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笛老臉一向是很厚的,這一點人所共知,且是毫無疑問的。不過誰也沒想到,他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以至於圍觀百姓唏噓一片,古霏霜怒不可竭,而段義則是愣在當場!

“嘖嘖,主人,看來墨老頭對你的期望值蠻高的。不論是修為還是到泡妞方麵來說,都希望你達到十全十美。哎,壓力很大啊!”腦海中,小銀歎道。

不過段義可沒心情感歎,瞬間回過神來,狠狠瞪了墨竹笛一眼,低聲道,“你胡說什麽!”

古霏霜更是冷笑道,“依我看,他肯定是希望小雅和青檀婆婆一道回來才好!”

墨竹笛似是被人捏住痛處,老臉當即一紅,幹笑道,“啊哈,這個嘛,沒有的事。老夫雖然為人低調和善,不過小丫頭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哦。”

千雲叟見這一老二少越說越離譜,額頭直冒黑線,趕忙道,“師兄,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山去吧。”

墨竹笛一拍腦門子,恍然道,“該回去了,山上的那群小猴子們都快等不及了。”

言罷,帶著段義朝誅日山方向行去。圍觀眾人倒也識趣,誰也沒擋道,隻是當一行人離去之後,竊竊私語,顯然對方才之事尚且意猶未盡。

走了沒幾步,墨竹笛忽的回過頭來,盯著古霏霜道,“我說小丫頭,你咋還跟著咱們呢?”

古霏霜為之一愣,瞪大了眼,道,“什麽跟著你?”

墨竹笛捋了捋長須,淡然道,“老夫當然理解你急於成為我誅日山莊媳婦兒的心情,不過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你剛剛回來,當去看看你老爹嘛。”

“你!”古霏霜氣得胸脯急速起伏,馬鞭一揚,嬌叱道,“臭老頭,你等著!”

說著,雙腿一夾,小白馬射將出去,朝王宮方向奔去。

“主人,你發現沒有,你這個便宜師父越來越無恥,越來越不要臉了!”腦海中,小銀頗為心憂道,“怕就怕,這老家夥總有一天要取我而代之啊!”

段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同時加了一句,道,“你和他一樣,都很無恥。”

如此這般,轉眼來到了誅日山下。

數月不見,誅日山上春意盎然。漫山遍野的草木煥發生機,長勢正旺。各種各樣的野花開得漫山遍野都是,招來無數狂蜂浪蝶。誘人的花香混合著草木的清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和三月前的一片蕭條相比,誅日山無異是發生天翻地覆變化。

可唯一不變的是她那高聳陡峭的山體,以及那條從山腳直通山頂,蜿蜒如龍的石階。

踏步石階上,段義忽的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就好似離家已久的遊子,回到故鄉,心中滿是情切和溫馨。

江湖上的血雨腥風,人世間的爾虞我詐,仇敵間的往來廝殺均已成為塵土,隨風而散。

心中一片空明,無塵無垢。

墨竹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頗為幸福的語調,“義兒啊,不是為師說你。你小子雖然身邊鶯鶯燕燕,女人不少,可卻比不上你石剛和司馬朗那兩個臭小子啊!”

“咦?”小銀吃了一驚,道,“難道這倆小子也以拯救天下……嗯,少女為己任?”

段義亦是一愣,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墨竹笛神秘一笑,拐了千雲叟一下,道,“師弟啊,此事與你幹連甚大,還是由你來說吧。”

千雲叟一臉無辜,半晌才道,“其實也不是啥大事,隻是

本門怕是要添丁了。”

“什麽!”段義和小銀同時巨震,駭異不堪。

段義更是失聲道,“不可能這般快吧!不是說懷胎十月麽,為何這般早就要生了!”

刷!

千雲叟的臉從耳根子紅到了脖子,為之語塞!

嘣!

墨竹笛更是一個腦瓜兒嘣彈在段義頭頂,怒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師弟你也真是的,屁大點事兒,你直接說不就完了麽,非得拐彎抹角!實話給你說了吧,這兩個臭小子,都有了意中人啦!”

“原來如此,嚇老子一跳!”小銀輕撫著小心肝,煞有其事道。

段義倒是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這二人先斬後奏,把誰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不過段義隨即又來了興趣,問道,“女方是誰?”

墨竹笛神色怪異,嘿然道,“你先把這棵樹扶住,免得老夫說出來把你嚇趴下。”

段義見他煞有其事,不禁被唬住了,真的將石階旁的一顆碗口粗細大樹扶住。

“主人你這樣子也太搓了吧,如是讓門中的小姑娘看見,你的光輝形象就全毀了。”小銀表示不滿,抗議道。

段義卻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有備無患。”

便在此時,就聽墨竹笛幹咳一聲,而後道,“嗯哼,你聽好了,老夫先說第一個。石剛這小子,嘿,居然和荊鳳那丫頭好上了!”

刹那間,世界靜的可怕,如月夜墳場!

“我的娘哩,臭老頭莫不是開玩笑吧!臭石頭居然和刁蠻女走到一起,這……這……老子寧願相信自己有節操!”小銀震驚絕倫。

噔噔噔!

段義隻覺九天一道電龍劈中自己,將自己劈得裏焦外嫩!他心中更掀起滔天巨浪,差點將他淹沒。他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如木雞。

他便是做夢也沒想到,石剛和荊鳳這兩個一見麵就要吵架的人,居然走到了一起!

哢嚓!

一聲脆響驚起,兀自清脆。事實證明墨竹笛是有先見之明的,叫段義先扶著樹。隻可惜,他沒料到段義竟將數掰斷,連人帶樹栽了下去。

好半晌,他才爬了起來,臉上肌肉兀自抽搐,道,“是真的?”

千雲叟點了點頭,道,“是真的。他們這次下山遇險,石剛不顧性命救了鳳兒,二人便定了終身。嘿,其實我並不意外,不是冤家不聚頭嘛。”

段義艱難的點了點頭,望著墨竹笛,道,“你的下一個震撼消息,莫不是想說,他二人都看上了荊鳳吧?”

墨竹笛、千雲叟聞言,雙目瞪得鬥大,一臉震驚。

嘣!

又是一個腦瓜兒嘣,正中段義腦門心。墨竹笛氣得吹胡子瞪眼,喝道,“你小子腦子裏麵都裝的是啥!司馬朗那小子怎會如此沒品?哼,你是沒看見他帶回來的那丫頭,長得比荊鳳那丫頭好看,更溫柔百倍!”

“嗯哼!”千雲叟幹咳一聲,道,“師兄,慎言。”

墨竹笛似是意猶未盡,繼續咆哮道,“有什麽不能說的麽?也不知那臭小子犯了哪根筋,非要和那野蠻的丫頭在一起!老夫也不是不通人情,隻是那丫頭太彪悍了一些,石剛這孩子降不住。”

千雲叟再次咳嗽一聲,道,“師兄,禍從口出啊!”

墨竹笛大怒,吼道,“怎麽,老夫堂堂掌門難道還怕了她一個丫頭片子不成!哼,她即便是站在老夫背後,老夫一樣直言不諱!”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掌聲響起,一道冰寒的女聲響起,“掌門師伯果然剛正不阿啊!”

墨竹笛猛地打了個寒戰,駭異的回過頭去,正見荊鳳惡狠狠盯著他。

“嘿嘿,臭老頭,節哀自便,有你好受的。”腦海中,小銀幸災樂禍道。

千雲叟無奈苦笑,道,“師兄,我提醒了那麽多次,你都無動於衷,恕師弟無能為力。”

段義亦語重心長道,“師父,今後說話時還是要提高點警惕啊!”

墨竹笛呆如木雞,方才囂張氣焰**然無存。

而此時段義則將目光投了過去,隻見荊鳳俏臉冰寒,如不是因墨竹笛是掌門人,怕當真要怒而殺人了。而在荊鳳身後,站著石剛,臉變成了苦瓜。看樣子,他夾在中間,很不好過。

良久,墨竹笛才回過神來,嘿嘿一笑,道,“小鳳兒,老夫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可要得虛心接受批評才是啊。”

荊鳳叉著腰,臉都綠了,就要發作。

好在石剛一把拉住了她,勸道,“鳳兒,算了吧,師父也沒有惡意。再說了,小師弟歸來的大喜日子,還是不要鬧得太過了。”

荊鳳臉色變了數變,這才將一口惡氣咽了下去,冷道,“今次就罷了,如有下次,我就扒光有些人的胡子!”

墨竹笛一把捂住自己的雪白長須,喝道,“老夫警告你,不準亂來!”

荊鳳懶得理他,走到段義跟前,臉上露出會心笑容,道,“三月不見,小師弟氣度變得更加沉穩,看樣子修為又大有長進!嗬嗬,也不愧本門上上下下對你一片期望。”

她說話有板有眼,當真是一副師姐教訓師弟的口氣。

段義知道這女人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如與她較勁,難受的是自己。於是勉強道,“多謝師姐掛懷。”

果然,荊鳳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這時,石剛笑道,“咱們還是別讓大夥兒久等,快上山去吧。小師弟你是不知道,門中弟子知道你要回來,興奮得睡不著覺哩!”

於是乎,一行人繼續前行。

快到山門時,邊聽一聲大吼響徹整座誅日山,“小師叔回山啦!”

山門內嗡的一聲炸開鍋來,人潮湧動,誅日山莊上上下下全部湧到了山門,翹首以盼。

感受著眾人的熱情,段義又是高興又感肩上的擔子沉重。他已經成為誅日山莊的精神支柱,任何人都能倒下,隻有他不能。

好不容進的山門,眾弟子發出潮水般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歡迎著這位凱旋的英雄。短短一段路,卻走得異常艱難,可知眾人熱情是何其高漲。

好不容易墨竹笛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眾人才戀戀不舍的散去。

段義大感詫異,問道,“為何門中弟子多了這許多?”

他方才略微一掃,門中弟子竟激增到了將近五百之眾,翻了數番。而且這些弟子資質均是不俗。

墨竹笛扶著長須,得意洋洋道,“你們下山了,老夫也沒有閑著。這些新收的弟子都是老夫精挑細選,個個資質不俗。由老夫親自教導,自然修為大漲啦!”

荊鳳冷笑道,“沒有那幾百枚雙魄丹,看你如何吹牛。”

段義恍然,原來墨竹笛將從自己那訛去的雙魄丹用到此處。不過這也是好事,轉而問道,“為何一直不見司馬師兄?”

話音未落,司馬朗出現在視線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