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被那巨響聲嚇了一跳,大叫道,“哎喲,這家夥搞什麽鬼,要自殺麽?你長得本來就醜,要是被炸爛了臉,豈不是醜得無藥可救?”

段義哪理他胡說八道,在那氣團爆炸的一瞬間,目中精芒大盛,死死盯著氣團中的金芒。他的眼光何其銳利,那一點點數不清的金芒分明就是一根根金針,正是神農穀弟子修煉的兵器。

高度凝聚的七團爆炸開來,瞬間激起磅礴無匹的氣浪,以排山倒海之勢朝下麵湧去。與此同時,那無數的金針飛快變幻,眨眼間化作數不清的金色花朵,在氣浪的推送下,朝下方擂台上的段義罩去。

一時間,擂台的十數丈空間內,到處都是數不盡的金色花朵,鋪天蓋地激射下來,欲將段義吞沒。

“好強的攻擊!”眾人無不臉色大變,心中駭然。這一招花落滿天名字雖然好聽,實則其實磅礴,攻擊強悍。僅看那氣浪衝擊著擂台外圍的罡氣罩震動不休,便知其中的巨大力量,更遑論那朵朵射下的金花才是真正的殺招。

每一朵金花都由五枚金針組成,自成一個小天地,力量不凡,五朵小金花又組成大的金花。如此這般,無數金花便猶如一座大陣,變化無窮,力量無窮,實不可小覷。

鳳台上,西王母高坐寶座,深邃的雙眸裏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忽而朗聲道,“好一個花落滿天,雪長老,你門下弟子果然非凡。”

雪鬆明見戴鈞一出手便是如此淩厲的攻勢,那段義便是再強也不可能輕鬆抵擋,如若能夠將之打敗,神農穀的聲勢將無可比擬,臉上不禁露出得意而興奮的笑容,撫須道,“王母娘娘過獎。與其說本門弟子強,倒不如說某些人的弟子太過驕傲自大。”

他口中的某些人自然說的是墨竹笛了,台上幾人的目光齊刷刷掃了過去。

墨竹笛嘿嘿一笑道,“是否驕傲自大,看結果便在,何須此時多言。道純大師,你說是麽?”

道純大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餘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唯獨雪鬆明的臉色愈加難看了。

此刻擂台上那漫天墜落的金花倏地加速,帶著淒厲尖銳的破空聲猛地射向段義,要將他吞沒其中。

霎時間,隻見得擂台上金光暴起,耀眼奪目,萬丈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紛紛側目不已,再也看不清擂台上的狀況。

“怎麽回事,好強烈的金光!”

“可惡,什麽也看不見了!如此精彩的打鬥,豈不是要老子活生生錯過!”

咒罵聲、驚呼聲、惋惜聲,重重聲響此起彼伏,不絕如縷,而段義早已被淹沒在那金光之中,不見身影。

強烈的金光持續了約莫一息的短暫光景,然後漸漸消退。待得目可視物,眾人迫不及待的朝擂台上望去,不禁大吃一驚。

隻見剛剛段義站立之處有一顆碩大的金色光球,直徑足有丈許。細眼一看,那哪裏是什麽金色光球,分明是數不清的金針插在一起,猶如一隻巨大的刺蝟。

“段義呢?”眾人四下搜尋段義的身影,卻又哪裏能夠見到。

“難道……難道……”眾人望著那顆金球,臉上無不露出駭然之色,身子更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段義恐怕就在那金球當中,被如此多的金針刺中,後果可想而知。

戴鈞懸浮與

高空之中,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大叫道,“哈哈,成功了,我成功啦,哈哈哈……”

他得意,雪鬆明更是得意,示威性的望著墨竹笛,冷笑譏誚道,“你剛剛不是說要看結果麽,現在如何,可否滿意?”

墨竹笛倒也不如何擔心,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默不作聲。

再看道純大師以及武聖,皆臉色平靜如水。鳳台上的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心,機靈得很,個個默不作聲,並不附和雪鬆明。

“小師弟竟然中招呢,這怎麽可能!”石剛不敢置信盯著那金球,使勁揉了揉眼睛,似乎連自己的眼睛也信不過。

司馬朗微微一笑道,“大師兄你不必吃驚,小師弟的確在那金針陣中。”

“什麽!”石剛驚叫一聲道,“如此說來,小師弟豈不是有危險?不行,我要去救他!”說著竟要衝出去。

“這個石剛也不是真傻還是裝傻。”金萱兒暗暗好笑,“不過他對段郎的關切之情倒不是作偽。”想到這兒,於是道,“石大哥你放心吧,段郎他不會有事的。他如若被這麽點攻擊擊敗,那便不是聞名天下的小箭神了。”

石剛恍然道,“還是弟妹看得透側,是我糊塗了。我老是把他當做從前那個小師弟來看待,其實他早已成長到了不需要我擔心,也不需要我保護的地步了。”說到這兒,他臉色有些蕭索,顯然是想到了從前。

金萱兒被他一聲“弟妹”叫得俏臉羞紅,心中卻又美滋滋的,待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也不禁感慨。

其實何止是石剛,餘人皆是一般感慨。短短三年的時間,段義便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成長起來,令人瞠目結舌。而現在的段義,早今非昔比,已經邁入了絕頂高手的層次,足可與天下間任何人一戰。

蓬!

就在幾人心潮起伏之時,猛地一聲巨響將他們驚醒。幾人均是大驚色變,下意識的朝擂台上望去,臉色又是一喜。

巨響聲中,隻見那可巨大的金球猛地撐大起來,眨眼間便暴漲到了三丈巨大。金球被撐開金針與金針隻見的間隙自然而然就大了起來,卻見其中青紅綠三色光芒流轉,十分絢麗。

“那是什麽!”眾人呆呆望著金球內的三色光芒,你往往我,我望望你,均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護體罡氣!”唯獨熟知段義的金萱兒、石剛、司馬朗等人相視一眼,齊聲大叫道。那三色光芒分明是三種截然不同的氣流,正是段義的護體罡氣。

“什麽,他還能催動護體罡氣!”鳳台上,雪鬆明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變作駭然,瞪大了眼盯著那不斷旋轉的護體罡氣。

餘人也是眼尖,立時發現其中異樣,不忍暗暗驚呼。

風水輪流轉,輪到墨竹笛得意了。他哈哈一笑,朗聲道,“老夫剛剛就說過,莫要得意,要看結果,某些人偏偏不聽,現在可好了,大吃一驚了吧。哈哈哈……”

墨竹笛的笑聲中,雪鬆明的臉色愈加難看,心中更是隱隱擔心。段義果然不好對付,如若戴鈞真的落敗,那神農穀的聲音……

他不敢再想下去,忽而鬼使神差的看了風神教胖尊者一眼,但見後者臉上一臉隱藏,目中隱隱有忌憚之色,心中頓時恍然又好不懊惱。

然而此刻後悔已經遲了,他隻能祈禱戴鈞爭氣一點,莫要

重蹈風不二的覆轍。

擂台上空,戴鈞神色驚駭,目中滿是難以置信顏色。他臉色急劇變幻,忽的暴喝一聲,雙掌間氣勁激引,滿場中盡是狂飆的颶風。

激**的氣勁便猶如兩隻巨大的手掌,將無數的金針朝內擠壓,誓要將那罡氣罩擊破。

鏘鏘鏘!

金針與旋轉的罡氣罩劇烈交鋒,暴起不絕如縷,猶如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更擦起耀眼奪目的火花。

“這……”台下眾人無不一陣呆滯,均被二人的招式嚇傻了。二人交手第一招便用盡全力,威勢實在駭人。

戴鈞額頭上青筋暴起,可知他此時已經拚盡全力。金針陣不斷的壓縮,將罡氣罩一點點向內擠壓。不大一會兒,金針陣又恢複原狀,變成尋丈巨大的金球。戴鈞微微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隻要段義破不開這金針大陣,遲早將被耗盡真元,到時候要殺他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這絲得意還未在他的心頭捂熱,猛然間暴起一聲驚天動地的隆隆巨響。

金球內,青紅黑白綠灰六種光芒湧動不休,猶如天邊絢麗多彩的晚霞,繼而化作一股足可排山倒海的巨力狠狠的撞擊在金球內壁。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金球根本吃受不住那股巨力,轟然爆炸。

霎時間,金球爆炸,狂暴的氣勁衝擊開來,無數的金針猶如雨點般被送了出去,到處激射。

砰砰砰!

被震開的金針射中擂台外的罡氣罩,激起如雨打蕉葉般的急驟巨響。每一根金針上都蘊藏著巨大的力勁,射中罡氣罩後激起巨大的漣漪,好似無數的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不好!”擂台外兩個天宮長老麵色一變,感受著罡氣罩上遭受的巨大衝擊,猛吸一口氣,將真元催動到了極致,極力維持罡氣罩不破。

足足過了三息有餘,激射不休的金針才平靜下來,再看那兩名長老早已渾身大汗,猶如在水裏滾了一遍。

擂台上,戴鈞撐起護體罡氣才堪堪抵擋住雨點般的金針,臉色震駭陰沉,心情可想而知。再看擂台上,一道偌大的六色罡氣罩旋轉激**,猶如那巍峨不動的泰山聳立,段義處身罡氣罩中,一臉平靜。

高下之別,不言而知。

段義瞥了戴鈞一眼,淡淡道,“六天七境,你的修為的確比風不二還要高上不少,也難為你了。不過想憑這點力量打敗我,似乎還有些不大現實。”說著,他又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在笑戴鈞太天真。

“難道他真的是七重天強者!”台下眾人聞言無不色變,此前段義輕鬆打敗風不二便有人猜測他是七重天強者,當時還有不少人不信,現在看來,事實恐怕真的如此。

連六天七境的戴鈞都不是對手,除非是七重天強者不可能辦到。

戴鈞臉色急劇變幻,時而青時而白,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朝鳳台上的雪鬆明投去。見後者向他搖頭,頓時臉如死灰,深吸幾口氣,這才厲聲道,“段義,你莫要高興得太早,我還沒有使出最後的力量!”

腦海中,小銀不屑道,“拉倒吧你,我說老兄,都到了這份兒上,咱就別死撐了好麽?”

“哦,你還有什麽招數沒有使出來?”段義倒是饒有興致問道。

戴鈞冷冷道,“即便你真的是七重天強者也會懼怕的招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