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內,靜悄悄的,可聞落針,人人均震駭不已盯著段義,誰也沒想到段義非但敢頂撞木飛沙,甚至敢“出言不遜”。

要知道木飛沙不僅早木家位高權重,本身也是修為臻至五重天的強者。

五重天強者的怒火,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的。

“哈哈,主人罵得好,真是解氣。你看老家夥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肯定氣得吐血了吧!”小銀哈哈大笑道。

誠然木飛沙被氣得不輕,臉如豬肝,可同時這也是個危險的信號。一旦他惱羞成怒,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段義並不以為意,雖然木飛沙的實力很是不俗,可在如今的他看來,根本不值一哂。當真是惹急了他,他可以讓對方知道什麽叫恐怖。

“小子,你在找死!”木飛沙暴喝一聲,渾身氣勢陡然爆發開來,十分駭人。

木氏兄妹均臉色大變,知木飛沙要對段義下毒手。他雖然身為木家長輩,但氣度想來狹隘,今日被段義一番“羞辱”不爆發才怪。段義才三重天的修為,哪裏敵得過木飛沙。

鏘!

劍鋒出鞘,森寒的劍氣再次爆發開來,抵擋木飛沙的氣勢,同時就聽木英雄大喝道,“二伯,請你自重!”

木飛沙怒道,“怎麽,連你也要保這小子麽!”

木英雄雖然驚駭,明知真正動起手來自己絕非木飛沙的對手,可卻不能看著段義命喪後者之手,厲喝道,“不錯!段飛是我木家傭兵團的人,我身為傭兵團的團長,絕不容許任何人傷他,你也不行!”

“嗬嗬,小子現在說氣話來,也有那麽幾分正義凜然的味道了嘛,肯定是受我小銀耳濡目染,方有此覺悟。”小銀笑嘻嘻道。

段義暗自點頭,頗為讚許木英雄的表現,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責任,亦踏上了成熟的最重要一步。

一個男人可以沒有一切,卻絕不能沒有責任感。曾經的風花雪月已經成為過去,木英雄必須挑起他應該承受的擔子。

念及此,段義暗自激**體內真元。如若木飛沙還是冥頑不靈,那麽他不惜暴露實力,也會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在這決定性的時刻,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木飛沙會猝然發難之際,他居然反而平靜了下來。

木飛沙神色平淡,看不出絲毫息怒,道,“若老夫此時出手,也不過落得一個欺負小輩的笑柄。小子,今天就暫且饒過你,反正你呆在木家傭兵團的時間也沒幾天。隻要傭兵團解散,老夫會讓你知道,狂妄應當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言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眾人這才恍然,木飛沙非是大發善心,而是另有圖謀。看來他已是十拿九穩,竟篤定木家傭兵團支撐不了幾天,才敢說話如此肆無忌憚,再也不用顧忌木氏兄妹。

“我還以為狗改得了吃屎,原來不過是癡心妄想。我就說嘛,以這種人的性格怎麽可能輕易罷休,卻是另有盤算。”小銀不屑道,“不過,到時候付出代價的怕就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了。”

段義暗自冷笑,木飛沙一定會失望的。

“老家夥,倚老賣老便也罷了,竟出賣木家,真是罪不可恕!”木傾城惡狠狠道。

木英雄則一臉擔憂道,“事情大大的不妙啊,看樣子他已經籠絡了長老團的很大一部人,才敢如此自信。如

若明天長老會上,他們決定賣掉傭兵團,我們再無任何辦法。”

木傾城臉色一變,知他所言非虛。

雖然木英雄身為木家大少爺,木家的繼承人,可如今木家內外交困,又有木飛沙這樣的小人作梗,長老會很有可能會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兩兄妹神色難看之極,隻覺頭頂烏雲密布,前途一片黯淡。

突然,隻聽段義道,“其實要讓長老會支持你們,很簡單。”

木氏兄妹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又黯淡下去,木英雄齊齊搖頭道,“不可能的,長老會的人都是我們的長輩,他們認定傭兵團無藥可救,是不會支持我們的。”

段義朗聲道,“那又如何!不管他們認同與否,隻要你拿出少家主的威嚴,寸步不讓,據理力爭,我不信有人敢忤逆你,除非他想要叛離木家!隻要木家傭兵團一日尚存,你們便有希望。隻需在五日後證明給所有人看,木家傭兵團還沒有垮,定有否極泰來的一天。”

他的言語間透出強大的自信,足有一種山窮水盡卻又柳暗花明的感覺,讓人感覺的熱血沸騰,鬥誌昂揚,立時便感染了木氏兄妹,二人皆露出震驚而光明的神色。

“段飛說的不錯!”木傾城激動道,“哥哥,你才是木家的少家主,何須怕他們!就如木飛沙,剛剛還不是不敢與你動手。哥哥,拿出你的威嚴來,隻要我們寸步不讓,看誰敢賣掉傭兵團!”

木英雄亦朗聲道,“對,就這麽幹!我被這些老家夥騎在頭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明天就要讓他們知道,爹雖然不在了,可我們木家的精神還在!而且五天後的考驗,我定會全力以赴,更要向所有人證明,我們木家傭兵團是不會倒下的!”

他握緊了拳頭,一臉決然,剛毅無比!

時至此刻,二人依舊煥然一新,一掃過往積壓依舊的陰霾。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將昂首迎接所有的挑戰。

腦海中,小銀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主人,你就是典型的話雖不多,但字字珠璣,惜字如金,然而每一句話都富有人生哲理。看來,你已經從我這裏學到了人生的所有道理,足可順利出師了。”

他拐彎抹角,最終還是把自己狠狠的誇讚了一番。

從他開口時,段義便早料到有此結果,根本不屑一顧,而是盯著木氏兄妹道,“隻要你們有了鬥誌,那麽便成功了一半。不過這還不夠,要讓木家真正上下歸心,還必須做一件事。”

木氏兄妹隻覺段義雖然年紀比他們小了不少,可膽識過人,有勇有謀,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的少年英才。而且他智深似海,所說的事肯定非常重要,不禁齊齊露出欣喜而詢問的目光。

段義知他們的念頭,淡然道,“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並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明天盡管去參加長老會,其他的一切交給我便是。”

木氏兄妹滿頭霧水,段義明明說很重要,卻又說微不足道,實在自相矛盾。不過他們相信段義的能力,倒也沒有多問。

忽然,木英雄渾身一震,吃驚道,“段兄弟,你是說你不和我們一起去?”

木傾城失笑道,“哥哥,你剛剛不好是慷慨激昂麽,怎麽現在就泄氣了麽?”

木英雄尷尬一笑,道,“這個……嘿,當然不是啦。我隻是覺得段兄弟主意多,有他在我們的勝算可謂百

分之百。”

木傾城冷冷一笑,傲然道,“說到底,你還不是沒有必勝的信心。放心吧,明天便有我親自出場,大戰那幫老家夥,看誰敢不聽話!”

“你……你不會是想動粗吧!”木英雄渾身遽震,駭異不堪道。

木傾城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太小看我了,雖然打人是我的強項,但我舌戰的功夫也是出類拔萃的。你明天就看好吧,瞧我如何叫那群老家夥啞口無言。誰要是還敢三心二意,哼哼!”

她冷哼兩聲,揚了揚雙拳。

如此看來,她絕不是像口中所說僅僅是舌戰而已,必要的時候還需以武力做後盾。

段義和木英雄麵麵相覷,忍不住揩了一把冷汗,深深為長老會的那些老頭的命運堪憂。

一夜無話。

天明時,木氏兄妹便被交了去參加長老會。臨行前,木英雄千叮嚀萬囑咐,嘮嘮叨叨說了無數遍,要木傾城克製克製再克製,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衝動。卻不想還沒出門,就被木傾城一頓好打。

“哎,真是個可悲的家夥,有一個母暴龍般的妹妹,還是需要隨時隨地的注意自身的安全啊。主人我不得不再次慎重的警告你,千萬不要隨便招惹這樣的禍害啊。”小銀語重心長道。

見識了木英雄的悲慘經曆,段義如還不長記性,那可真是沒腦子了。他還想多活兩年,怎麽可能去招惹木傾城。

木氏兄妹總算是走了,而他今天也有一件微不足道卻又至關重要的事要做。他將忠叔叫來,問道,“忠叔,你可知道傭兵團的團員平素操練的地方?”

忠叔道,“他們一般都在東大院的練武場,怎麽公子找他們有事麽,老奴這就去把他們叫過來。

他雖僅是一介奴仆,但也不蠢,情知段義深受少爺小姐器重,定是個非凡之人,故而不敢有一點怠慢。

段義擺了擺手,淡然道,“那倒不用,你告訴我地方,我要親自去拜訪他們。”

忠叔眼前一亮,似乎也猜到段義要幹什麽,渾濁的雙目內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自告奮勇道,“公子請,老奴親自領你去。”

腦海中,小銀嘿笑道,“想不到你這個老頭居然還挺喜歡湊熱鬧,果然是人類的天性,與年齡無關啊。”

段義則不可置否一笑,隨忠叔去了。

東大院,寬闊的練武場內,稀稀落落有二十來人。木家傭兵團鼎盛之時,核心團員便有三百多人,修為均在三重天以上,乃是北朔城中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

如今木家家道中落,也就僅剩下這麽點人撐場麵了。

練武場一角,一個身穿武士服的公子哥正被七八人圍獻殷勤。他就是木家二老爺,木飛沙的獨生子,名叫木餘。因木飛沙快四十歲才有了這麽根獨苗,老來得子更是精貴,以至於木餘囂張跋扈在北朔城都是響當當的有名。

“二少爺,聽說大少爺和大小姐從外麵找了個高手回來,甚是器重。還有傳言,此人有可能取您的位置而代之,可不得不防啊!”一人語重心長道。

立時有人反駁道,“我呸,二少爺是何等人物,豈會怕了一個毛頭小子!二少爺您一會兒瞧好了,小人給這小子一個下馬威,給您出口惡氣!”

木餘眼前一亮,對著剛剛那人道,“好,那小子來了,看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