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扇熟悉的玻璃窗。
淡淡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彩,灑進了這間略顯悶熱的房間,帶著些許熱氣的微風透過那隙開的窗戶,吹拂到夏伊的臉上。
“......”
夏伊緩慢地眨了眨自己的雙眼,嘴唇和喉嚨幹燥得難受,意識也依舊模糊不清。
她張開嘴,下意識地想要找水喝,但卻是發現自己居然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我還活著嗎?
夏伊不由得如此想道。
也就在這時,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現在了夏伊的眼前,擋住了夏伊看向窗外的視線。
“!!”
依稀可以聽見一陣吵鬧但又歡樂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但這些聲音卻又像是隔了好幾座山似的,無法清晰地傳入夏伊的耳中。
昏昏沉沉之中,一絲清涼的感覺從夏伊的嘴角滑落,無法言語的甘甜順著夏伊的喉嚨流進了她的體內,讓夏伊瞬間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不少。
是水!
一瞬間,夏伊努力地抬起頭來想要大口地喝下去,而結果就是直接把自己給嗆住了。
“咳咳、咳......”
“哎夏伊你慢點喝,慢點喝啊,還有很多呢。”
床邊的雷婭見狀,連忙放下手裏的水杯,幫夏伊順著胸口撫了撫。
“...雷...雷婭?”
夏伊微微眯了眯自己的眼眸,這才漸漸看清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是誰。
“是我,是我啊,夏伊!”
看到夏伊還是能夠叫出自己名字的這一刻,雷婭感覺自己都要哭了。
要知道,這麽多天以來,雷婭每一天看著躺在**沒有任何動靜的夏伊,總是以為夏伊下一秒就會永遠地離自己而去。
“夏伊...夏伊你沒事真是太好啦!嗚嗚嗚!——”
越想越覺得害怕,最終,雷婭還是沒能忍住,她一把抱住夏伊嚎啕大哭了起來。
雷婭的哭聲之響亮,幾乎傳遍了整個孤兒院。
聞聲匆匆趕來這女生寢室的雷戈,在門口看到**的夏伊已經醒來了之後,也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
接著,雷戈便是走到夏伊的床邊,看了眼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夏伊,然後伸手拍了拍雷婭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雷婭,夏伊還是病人呢,你讓她好好休息吧。”
聽到雷戈這話,雷婭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自己的手,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一邊坐回到了床沿上。
與此同時,正好在自己辦公室裏的羅曼院長也聽到了從隔壁傳來的動靜,便是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起身走到了這間女生寢室的門口。
在看到夏伊真的不僅沒有死,居然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蘇醒過來了之後,羅曼院長心裏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那個醫生還真的是有點手段的啊......
這一天距離夏伊重傷那一天,正好過去了一個禮拜的時間。
短短七天時間,就能夠讓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的夏伊活過來,羅曼院長覺得這不是因為夏伊自身的體質優秀過人,就是因為醫生的技術高超了。
但羅曼院長覺得夏伊隻是孤兒院裏一個稍微有點身手,但依舊營養不良的小鬼罷了,所以隻可能是醫生的手段厲害了。
正好這一天,梵爾也提著他的手提箱來到了孤兒院,按例檢查夏伊的身體。
在看到夏伊已經從**坐了起來,能夠和她周圍那幾個小朋友有說有笑了的時候,梵爾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
我不是都說了要按照正常人類的痊愈速度來麽,七天時間是不是太短了點啊......
“梵爾醫生,您來啦!快來我辦公室坐坐吧!”
這時,羅曼院長殷勤的聲音傳入梵爾耳中,梵爾扭頭一看,便是看到了正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的羅曼院長。
自從看見夏伊真的蘇醒了之後,羅曼院長對梵爾的態度便是瞬間熱情了起來。
“......”
梵爾沒有應答,隻是稍稍點頭致意了一下。
接著,梵爾又看了眼**的夏伊,然後便朝著羅曼院長走了過去。
算了,七天總比七秒來得好一點......
另一邊,此時的夏伊正被雷婭拉著說話,雷戈則是像保鏢一樣站在兩人旁邊的窗戶邊上。
夏伊醒來,大家都很高興,就連曾經無視過夏伊的那幾個女孩兒,也紛紛跑來夏伊的床邊由衷地表達著她們的祝福。
唯獨有一個人,對於這件事情就不是那麽的開心了。
那就是用鐵劍貫穿了夏伊胸口的舒爾茨。
顯露出本事的自己沒有被那些有錢人看上並買走不說,事後自己還遭了羅曼院長的一頓毒打,完全就是得不償失。
舒爾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隻知道夏伊毀了他的一切。
也就在夏伊醒來之後的那一天晚上,舒爾茨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座雷切斯特孤兒院,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隻知道他偷走了放在廚房裏的幾塊麵包。
直到數月後,在隔壁鎮上,有一個灰發灰眼的小流浪漢因為去一家小餐館後廚偷肉吃,而被小餐館的老板、夥計直接亂棍打死,舒爾茨才終於迎來了他的結局。
當然,這一切此時的夏伊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時候的夏伊,還在聽雷婭不停地嘮叨著在夏伊昏迷不醒的這幾天裏,自己是多麽多麽的擔心她。
夏伊一邊象征性地點著頭,一邊將視線下意識地落到了站在雷婭身後的雷戈身上。
透過衣領可以看到,此時的雷戈肩膀上依舊纏著一圈圈繃帶,那是廷達羅斯獵犬咬傷的地方。
“雷戈,你的肩膀——”
夏伊下意識地開口問道,但話說了一半,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雷婭還在邊上,夏伊不知道此時的雷婭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和雷戈到底是怎麽受的傷的。
雷戈看向夏伊,還沒開口,就被一旁的雷婭給搶了先。
“嗨呀,哥哥他也真的是笨手笨腳的,居然翻窗玩兒還把自己給摔了下去,幸好隻是摔傷了胳膊,不是摔壞了腦袋。”
一邊說著,雷婭一邊還翻了個白眼。
“哈......”
夏伊眨了眨眼,抬眸看向雷戈,而雷戈隻是微笑著,衝著夏伊暗暗地搖了搖頭。
顯然,雷戈什麽都沒有告訴雷婭。
就當夏伊正和雷戈眼神交流的時候,雷婭又繼續飛快地說了下去。
“夏伊你也是,你說你沒事兒幹嘛跑到那麽遠的林地裏去找野豬玩兒呢?你以前明明不是這麽蠢的人啊?還好你這次也算命大,以後可別再去找野豬玩兒啦!看到那麽可怕的動物就要繞道走!明白了嗎?”
雷婭嚴肅地訓斥著夏伊,那模樣就像是夏伊的老母親似的。
野、野豬?
居然說自己這傷是因為被野豬給拱了麽??
夏伊眨了眨眼,隻覺得有苦難言,心想著自己一定要去找編出這個理由的人好好算賬,一邊格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嗯......”
見夏伊這點頭點得萬般不情願,雷婭還以為夏伊都受了那麽嚴重的傷了,居然還想著要去找野豬玩兒,頓時氣得插起了腰。
“夏伊!不準再找野豬玩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還是病人呢,雷婭你小點聲......”
這一刻,靠在床頭的夏伊被雷婭的大嗓門嚇得連連點頭,讓倚在窗邊的雷戈都不由得輕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