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瞬間,各種顏色的彩條從這把手槍內迸發而出,朝著托尼克腳尖前的地麵上輕盈地飄落而去。

而本該在托尼克眼前的夏伊,早已一溜煙地離開了原地。

咚!

與此同時,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從托尼克的右手邊傳來。

托尼克扭頭看去,接著,他便是看到夏伊正從他右手邊的那家小商店裏一邊揉著自己的胳膊肘,一邊站起來。

顯然,是剛才這一瞬間,夏伊從托尼克眼前跑走的下一秒,就直接翻過玻璃已經破碎了的櫥窗,衝進了那家商店裏麵,結果卻是不小心撞倒了店裏的一個貨架。

“艸,直接控製起來還真難......”

站起來的同時,夏伊還是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右手用力地揉了兩下自己的左手臂的胳膊肘處。

感覺剛才這一下,肯定把自己的胳膊給撞青了......

匆匆忙忙站起來之後,夏伊便是轉過頭,看了眼商店櫥窗外頭,同樣站在那裏正望著自己的托尼克。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夏伊扭頭便是朝著這家商店的後門跑去。

“......”

而托尼克卻隻是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看著夏伊從那後門口跑了出去,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就是要這樣才叫遊戲嘛。”

口中喃喃自語完了之後,托尼克卻是轉過身,朝著和夏伊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他左手邊的那一排小商店走去。

“不過眼下還是先放你一馬......”

嘎啦。

嘎啦。

腳踩過那些堆積在商店櫥窗門口的碎玻璃,托尼克抬起腳,便是直接踏上了他眼前這家小商店的破損櫥窗,輕輕鬆鬆便是直接走進了這家小商店裏邊。

牆上還留著一些風格十分複古的塗鴉,依稀可以看出,這家小商店曾經是做冰激淩生意的。

但如今,這家冰激淩店內隻留下一個布滿灰塵的固定吧台,以及兩把倒在地上角落裏的破損椅子。

托尼克掃了眼地上的灰塵,接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吧台邊,用槍托重重地敲了兩下吧台。

咚!

咚!

接著,托尼克平淡地開口。

“你在這裏躲很久了,昨天也是這裏,對吧。”

“......”

但回應托尼克的,卻是一片安靜。

這家冰激淩店裏,也依舊隻有托尼克一個人的身影。

不過托尼克並沒有在意,他伸手,摘下自己頭上戴著的牛仔帽,輕輕放在了吧台上,隨即,他繞過這個固定吧台,走到吧台入口的隔板那裏。

往上打開。

走進。

再隨手放下。

嗙!

重重地隔板被托尼克隨手放下,敲在吧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托尼克扭了下自己略有些僵硬的脖子,稍稍抬起他右手中握著的左輪手槍,對準了那吧台下方,一扇緊閉著的櫃子門。

“還是不打算出來嗎?”

托尼克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嘀咕完了這一句話之後,按下了手中的扳機。

砰!

刺耳的槍聲響起,威力極大的子彈直接打穿了托尼克對準的這扇矮櫃子門。

“啊!”

下一秒,一個男生的尖叫聲從櫃子裏響起。

嗙!

緊接著,櫃子門被人從裏麵狠狠撞開,一個穿著仿佛很久沒有洗過的衣服的男生便是從櫃子裏連滾帶爬地撲了出來,髒兮兮的頭發幾乎遮蓋住了他的整張麵孔。

當這個男生從櫃子裏撲出來之後,一抬頭便是看到了正拿著槍指著自己的托尼克。

這一瞬,男生就像是看到了十分可怖的惡魔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直接退到了這吧台的死角裏。

髒兮兮的頭發之下,那雙睜得老大老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托尼克,幹裂的嘴唇不停顫抖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是因為太害怕了,而什麽都沒能說出口,隻能發出一陣牙齒打顫的聲音。

但托尼克依舊隻是一臉平靜的表情,他淡漠地看著眼前這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生,沉默了半晌之後,緩緩開口。

“昨天你也是在這裏被我發現的,為什麽今天你就不知道要換個地方呢?”

“......”

男生驚恐地看向托尼克,嘴巴在顫抖了好幾下之後,才終於哆哆嗦嗦地擠出了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

“...求...求你...放...放過......”

不過沒等男生把話說完,托尼克就一臉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語。

“放過你?昨天你也是這麽說的。”

“......”

男生身體發顫地縮在這吧台角落裏,聽完托尼克的話語之後,他顫抖地點點頭,接著卻是又飛快地搖搖頭,讓人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托尼克抿了抿嘴角,接著,他伸起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鼻根,似乎是因為眼睛有些幹澀,而輕輕閉上了眼睛。

隨即,就當托尼克睜開眼的下一秒,他直接一抬右手,對準那名男生的腦門,二話不說地直接按下了手裏的扳機。

砰!

槍響的下一秒,那名蜷縮在吧台角落裏的男生終於不再顫抖,而他的額頭上,也開出了一朵十分豔麗的紅色花朵。

確認眼前這名男生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征之後,托尼克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第二個,發現。”

說完,便是轉身打開隔板,走出吧台,拿起放在吧台上的自己的牛仔帽,重新戴到了頭上之後,托尼克便是離開了這家冰激淩店。

而也就在托尼克後腳剛走出這家冰激淩店,一條深綠色的藤蔓悄無聲息地從剛才這名男生躲藏的吧台矮櫃裏麵蠕動了出來,貼著地麵爬向那名倒在吧台角落裏沒了氣息的男生的身體。

用尖端用力地捆住了這男生身體的腰部之後,又緩慢地拖著他,往矮櫃裏蠕動回去。

但因為在拖動這個男生身體進入矮櫃時,男生是身體正麵朝前的,這也就導致這具身體無法像他出來時那麽順暢。

畢竟,一般人隻能向前彎腰碰到自己的腳尖,便無法向後彎腰碰到自己的腳後跟。

於是,這個男生的身體就這麽卡在了吧台矮櫃的門前。

試了幾次都不行之後,這根不知變通的藤蔓似乎是有些憤怒了。

它直接硬拉著男生的身體,一下又一下地拚命地往裏撞擊著。

咚!

咚!

咚!

哢嚓。

終於,在經過三下用力撞擊之後,這名男生的腰終於斷了。

於是,這根綠色藤蔓便是心滿意足地拉著這名男生的身體重新進入到了這個矮櫃內,並不停地往著這個矮櫃的黑暗深處拖去。

最終,除了幾滴難以讓人察覺的血液之外,這個矮櫃內什麽東西都不複存在。

沒有男生的身體,也沒有綠色的藤蔓,就仿佛,這裏原本就什麽都沒有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