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走了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在眼前一晃,而後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然道,“你如再不說實話,它便將割斷你的咽喉。”
“大人,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你要我說什麽啊!”段義“嚇”得半死,臉上露出極驚恐的神色。
“找死!”黑狐雙目寒光一閃,匕首亦寒光閃過。
“啊!”一男一女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刺耳無比。
咣當,匕首掉在地上,黑狐冷笑道,“把他們帶走!”
然後凶神惡煞般的大漢將已經嚇昏過去的段義解了下來,抬了出去。至於冬兒又驚又駭,亦被兩名大漢架走。
又片刻,方才被“殺”的兩名軒轅宮弟子被帶了出來,滿身是傷,亦昏死過去。
“大人,他們……沒死?”一名大漢詫異道。
黑狐淡然道,“他們現在便是我們手中的護身符,我如何舍得殺了他們。”
“可是,剛剛小人明明聽到……”那大漢顯然依舊疑惑不解。
黑狐冷笑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給那個膽小鬼看的。此人能夠拋棄同門,裝死逃跑,定是個無膽鼠輩。要審問,當然要從他身上做文章。”
那大漢也不笨,立時恍然道,“高明啊大人!這小子嚇得屁滾尿流,可他還是一直說不知道,看來那個段義真的沒有和軒轅宮的人混在一起。”
黑狐淡淡一笑,道,“不錯。不過我們一樣不可大意,說不定此人已經隱藏在暗處,隻是我們並不知道罷了。好了,你們看守好俘虜,我要將此事稟報幫主。”
看著黑狐離去,那大漢不由得打心底佩服,道,“大人真是智計百出,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想出如此高明的辦法。”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黑狐耍的手段。他故意營造恐怖的氣氛,為的就是拷打段義,從而好從段義口中得知“段義”的行蹤。隻可惜,他並未料到,段義其實就在眼前,隻是沒有認出來,且識破了他的手段。
黑狐狡詐如狐,今次終於稀裏糊塗的栽在了段義手中。
卻說段義一行人又被重新拉回牢房。其實之前他也以為黑狐會以嚴刑拷打,甚至殺雞儆猴的辦法來拷問他們。果真如此,那他別無他法,隻能提前發難。當然,他的一切機會就此泡湯。
然而當他看見黑狐眼中一閃而逝的嘲弄鄙夷神色時,他忽的恍然大悟。一切不過是對方設下的局,要讓自己這個膽小鬼處於極度恐懼的狀態。
於是他將計就計,裝出萬分惶恐的樣子,最後還被黑狐的刀鋒嚇暈了。
“我的乖乖,主人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剛才那匕首足可一擊要了你的命,你還真是能裝,居然沒有露出破綻。不過生命寶貴,下次可千萬不要玩這種冒險的遊戲,小銀我的小心肝可經不住如此摧殘。”腦海中,小銀捂著胸口,尚且驚駭。
段義在冒險,在賭博,就賭那黑狐不會殺自己。結果證明他賭對了,可其中的凶險隻有他自家知。
如若他賭錯了,小命自然玩完。亦或是露出破綻,甚至對方改變主意,他都將必死無疑。
好在他憑著自己的機智和膽色應付過了這最凶險的一關,此後足可一帆風順。
四人被扔進牢房,再也沒人理會他們。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憤怒無比。看著他們身上的傷
痕,足可知他們經受了如何酷刑拷打。
唯一幸運的是冬兒,她算得上毫發無損。
“怎麽回事?”左楚山沉聲問道。
冬兒看了段義一眼,這才道,“敵人嚴刑拷打,好像是要找一個叫段義的誅日山莊弟子。”
“這可奇了,這段義是何許人也,竟勞他們興師動眾?更何況,本派與誅日山莊毫無瓜葛,他們為何要抓你們去拷打?”左楚山更是詫異。
“這……”冬兒又看了段義一眼,這才道,“我也不知道,許是他們從別處得到了什麽消息吧。”
“主人,看樣子,這小妞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腦海中,小銀好笑道,“不過她對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居然為你隱瞞秘密。”
段義了然,如若冬兒如實相告,這些人很快便將猜出自己的身份。雖然他的身份並不是什麽大秘密,可一旦被懷有二心的人出賣,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下意識的,他朝冬兒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嗯。”左楚山顯然沒發現二人的異狀,微微沉吟道,“罷了,你們總算是保住了條命。”
章紹明又是絕望,又冷笑道,“不過是暫時保住小命,遲早我們都得死。”
眾人黯然,如今淪為階下囚,命不由己,簡直活得生不如死。前途一片灰暗,他們幾乎已經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哼,當初倒不如力戰而死,也好過受盡屈辱!”一名受過拷打的軒轅宮弟子憤憤道。
“章紹明,如不是你貪生怕死,我們又如何會做人俘虜!”眾人憤怒之下,紛紛將矛頭指向了章紹明。
章紹明怒極而笑,“笑話,難道老子逼著你們投降了麽?別他娘的一有事,就把往老子身上潑髒水!”
“你!”眾人又是憤怒,又敢慚愧。說到底,他們當時也喪失了鬥誌。
腦海中,小銀冷笑道,“五十步笑百步,嘿嘿,你們還真來勁了。主人是時候你該站出來,領導這群膽小鬼,否則他們可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段義亦是心下冷然,道,“如若你們想死在這裏,便繼續窩裏鬥!”
眾人愕然,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段義,似是燃起希冀的火焰,又有些猶豫。當然誰都不想死,隻不過他們不太確定段義能有什麽辦法。
左楚山早就知道段義絕非池中之物,立時道,“閣下有什麽計劃,不放直說,本派上下必定全力支持!”
冬兒目光複雜,看了段義一眼,道,“時間緊迫,你快說吧。”
段義見狀,道,“其實我的計劃很簡單,那便是要諸位與我一道,拖住敵人。隻要拖到天明,必有援軍!”
立時有人插口道,“閣下的援軍有多少人,可否敵得過這幫人!”餘人聞言,點頭稱是,皆欲考量段義的實力。
段義早料到眾人有如此反應,道,“千餘精銳大軍,可否?”
“真的!”眾人聞言大喜。一支千人之眾,且訓練有素的大軍對付敵人雖不敢說穩占上風,至少可與之平分秋色。瞬間,他們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忽的,章紹明冷笑道,“就憑我們這幾個殘兵敗將,如何能夠拖住敵人?”
眾人皆怒目而視,卻又覺他的話不無道理。剛剛升起的希望,似乎又遇到了泥沼。
“他娘的,這個章紹明一看就不是個東西,遲早要叛變!
主人你不如現在就將他宰了,免得狗東西壞了你大事!”腦海中,小銀狠狠道。
對於這個章紹明,段義其實早就起了殺心。如若是平常,段義焉能容他活到現在。但眼下殺了此人固然能圖一時之快,卻直接令人心渙散,得不償失。
“哼,便讓他再多活兩天。”段義暗自冷笑,臉上卻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道,“這一點諸位大可放心。我可以先幫助你們盡快恢複實力,然後再次靜候信號,到時候咱們裏應外合,必有奇效。”
左楚山幹咳一聲,道,“閣下的辦法固然好,可咱們經過一番激戰,真元消耗的十分厲害,沒有十多個時辰怕是恢複過來,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章紹明見狀,立時陰陽怪氣道,“說不定人又有什麽靈丹妙藥拿出來,能助咱們短時間內恢複真元呢。”
眾人當然知道他在說反話,不過是為了諷刺段義。不過誰都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要令十人快速恢複真元,所需丹藥量頗為巨大,豈是一般人拿得出來。
“哈哈,主人這小子果然是你肚中的蛔蟲,又被他猜了個正著!”小銀笑罵道。
段義立時冷冷一笑,瞥了章紹明一眼,然後取出一支木盒,打了開來。
“嘶!這……”頓時,倒吸冷氣聲匯聚成一片,成為不小的氣流。眾人隻覺心髒狂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是駭異的盯著那木盒中的事物。
隻見木盒中整整齊齊躺著數十枚丹藥,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可知其定不是凡品。
“這些是地靈丹,一品丹藥,一枚便足以幫助你們在一個時辰內恢複到巔峰狀態。”段義仿佛做了一件不足為奇的事,淡然道。
眾人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能點頭稱是。至於章紹明,更是滿目駭然,瞠目結舌。他隻覺被人狠狠抽了一個耳光,顏麵無存,果真應了那句老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段義亦不猶豫,將丹藥發放下去,道,“趕快服下,運氣吸收藥力。”
眾人大喜過望,哪還多說什麽,依言照辦。
“呼。”段義暗自鬆了口氣。從他潛進敵營,雖然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可所經曆的當真一步一個凶險。任何一個環節處理不好,他都將功虧一簣。如今他總算是成功將這些高傲的名門子弟折服,變成手中一隻隱藏的力量。
自此,他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就在他心潮起伏之時,背後足音響起,卻是冬兒踱步過來。她目光灼灼盯著段義,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不待段義回答,又道,“你就是段義!”
否認已經沒了意義,段義淡然道,“不錯。”
“真的是你!”冬兒駭異的捂著小嘴,生怕這一聲太大驚動了旁人。眼前的段義,不論是模樣還是修為皆與她記憶中的那個銀發少年有天壤之別。可她卻信了,因為段義那股冷峻的氣質,以及那雙霜寒的眸子是沒變的。
“現在我沒時間解釋,但請你為我保密。”段義正色道。
冬兒黛首輕含,表示明白。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艙門嘎吱一聲開了,眾人立時驚醒,停止煉化藥力,小心戒備。
不一會兒,一名修為不俗的大漢走了進來,掃視眾人,冷冷道,“幫主有令,任何窩藏段義之人,殺無赦。凡是有人報告其行蹤,可立時將其釋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