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當然不會看著段義死在青坤的手下,即便是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青坤絕不會那麽做,但也不會冒此奇險。

眼下段義已經是最重要的人物,隻有他才能讓箭神後羿就範,他們當然舍不得讓段義死去。

而青坤則是瞅準了這一點,才用這一招並不高明的手段將天宮的人逼了出來。

此時,那老者居高臨下,目光投向墨竹笛,道,“墨兄,還認識老夫麽?”

墨竹笛死死盯著那老者,目中迸出仇恨的火花,寒聲道,“龍太白,你便是化作灰老夫也認得你!”忽而臉色一變,道,“你是如何破開山外的禁製!”

誅日山外有強大的禁製,強如這老者也不可能闖進來。答案已經很簡單,還有人做了手腳,撤去了禁製。

“嗬嗬,這當然又是一出美人計了。”青坤冷冷發笑,眉宇間極具嘲弄之色。

墨竹笛和千雲叟臉色一變,均想到了一個人。

司馬朗則極其痛苦,抓著自己的頭發,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喃喃道,“怎麽是她,怎麽會是她……”

“哎,自古紅顏多禍水,自古最毒莫過婦人心,自古溫柔鄉英雄塚,故人誠不欺餘也!”都到了此時,小銀這家夥還不忘咬文嚼字一番。

段義則是遍體生寒,已然想到了是誰,更明白了荊鳳對司馬朗說的那番話。撤去禁製的不是旁人,正是司馬朗的摯愛,馨兒。難以想象,那個說話都會害羞臉紅的姑娘,竟是天宮安插到誅日山莊的臥底。

知人知麵不知心,事實往往就是這般出人意料。

他已經失去了仇恨衝動,看過了太多的背叛,太多的爾虞我詐,人已經變得麻木。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時就殺,殺光這些可惡的人,殺光這些將不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人!

“馨兒你出來,你出來!你為什麽不敢出來,你為什麽不敢麵對我!”司馬朗受不了打擊,哭得撕心裂肺。

令人惻然的哭聲在山間回**,卻不見馨兒的身影。

或許她是問心有愧,或許她隻是冷漠。

而那老者,龍太白倒顯得很是從容,輕歎一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年輕人不要太過執著。更何況,王母娘娘天命難違,我隻能歎一聲造化弄人。”

“哼,好一個造化弄人!”墨竹笛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司馬朗仿佛什麽也沒聽見,停止了慟哭,隻是臉上的淚水依舊一顆顆打落地下。

龍太白很是唏噓,道,“恨也罷,怨也罷,不過今日我要規勸你們一句,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隻要將段義交給我,讓我帶他回天宮,我可以保證沒人敢動誅日山莊一草一木。”

“休想!我們拚了性命不要,也絕不會讓你帶走小師叔!”不等墨竹笛說話,眾弟子齊聲大吼,聲勢震天。

墨竹笛更是決然道,“除非我誅日山莊流盡最後一滴血,絕無可能!”

“哎,何苦來哉?”龍太白慘然搖頭,道,“難道一定要兵戎相見麽?”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子最見不得你們這些犯賤還要自詡悲天憫人的東西,收起你的假惺惺,你隻會讓老子更惡心!”小銀怒極。

段義則一言不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殺!殺!殺!

便在此時,忽聽得青坤冷笑道,“老家夥,你是否也太目中無人了一點?現在段義在我手上,你求他們可沒什麽用。不如你跪下

來救我,我或許會大發慈悲將段義交給你,那也未必哦。”

說著他自顧狂笑起來,聲震耳際。

如此挑釁,便是泥菩薩也要發火,更何況龍太白這種人。

“跳梁小醜,也敢在老夫麵前張狂!”龍太白雙目一寒,不複方才慈眉善目,變得猙獰可怕,喝道,“你們這些人在老夫麵前,不過土雞瓦狗爾!”

青坤眉頭一挑,臉現幾分不屑神色,冷道,“老匹夫,那便讓你看看神門的手段!”

話音未落,忽聽得一聲淒厲慘叫從人群中暴起,讓人不寒而栗。移目過去,才見竟是一名普通百姓突然麵色扭曲痛苦至極,臉上青筋暴起,好似血管要爆裂開來一般。

不及一息的短暫光景,那人臉色先是漲得通紅,繼而紫紅,最後變成紫黑。更可怕的是,在他**在外的肌膚下,以肉眼可見有一事物在瘋狂爬竄,從脖子一直鑽入了腦中。

蓬!

一聲西瓜開裂的響聲,那人的頭顱瞬間炸得粉碎,白色的腦漿混著鮮血,兀自恐怖。

然而是他的身體,粉碎……

場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繼而尖叫聲乍起,亂成一片。

蓬蓬……

然而這恐怖的場麵並不因人的恐懼而停止,反而不斷上演。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炸裂,屍骨無存,隻剩下一堆碎肉和鮮血。就連神門中人,也不曾“幸免”

僅僅是十餘息的光景,場中千餘人全部慘死。血流成河,碎肉堆積如山,散發著濃烈無比的血腥味,令人作嘔,恐怖之極。

場麵恐怖之極,幸存者不論修為高低,皆渾身瑟瑟發抖,駭然欲死。

“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麽!”龍太白驚怒無比,雙目噴火。

青坤冷冷一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說著一把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劉陽王子,然後……

蓬!

兩個人一同炸得粉碎,變成一團血霧。

“這……”餘人目瞪口呆,吃驚不已。

忽然,就見那團血霧凝而不散,變成猙獰想象,同時青坤的聲音從中發出,“哈哈哈,便讓你們見識見識血魔大法!”

一言未畢,那團血霧竟幻作一股狂風,席卷而過,地上的鮮血碎肉皆隨之而起,化作可怖的風暴。

風暴中,血腥味愈加濃重,繼而有令人肝膽欲裂的恐怖氣息從中傳來。那種氣息並不讓人感覺強大,可他卻直接撼動人的心神,讓你感到無比的恐怖。

不及眨眼的光景,血雨腥風散去,半空中出現了一尊身影。細眼一看,竟是青坤。

然而此時的青坤可和方才截然不同,但見他身穿血紅色的袍子,須發嘴唇以及臉色均血紅一片,雙目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十分嚇人。

整個人就好似從血染缸中出來,充滿了邪惡詭異的氣息。

而更讓人可怕的是,他的氣勢竟然暴漲到了一個極其強大的境界。在場中人,有此力量的,唯有三人。

“你……七重天!”龍太白大駭,失聲道。

青坤懸空而立,詭異一笑,血紅修長的的手指指著龍太白,道,“老家夥,現在知道血魔大法的厲害了吧?來吧,你我決一勝負,看誰有本事帶走段義!”

龍太白漸漸平靜,雙目一冷,道,“老夫絕不會讓你得逞!”

鏘!

一聲劍嘯如龍吟,驚得眾人心驚膽寒。繼而一股強光從劍鋒上爆開,放出萬丈

光芒,照耀整個山頂。磅礴純正的浩然正氣隨之激**開來,充斥宇宙乾坤,不可一世到了極致。

龍太白劍鋒一抖,遙指青坤,深具浩然正氣的劍氣如怒海狂潮,遙遙攻向青坤。

“哼!”青坤很是不屑,但心中卻是一凜。但見他手中忽的多出一柄血紅長劍,邪惡血腥之氣催發開來,竟不輸於龍太白。

一正一邪,兩股劍氣橫過百多丈的空間,交擊在一起,隆隆作響,似天雷滾滾。

兩股劍氣轟擊十數次之後,二人均是一震,繼而目中殺機迸射,暴喝一聲,各自挺劍射向對方。

但見半空中一白一紅兩股劍光以閃電般的速度撞擊在一起,激起石破天驚般的巨響。繼而兩股劍光瘋狂鬥在一起,你來我往,激烈到了極致。到得後來,肉眼根本無法分辨人在哪,但見兩股劍光在空中滾來滾去,爆鳴不絕。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顯然想不到青坤的血魔大法如此厲害,竟能與七重天強者抗衡!

“你奶奶的,青坤這小子簡直比打了雞血還要厲害!”腦海中,小銀駭異道。

段義亦是震驚,但卻不慌張,道,“他的血魔大法並不能持久,總有消退的一刻!”

能夠強行提升人實力的功法,肯定無法長久持續,血魔大法也不例外。但其提升實力的程度,是非其餘功法可比。

就在二人鬥得兀自激烈之時,忽聽得墨竹笛大吼道,“段飛雲,快帶義兒走!”

段飛雲聞言,立時大吼一聲,“滾開!”渾身拳勁激**,真元化作千萬隻拳頭,朝四麵八方轟擊開去,氣勢之強,好不駭人。

圍攻他的幾大高手哪裏抵擋得住,均被不由自主的震開。

段飛雲更不停留,身形一閃已經到得段義跟前,便欲將其提起來帶走。

那想段義竟斷然道,“義父,如今本門生死存亡之際,孩兒如何能棄之而去!”

“好!主人你果然學到了我小銀的高風亮節,視死如歸,大仁大義,讓小銀我欽佩不已!俗話說,男兒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所謂有所不為!今天咱們就和誅日山莊共存亡!”小銀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亂飛,瞧那模樣,竟不似作偽。

段飛雲亦是暗讚,道,“義兒,你的心情義父明白。但隻有你我離去,誅日山莊才最安全,你明白麽?”

段義何等聰慧,立時反應過來。這些人無非是想從二人口中得知箭神的下落,他二人離去後,敵人自然要追擊,誅日山莊的危機也不解自破。

念及此,他不再猶豫,道,“好!咱們走!”

段飛雲為之一喜,雙足一頓,帶著段義衝天而起,眨眼間便射起數百丈。

“哪裏走!”

正自相鬥的青坤和龍太白同時一聲暴喝,竟倏地分開了,化作兩道劍光,射向段飛雲。

強大的劍氣壓迫數十丈的空間,讓段飛雲更不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段飛雲隻得一把放開段義,同時雙掌凝聚掌力,轟擊出去。

拳勁與劍氣相擊,竟發出鏘鏘鏘如金石交擊的響聲。

段飛雲與二人本在伯仲之間,但二人聯手夾擊,他的掌力發得倉促,哪裏抵擋得住。

“哇!”

段飛雲一口鮮血噴出,人如斷線紙鳶一般朝地麵跌飛去,半跪落地。

“義父!”段義睚眥欲裂,聲音悲憤震天!

他扶著義父,霍的睜開雙目,殺氣衝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