娘是叫你射人,不是叫你破他掌力!你以為,他區區一

掌,本姑娘接不下來麽?”古霏霜又恢複了她刁蠻任性本色,蠻不講理道。

石剛亦是沒好氣道,“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你這丫頭還真是難伺候!”

“怎的,你還頂嘴,要造反麽?”古霏霜雙目圓瞪,喝道。

石剛敢怒不敢言,隻得低聲嘟囔道,“好一個蠻不講理的丫頭,也不知小師弟如何受得了你!”

好在他這一句聲如蚊呐,想必古霏霜是不曾聽見。否則,不知又要掀起怎樣一起軒然大波。

要問石剛為何如此“低聲下氣”,甘願受一個小姑娘指揮。皆因古霏霜蠻不講理,說什麽弓箭手可遠攻而不可近戰,當然是她主攻。石剛立時反駁,說段義為何便可近戰。古霏霜直接回了一句,“你又不是怪胎,沒有可比性!”

石剛還能說什麽,隻得忍氣吞聲,給古霏霜當了個助攻。不過古霏霜這個主攻實在不咋地,時常須助攻援助。不過這主攻更是不樂意,處處埋怨助攻。

“大塊頭,射他眼見!對射眼睛!”

“大塊頭,好強的掌力,本姑娘給你個機會狗熊救美。”

“大塊頭使連珠箭法,對就是連珠箭法!天啦!你的箭術也太臭啦,還好意思當師兄,比段義差遠啦!”

於是這般,就聽得古霏霜一通埋怨不停,石剛是臉色愈來愈難看。

“哈哈哈……”小銀捧腹大笑,“你娘的,古丫頭加臭石頭,真是天生活寶,不笑死人不償命啦,哈哈……”

段義自然沒有心情欣賞這“詼諧幽默”的場麵,將目力運到極致,注視著那分身的每一個招式。他似乎發現了些什麽,觀察的更加仔細。與此同時,他將強大的神識散發開去,同時將五具分身的招式動作收於心底。

忽的,他發現,分身每出一招,都有一股異樣的能量波動。那種波動,極細微,很難察覺。他觀察了許久,才敢確定。他心中一喜,暗道,“這股能量波動,定是關鍵。”

於是乎,他探查的更加仔細。然而除了捕捉到每一道波動,他想要找出破綻,卻依舊不能。

就這時,猛地就聽一聲陡喝,卻是一名死士久攻不下,心下煩躁,使了一招威力剛猛的劍招。隻見他腳下一蹬,彈射而出,朝一具分身攻了上去。這死士亦是了得,五丈之遙,一息搶至,二話不說,唰唰唰便是三劍猛劈猛砍!

隻見劍芒熾烈,劍氣化作尋丈氣劍,隨劍勢連環猛劈,氣勢好不驚人。

又見對麵那分身神色一凝,右掌如穿花蝴蝶一般幻出一道道掌印,便朝氣劍迎了上去。

蓬蓬蓬!

氣勁交擊,產生三聲巨響,若波濤怒瀾,震耳欲聾。結果掌印與氣劍應聲而碎,皆歸虛無。但那下劈之劍,趨勢不減,大有一往無前的慘烈之氣。此時,就見那具分身左手拇指扣住中指,以閃電之速送到劍鋒一側。

當!

一聲金石交擊的激越距鳴,震徹每個人耳畔,卻是那分身一指彈在了劍鋒一側。莫小看這一指,力道卻是強勁無匹。

那名死士立時就覺劍身上傳來,如長江大河一般洶湧。但見劍鋒猛顫,他握住劍柄的右手虎口劇痛,差點擒不住劍。好在他並非庸手,腳下連踩奇步,便如喝醉酒一般向後連退四五步,這勉強站定。

不過但見其臉色潮紅,滿是駭然的目光,便知他絕不好受。

“嗯?”段義心

中一動。方才二人交手短短刹那,但威力卻是極強。而分身上的那股異樣能量波動亦是隨之加大,顯然是為了應對那死士的攻擊。

“哼,隻要確定了能量波動的源頭,看你如何隱藏!”段義心下冷笑,漸有了定計。

便在此時,另外一名死士亦與分身越鬥越激烈,隻見得劍氣縱橫,掌力來往,氣勁交擊聲不絕如縷,兩條人影更是兀自難分難解。以二者戰場為中心,方圓五丈之內,漫天都是怒嘯的狂風,到處都是嗤嗤氣勁,三重天以下高手進得這氣場之中,立時便落得個重傷下場。

高手過招,僅僅是氣場便十分強悍。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眾人的攻勢已然到了最激烈關頭。而反觀那五具分身卻依舊氣定神閑,似乎不曾有絲毫變化。果真如此,那便太可怕了。

試想一個人的力氣永遠都使不完,他即便是打不倒你,亦可活活累死你。

眾人深知其中要害,但現下根本容不得退半步,隻能繼續進攻。而他們的希望,亦隻能寄予段義身上。

又鬥了小半個時辰,戰鬥已經足足有半個時辰,眾人的真元都不可避免的大量消耗,漸漸地落於下風。

不片刻,劉老已從入定中醒來,生了伸懶腰,這才笑道,“段公子的丹藥果然不錯,老頭感覺不錯。怎樣,老頭何時出手。”

段義神色凝重,“不急!”

話音未落,隻聽砰地一聲,獨鬥一具分身的荊鳳最先不敵,被一道掌力擊中,吐血倒飛出戰團。

如此一來,本就不妙的形勢,更加危急。空出的那具分身,立時加入圍攻一名死士。盡管那死士極力抵抗,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慘叫一聲,胸口中了兩拳,倒飛滾出。

眾人大駭,哪敢再分離度獨鬥,紛紛聚集成一團,以免被個個擊破。那五具分身卻也不進攻,立在血池之前,麵含冷笑。

“這就是你們的本事?可笑!”五具分身狂笑,“你們都得死!”

“段公子怎麽辦,要不老夫出手!”劉老大急。

但段義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笨蛋主人,你沒瞧見那老魔頭的分身一直都聚集在一起麽?你沒瞧見分身都不曾離開血池麽?這麽大的破綻,你還瞧不出?”小銀忍不住提醒。

段義立時恍然,一通百通,心下一片明了,“不錯!五具分身雖然獨鬥眾人,但相距最遠不過三丈!而分身的陣型如何散亂,卻從不曾離開血池三丈之外。種種跡象表明,問題根源就在血池!”

他瞬間有了破敵之策,不敢怠慢,與劉老耳語一番,後者聽完又驚又喜,也不知作何感想!

“段公子,你交代之事老夫自認能辦到。”劉老遲疑片刻,才道,“不過你肯定真的能破了他的分身麽?更何況,破了分身之後,你如何滅殺本尊呢?”

小銀氣呼呼道,“臭老頭,豌豆眼,果然沒多大眼力。我主人既敢誇海口,哦不,許下承諾,自然有本事辦到。”

段義正色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劉老見狀不再多言,目光投向戰場,朗聲道,“老魔頭,老頭再來會會你!”

“哼,老東西,不知死活!還有你們,一起上吧,本尊送你下地獄!”那魔尊狂傲到了極點。

忽的就聽段義一聲冷哼,“你已經出賣了你的破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