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段義終於罷手,有些驚訝又有些意料之中,畢竟如今他們在聶家的地盤上,不得不考慮與聶家全麵開戰的後果。
不過對於那風暴劍聖,眾人是打心眼裏鄙視。正如段義所言,他那種人根本就不配。
“呼。”聶空暗暗鬆了口氣,隻覺壓在胸口的一顆石頭終於卸下。如若段義不聽勸阻殺了白溪岩,後果將不堪設想,那也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想到這兒,他不禁衝段義拱了拱手道,“多謝段兄手下留情。”
“嘿嘿,不要忙著謝,有你哭的時候。”小銀嘿嘿冷笑幾聲道。
段義神色漠然,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聶空搖了搖頭,對著身旁一名手下道,“你帶白溪岩下去療傷。”
那名手下走到白溪岩跟前,見他渾身輕顫,一聲冷汗之下,仿佛洗了一場大雨般,模樣狼狽之極,心下不禁鄙夷。不過他自不敢違抗聶空的命令,伸手便欲扶住白溪岩。
卻哪想白溪岩勃然大怒,咆哮道,“滾開,老子會走路!”說著更悍然一拳擊向那人胸口。
那人哪料得他猝然出手,閃避已然來不及,拳頭正中胸口。他暗呼倒黴,被風暴劍聖一拳擊中,自己焉有命在?他嚇得臉色慘白,閉目咬牙,等待著自己倒飛出去。
然而過去大半天,自己非但毫發無損,耳畔反而響起咚的一聲。
那人大吃一驚,不禁睜開眼一顆,頓時哭笑不得。卻見白溪岩一拳打中自己之後,竟再也站立不穩,倒地不起。他頓時明白過來,剛剛白溪岩承受段義的氣場後已然是強弩之末,方才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眾人見狀,無不哄笑。
那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走到白溪岩跟前,將他扶起來,好笑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劍聖了,本事不見得多厲害,口氣倒是不小。”
白溪岩出了大醜,老臉通紅,卻兀自狡辯道,“老子剛剛不過是腳下一滑而已,你……你少在那胡說八道。”
那人冷冷一笑,卻不多言。
白溪岩哪裏受得了被一個下人如此輕視,當即便欲發作,怒喝道,“小子,你……”
突然,他就覺一道冷芒掃來,心下大驚之時,就聽聶空的聲音響起,“白溪岩,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白溪岩渾身一震,臉上青紅不定,似乎敢怒不敢言,終究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白溪岩被帶走後,金萱兒這才似笑非笑道,“聶兄,不知這第二場比鬥到底誰輸誰贏呢?”
剛剛的比鬥人人都看在眼裏,輸贏自是不言而喻,聶空哪能抵賴,苦笑道,“輸贏已然明了,金兄何必再問。”
金萱兒淡淡一笑道,“問問也好,免得有人抵賴。”
聶空知她這話是諷刺自己,卻不以為忤,平靜道,“既然如此,聶某便當眾宣布一次,這第二場比鬥冷家勝!”這最後一句卻是運足真元,聲震校場,何人不聞。
“好!”冷家眾人再也忍不住心中嫉妒,高聲叫好起來。這一仗贏得著實不易,若非段義實力強悍,落敗得恐怕就是冷家了。
聶家眾人見這一場段義贏得實至名歸,當然不會有何異議,反而大為佩服。
冷若霜俏臉掩不住的興奮,趕忙道,“既然如此,趕快進行第三場吧。”看來她是想乘勝追擊,早點勝出早點安心。
金薰兒卻神秘一笑道,“先不急,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明白的好。”說話間,她不經意的瞥了聶空一眼。
聶空臉色微變道,“金兄還想說什麽?”
金萱兒嘿然道,“聶兄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麽?第一局我們打成平手,第二局我們勝了,已然立於不敗之地。運氣好,第三場也勝出那還好說。可萬一運氣背,亦或是又遇到些卑鄙狡詐之徒,輸了一場,咱們又成了平手。嘿,難道還要加試一場?即便是你們有興致,我們也沒功夫奉陪。”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金萱兒的疑慮不無道理。
也不知為何,聶空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輕鬆道,“原來金兄為此憂慮,那大可放心。這第三場是最後一戰,一戰定輸贏。”
金萱兒嘿然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聶兄可莫要反悔哦。”有了前車之鑒,她也先給對方打個預防針。
聶空知她對剛剛的事還不能釋懷,正色道,“金兄放心,在下決不食言。”
也不知金萱兒是否信了他的話,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快點開始第三場比鬥吧。”
哪知聶空卻斷然搖頭道,“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再來吧。”
此言一出,眾人均不敢置信的盯著聶空,哪裏猜得透他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腦海中,小銀正色道,“以我小銀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來看,此人一定是在拖延時間。哼哼,就你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我麵前使,真是笑掉大牙了。”
段義暗暗白了小銀一眼,心付便是傻子也知道聶空故意拖延時間還需你說。他真正不解的是聶空到底有什麽計劃,為何要拖延時間。不過任他智慧通天,卻又如何能夠完全猜透對方心思。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心下暗暗冷笑,雙方的爭鬥早已經不局限於這一場比試,而是各自的後招。不論是他還是聶空,都在等著最後一刻攤牌。到時候到底是他段義技高一籌還是聶空藝勝一分,自見分曉。
這時金萱兒的目光投來,他衝著後者點了點,後者立時道,“聶兄不是個爽快人,這才晌午時分,明明可以今日決勝負,何須拖到明日?”
聶空目中異芒大盛,旋即又倏地收斂,決然搖頭道,“讓金兄見笑了,聶某今日心情不佳,實在沒有再比鬥的興趣了。待得明日,我們再戰個痛快。”
金萱兒哈哈一笑,爽朗道,“既然聶兄都如此說了,本公子也不好再強人所難,明日便明日吧!”
“多謝!”聶空似乎也沒有心情多說什麽,安排人帶他們下去休息便匆匆離去。
激鬥了大半天,段義還真覺得饑腸轆轆。聶空為他們安排了午宴,他也不客氣,先將肚子填飽再說。
酒飽飯足,聶家下人倒也知情識趣,乖乖的退了下去不敢打擾他們。
見左右沒有外人,冷若霜再也忍不住心間疑惑,問道,“妹妹,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什麽要拖到明天。”
金萱兒好笑搖頭道,“我說冷姑娘,你那隻眼睛看到是本公子要拖延時間了,分明是聶空拖拖拉拉好不好。”
冷若霜聽她口吻不倫不類,不禁好笑道,“你當真是以為本姑娘笨了,你和段公子分明巴不得他拖延時間。”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你還是挺了解我主人的嘛。不知道你有沒有
深入交流的想法,我主人可以讓你了解得更深。”小銀嘿嘿壞笑道,猥瑣不堪。
金萱兒則道,“既然你連這都看出來了,又何必來問我?”說著朝段義努了努嘴,意思是你問他去。
冷若霜苦笑一聲,頗有些幽怨的味道盯著段義道,“段公子,你到底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到現在還不肯據實相告麽?”
方自此時,段義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微一愣之後便斷然搖頭道,“不是我不說,而是時機未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場爭鬥的關鍵絕非眼前的比試。”
眾人均是吃了一驚,不明所以。
冷若霜臉色一變,顫聲道,“你……你的意思是……”
段義正色道,“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應當明白。不過你不必太過擔心,他聶空不懷好意,段某也並非沒有準備。反正諸位小心便是,明日必有一場血戰!”
冷家眾護衛見他說得鄭重其事,雖然不知他到底有何打算,但均精神為之一振,齊聲道,“公子放心,我們定拚死一戰!”
段義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大家都去好好休息,明天還很長呢。”
聶家堡,一處隱秘的密室。這個密室知之者甚少,平素隻有聶空能夠進來,今日卻成為白溪岩的療傷之所。
但見白溪岩盤坐閉目,臉上多了幾份血色,看樣子恢複得還不錯。突然,他從入定中醒來,目光投向密室入口,眼見著一道人影走下來,淡然道,“你怎麽現在才來。嘿,說來真他娘的晦氣,竟然遇到個厲害的家夥,差點被他給宰了。”
那人影矗立不動,就那麽站在陰暗裏,卻有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射在白溪岩的身上,繼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若知他到底是什麽人,便不會如此吃驚了。”
白溪岩不屑道,“不就是個九州人,有什麽了不起!”
那人冷哼一聲罵道,“蠢貨!他就是有小箭神之稱的段義,同時也是箭神後羿唯一的子嗣!”
“什麽!”白溪岩的臉刷的就蒼白如紙,身軀顫抖不止,駭然之情溢於言表,“他……他便是箭神之子……”
那人冷冷道,“你現在知道了吧,白天你沒有死在他的手上已經萬幸。”
白溪岩身軀遽震,駭得說不出話來,霎時間一身冷汗漓漓而下。他並非蠢貨,深知“箭神之子”四字意味著什麽。想起自己白日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雖已過去,但仍心有餘悸。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反應,森然道,“你知不知道,白天就是因為你差點壞了大事!哼,若非看在我們的關係,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白溪岩駭然無比,顫聲道,“我……我也不過是一時氣憤,哪知……哪知他竟是小箭神段義。”
“哼!”那人冷哼一聲道,“你好自為之吧。快點養好傷,明天還用得著你。如若你明天依舊亂來,就別管我翻臉無情了。”
白溪岩雙瞳一縮,目中滿是駭然驚恐之色,忙道,“你放心,明天我一切都聽你的,絕不會輕舉妄動。”
也不知那人將他的保證聽進去了沒有,反正密室中是沒了聲響,陰暗中也沒了人影。
周遭空****的,隻有昏暗搖曳的燈火與白溪岩為伴。他長噓一口氣,旋即又怒衝衝道,“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大了半個時辰麽,老是教訓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