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大駭色變,隻覺地動山搖,身體也站立不穩,趕忙運功抵抗,才沒有摔倒在地,但臉上血色褪盡,驚懼難言。
轟!
在無數駭然的目光中,一聲巨響,那巨大的石門終於完全打開,一蓬刺目強光從後麵傾瀉出來,竟無人敢直視。
待得強光過去,眾人隻見那石門洞開,內中一片白茫茫的光芒,仿佛有無盡的空間,卻又看不見虛實。
正值人人茫然之際,忽然間地麵有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移動過來。
恍白的光芒中,隱隱有一巨大的身影走了出來。眾人目不轉睛,一顆心簡直要從胸膛中蹦出來。
嗷!
又是一聲獸吼震徹耳畔,眾人看清那龐然大物模樣,無不倒抽冷氣,駭然欲死。
隻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頭巨獸,身軀竟與那巨大的石門相齊。它長著虎一般的碩大身軀,卻有著九顆頭顱,每顆頭顱都都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放出駭駭人的光芒。這九雙大眼睛掃過來,產生巨大的壓迫感,一股寒意從腳底心直透發梢。
“這……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好可怕的氣息!”眾人大駭色變,顫抖的聲音幾乎難以將一句話說完整,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開些許。
“諸位不用驚慌,此獸名為開明獸,乃是我天宮的看門神獸,並不會胡亂傷人。”紗帳後,那神秘女子清幽的聲音傳來。
“呼。”眾人長長出了口氣,輕撫著胸口,依然心有餘悸。雖然那女子說的已然很清楚,但麵對如此龐然大物,眾人仍心有懼意。
“開明獸!”墨竹笛臉上的肌肉輕輕抽搐了幾下,目中射出詭異的光芒。
石剛見狀問道,“師父,有什麽不妥麽?”
墨竹笛沒有回答他,冷笑兩聲,臉上的寒意更盛了。
見一眾小輩均露出疑惑不解之色,武聖輕歎一聲,搖頭道,“這開明獸實力不輸於七重天強者,特別是它的眼睛,能夠看破一切障眼法,除非是擊敗此獸,否則根本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夠進入天宮。”
“什麽!”
石剛、司馬朗、小童兒、孫二良四人無不駭然,驚得說不出話來。強比七重天的異獸,卻被天宮拿來看門,這手筆實在讓人咋舌。更何況這開明獸還不止一頭,足有九頭至多。僅僅要打敗這九頭開明獸已經不是易事,難怪這麽多年來鮮有人能挑戰天宮的權威。
墨竹笛冷然道,“你們莫要驚訝,這天宮之內處處都是機關,當年……嘿嘿,為了維護超然地位,他們可是費盡了周折。”
小童兒吃驚道,“老頭,聽你的口氣曾經進去過麽?”
對他有些不敬的稱呼,墨竹笛似乎並未放在心上,臉上露出無比憎恨的凶光,神色可怕之極,嘴唇蠕動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終究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武聖知他心事沉重,衝著四名小輩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再問。四名小輩也非是不知好歹,當即住口。
“現在請大家依次站過來,從開明獸的身旁進入門中,便可進入昆侖仙境。”這時,那玲兒師妹一掃眾人,朗聲道。
“開什麽玩笑,這他娘的不是羊入虎口麽!”
“本少年少英俊,壯誌未酬,家裏還有十七八個美嬌娘,可不想這麽早就死了。”
“這開明獸長得如此凶惡,奴家
……奴家可不敢過去……”
人群瞬間就炸開了鍋,又驚又怒。眼見那開明獸凶神惡煞,自己過去還不夠塞牙縫,眾人又非是傻子,豈會乖乖聽話。
孫二良嘿嘿一笑,不屑道,“這些人還真是膽小,瞧被嚇得。哎,世上如本少這樣英勇無畏之輩,畢竟是少之又少啊。”
石剛和司馬朗見這家夥成天吹噓,臉皮著實太厚,不忍竊笑。
小童兒臉一黑,冷笑道,“你少在這說大話,有本事你走過去!”
孫二良差點沒跳起來,怒道,“你當本少傻麽?本少雖然英勇無懼,但也不會做無謂的犧牲。”
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均被這家夥打敗了。
正值四人調笑之際,卻聽那玲兒師妹噗嗤一笑,臉上頗有鄙夷之色。眾人當然知她嘲笑自己膽小,臉上火辣辣的,紛紛怒目而視。
“師妹,別鬧了,莫要誤了時辰。”青鳥鑾駕內的那女子沉聲道。
那玲兒師妹倏地收起笑容,不敢再胡鬧,掃了眾人一眼,朗聲道,“你們不用怕,你們方才在山下喝過了井水,開明獸識得這味道,自不會為難你們。”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在山下喝那又苦又澀的井水卻有這作用。不過話雖如此,但敢第一個螃蟹的卻是沒有,畢竟在不明情況之前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哎,朽木不可雕也。看來隻有本少自告奮勇,一馬當先,給這些年輕人做出榜樣了。”孫二良長歎一聲,臉上卻大有得意之色。
小童兒早見慣了他的厚臉皮,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那玲兒師妹見話到了這份上,這些人還如此畏畏縮縮,不禁心下氣惱,柳眉一挑,臉上寒意大盛,還未來得及說話來,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我先來!”
眾人微微吃驚,隻見站出去的一書生打扮的青年,麵容英俊,神色從容,說不出的瀟灑寫意,正是與墨竹笛同來的司馬朗。
“失算啊,大大的失算!”孫二良氣得捶胸頓足,懊惱無比道,“想不到被這小子捷足先登,本少虧大發了!”
小童兒最喜歡看他這吃癟的模樣,嘿嘿笑道,“誰叫你忒多廢話,剛剛若不在我麵前顯擺,那小子也沒有機會。”
孫二良臉如苦瓜,正所謂自作自受,也無話可說。
玲兒師妹吃驚的看了司馬朗一眼,旋即又將異色壓抑下去,故作平靜道,“公子請吧。”這一次,她的口吻客氣得多了。
司馬朗淡淡一笑,如春風吹拂,拱手道,“多謝姑娘了。”說著昂首闊步朝那開明獸走去。
走到開明獸跟前,司馬朗隻覺身前一睹大山擋住,心中也很是驚異,臉色卻十分平靜。此時那開明獸九頭十八隻眼睛倏地了掃了過來,那鋒銳的目光猶如十八柄利刃刺來,即便是以司馬朗的定力也不禁心中一震。
開明獸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忽然將頭伸了出來,鼻子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目中露出審視的光芒。司馬朗任由他那碩大的頭顱在自己麵前晃動,甚至能夠感覺到開明獸噴出的灼熱鼻息,臉色卻無一點變化。
眾人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好不緊張,同時有大為佩服司馬朗的勇氣,且自問做不到如他一般。
開明獸聞了一會兒,似乎聞到了那井水的味道,驀地將頭顱抬起,再也不理會司馬朗。
“你可
以進去了。”玲兒師妹道。
司馬朗淡淡一笑,頭也不回,從容不迫的從開明獸身旁走過,進入那巨大的石門之中,眨眼便消失不見。
“下一位。”玲兒師妹又恢複了冰冷的表情。
“俺來!”話音方落,就見一精裝大漢站在跟前,正是石剛。石剛掃了她和鑾駕內的那女子一眼,神色有些冰冷,旋即不再理會她們,闊步走到開明獸之前。開明獸將他聞了聞,便不作理會,石剛虎步雄風,亦進入石門之中。
先後有兩人進入石門,而且均是誅日山莊的弟子,這意味著什麽,眾人皆心照不宣。看來這一次,誅日山莊和天宮已經開始較勁起來。
有了榜樣的力量,眾人再也麽有什麽顧慮,不一會兒都進入那石門之中,隻剩下天宮的一幹女子。
“師姐,人都進去了。”玲兒師妹望著鑾駕內的那女子道。
那女子凝望著遠空,隻見雲霧騰騰,如煙波浩渺的湖麵,氣勢磅礴。然而她的心卻一點也大氣不起來,反而隱隱作痛,半晌才淒然問道,“師妹……你……你說他會來麽?”
玲兒師妹目中射出灼熱的光芒,反問道,“師姐你想不想他來呢?”
“這……”那女子一時無言,腦中天人交戰,竟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想法,心中更是五味陳雜。
玲兒師妹凝望著她,正色道,“師姐,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來。”
“師妹……”那女子一聲輕呼,美眸中淚已盈眶。
玲兒師妹心中一痛,臉色卻不變,堅定道,“從我們認識他一眼,他便從未從未食言過,此次也不例外。師姐,你……你可要做好準備,如何抉擇全憑你一念之間了。”說到這兒,她心如絞痛,竟在不知不覺中淚雙行。
那女子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滾落,沉默許久,才道,“我明白了,咱們走吧。”
青鳥飛起,帶著鑾駕從開明獸身旁飛過,沒入那一片刺眼的光芒中。
當所有人離去之後,整個山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驚得可怕。空曠的山頂,甚是冷清,就連開明獸也覺得索然無味,打了個哈氣,重新縮回那石門當中。
蓬。
石門緊緊閉合,將天宮如外界的通道封閉起來,然後在陽光的餘暉下漸漸的模糊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山頂什麽也不剩,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如夢如幻。
距離盛會隻剩最後一日,基本上受到邀請的人均已齊聚昆侖仙境。那山頂的開明獸迎來了一批又一批修煉者,竟也覺得疲倦不肯。至於天宮那些接客使者更是累得半死不活,叫苦不迭。
夕陽西下,就在天邊被燒得火紅之時,終於送走了將最後一批人送入昆侖仙境,兩個天宮少年累得夠嗆,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癱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抱怨起來。
“哎喲,身子都快散架了,真是要命了。也不知哪裏冒出來這麽多人,可把人累壞了。”其中一年幼少年抱怨道。
另外那年紀稍長的少年苦笑道,“能有什麽辦法,這可是王母娘娘的天命,我等違抗不得。
年幼少年道,“話雖如此,可那些女弟子可要幸福多了。哎,誰叫王母娘娘也是個女……”
話沒說話,卻聽同伴驚呼道,“你快看,那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