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進入神靈安息之地,已經是觸犯了神教的教規,本尊現在完全可以殺了你。”
狂怒大神使一揮手,身後的牆壁緩緩合起,語氣無比冷漠。
“是嗎?那可真是讓人害怕呢。”薑桃花的聲音無比嫵媚,仿佛戴上了麵具以後的她就是另一個人。
“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你以自身氣血為養神屍八年,到底換來了多麽強大的力量?”
說話之間,薑桃花向前半步,一波細碎到無法發現的塵土擴散開來,仿佛有一陣冷風在靜室中吹過。
狂怒大神使的長袍被吹動,凝結了淡淡的冰霜。
他握緊拳頭,暗金色的光芒不斷匯聚,似乎也動了真怒。
“悲愴,不要再挑釁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令狂怒大神使停住了動作,看向薑桃花身後。
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同樣的罩袍,不同的麵具代表著此人的身份,是與兩人同級的大神使。
隻不過那張麵具之上的表情極為扭曲,還布滿了人為的疤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憎惡。”狂怒大神使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到了。”
此人便是憎惡大神使。
神教之中臭名昭著的‘瘋子’。
哪怕是狂怒,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他有什麽衝突。
“我日夜兼程,趕了幾天的路,現在很累,你們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打起來。”憎惡大神使聲音沙啞,語氣極為平靜,“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先殺了你們,再去殺了燕王。”
“哎呀,許久不見,憎惡大神使還是這般愛說笑呢。”
薑桃花嬌笑了一聲,腳步微動,讓開了位置。
憎惡大神使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過去,站到其中一座祭壇之上,開啟了法陣。
一股充沛的天地靈氣湧動,不斷洗刷著他連日趕路的疲憊。
原來那四座祭壇,居然是效果極其強橫的聚靈陣。
看到憎惡大神使旁若無人的使用著聚靈陣,狂怒先是瞥了薑桃花一眼,然後對憎惡道:“燕王的藏身之處可探查清楚了?”
享受著靈光洗刷筋骨,憎惡發出滿足的歎息,然後才轉過頭道:“你在問我?”
狂怒正要說話,祭台之上,巨響轟然炸開!
憎惡身影如同鬼魅,瞬間來到狂怒麵前,兩人極為貼近,距離不足半步!
看著眼前那張猙獰可怖的麵具,狂怒心底一驚:“你!”
“我想,你應該好好考慮用何種態度與我說話。”憎惡的手指在狂怒心口點了點,語調平淡。
狂怒感覺心髒一縮,仿佛被某種可怕的氣機鎖定。
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瘋子是真的敢動手。
就算是明幽宗師,心髒也是致命的弱點。
在這種距離之下,隻要憎惡發出一道真氣,自己就會被重創。
狂怒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咽下了這口氣:“憎惡……大神使。”
“嗯。”
憎惡放下手指,滿意道:“這才是問話的態度。”
隨即他道:“燕王的行蹤隱蔽,放出了許多迷惑視線的障眼法,我查不到她的落腳處。”
“而且,探查消息這種事情,悲愴比我更擅長。這也是神華教宗同時派我與悲愴前來林州的原因。”
憎惡看向了站在一旁裝作沒事人的薑桃花:“她負責找人,我複雜殺人,你負責善後和應對突發狀況,正好三人,符合你出手的底線。”
狂怒知道憎惡這是嘲諷自己對燕王的恐懼,於是便抬起頭沉聲道:“連她的蹤跡都找不到,如何殺她?”
“悲愴,事情辦得怎麽樣?”憎惡沒理會狂怒的質問。
薑桃花笑吟吟道:“燕王的蹤跡我已經掌握了,不過在此之前,是不是該把神教的大事辦妥?”
“難得有三位大神使齊聚一州,不如先把秘寶給拿到手裏再說。”
“秘寶之事自然有本尊去處理,你若找到了燕王的蹤跡,那就盡快奪走滄浪劍。”狂怒大神使冷冷道:“想要對付聖國九王,必須要雷厲風行,遲則生變!”
“我覺得悲愴說的很有道理。”
然而,本應該讚同這個觀點的憎惡在思考了片刻後,卻是說道:“滄浪劍重要,秘寶也很重要,你的辦事能力太差,在林州布局八年,居然都掌控不了這群廢物,正好我與悲愴都在,就幫你把秘寶搶來再說吧。”
“果然還是憎惡大神使明白事理。”
薑桃花笑了起來:“無論是秘寶還是滄浪劍,都神教計劃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狂怒,拖了這麽久,你的辦事能力確實有待提高呢。”
“反正燕王就在林州,跑不掉,先解決秘寶的問題。”
憎惡沒有給狂怒拒絕的機會,直接就決定下來,大步離開這間暗宮。
狂怒冷聲道:“悲愴,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他並不是真的莽夫,當然知道薑桃花在利用憎惡那難以捉摸的性格。
隻是狂怒也不確定她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薑桃花的聲音陡然冷漠下來,“隻是希望你還記得你在做什麽,在林州稱王稱霸,怕是已經忘了你的身份了吧?”
狂怒大神使一時沉默。
薑桃花冷笑道:“燕王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神華教宗再怎麽器重你,但還是選擇了我跟憎惡負責,不是麽?”
見狂怒‘吃鱉’,薑桃花嬌笑兩聲,也離開了暗宮。
……
到了無人之處摘下麵具,薑桃花露出那張絕美的臉龐,眼神卻有些陰沉。
“看來你在林州玩的很高興。”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薑桃花不需要回頭,就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滄浪劍我自會去取,盯住狂怒,不要讓他發瘋。”薑桃花頭都不回的囑咐著。
在她身後,憎惡大神使淡淡道:“你也想要叛教?”
“已經很久沒有大神使級別的叛徒了,如果你要想這麽做,最好提前告訴我。”
憎惡道:“與其讓別人來殺你,不如我親自動手,姐姐。”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薑桃花眉眼低垂,淡漠道:“從你我離開薑家那一天開始,已經十七年了,你還是第二次叫我姐姐。”
“因為每次叫你姐姐,我都會想起自己是薑家人,讓我感覺很惡心。”
“既然背叛過一次,最好不要有第二次,盡管神教不是很好的容人之處,但神華和神光的可怕,你比我更清楚。”
憎惡說完以後,選擇了與薑桃花相反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狂怒那邊我會盯著,至少在秘寶到手之前,我不會讓他離開動燕王。”
薑桃花沒有說話。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憎惡的氣息,薑桃花唇角微翹,笑著道:“謝謝了。”
緊接著,她抬起頭,同時在心裏默默道:“沐紅袖,欠你的人情,我還了。”
……
何家安排的那座府邸之中。
幾女已經回來了,此刻隻有陸離還在外麵‘奔波’,暫時沒有消息。
不過,負責打探情報的白白跟丁靈犀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收獲。
就在這時,沐紅袖睜開眼眸,看向前方。
隻見陸離從天而降,頗為狼狽,還在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也不知之前遭遇了什麽,竟連那件青袍都染上了許多塵土。
“何家發瘋了,外麵現在亂成一團,不過這樣一來,誰是神教埋下的釘子,已經一目了然。”
一進屋內,陸離就把在外麵打探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連續奔波幾日,他已經把所有跟何家有仇的勢力都跑了個遍,算是小有收獲。
“看來外麵的情況確實很棘手。”沐紅袖見他一身狼狽,輕笑道:“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
陸離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葛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