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砍的左一道傷,右一道痕的黑衣人,環視眾人。
“你們可知道,與大觀島作對的下場?”
烏破雲冷然道:“你們大觀島,大觀命宮,統領海外那些貧瘠海島也許有人會怕,但在內陸大洲之間,你們沒有這個資格。”
全天下隻怕也隻有她一個人敢說這話。
大觀島的大觀命宮,是整個神州大陸最可怕的一個組織。
天下十二洲,每一洲都有大觀命宮的信徒,人數至少十萬人,這還不算沒被人發現的。
如果說全天下最大的組織,教派,就是遠懸海外的大觀島。
烏殺雲道:“就算你大觀島勢力再大,也不應該把手伸到這裏。”
雲行儁客氣道:“這位尊者,赤城是個偏遠的小地方,並沒有什麽值得大觀島惦記的地方。”
黑衣人哼哼冷笑。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確實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本尊者看上了一個人,隻要你們交出來,我立刻離開。”
“誰?”
“他。”
黑衣人指著那邊追砍黑蛟的雲昭。
本來還客客氣氣的雲行儁,忽然怒道:“不可能,我絕不會讓我兒子加入大觀島這種邪惡組織。”
黑衣人聳肩道:“看起來,本尊者隻能硬搶了。”
說完就動手。
忽然散成黑霧,罩向實力最弱的烏殺雲。
烏殺雲急忙揮刀一砍,黑霧飛散,隨即將他整個罩住。
“啊……”
被黑霧裹住的烏殺雲慘叫,然後隨著黑霧升上半空。
風一吹,黑霧再次化散。
“嘭。”
烏殺雲落了下來,摔在地上,雙眼眼珠被生生扣了出來,血流滿麵,痛聲狂嚎,讓人觸目驚心。
雲行儁急忙過去幫他止血。
烏破雲見大哥被折磨成這樣,怒火攻心,踏地飛掠,劍光如虹,貫向飄飄****的黑霧。
“嚓……”
一閃驚鴻,穿入黑霧,隨後飛了出來。
黑霧迅速膨脹開來,最後“簌”的爆散,黑衣人從裏麵掉出。
落在地上,一個趔趄。
黑衣人捂住胸口,那裏被斷戈劍劃開一個大口子,當場吐血。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一直沒出手的野人七叔,向猩猩一樣飛快躥了過來,大呼小叫,雙腳一蹬,頭錘頂了出去。
“嘭。”
黑衣人閃躲不及,被野人七叔重重頂在胸口,響起一聲骨裂。
慘叫著跌出,摔滾在地。
灰頭土臉的黑衣人怒不可遏,這還是他第一次傷的這麽狼狽。
還沒來得及發怒,野人七叔和烏破雲雙雙殺到。
一個在左舞劍,八方風雨不透。
一個在右出拳,風雷狂炸不絕。
兩人都是赤城最頂尖的高手,一但聯手,就算【真武境】強者,都難抵擋。
“砰砰砰……”
黑衣人躲開烏破雲的所有劍招,卻結結實實被野人七叔打了十幾拳,踹了幾十腳,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滾開!”
動了真火,黑衣人硬挨野人七叔一腳後,元氣爆發,重重轟在他身上。
野人七叔沒躲開,“啊”了一聲,飛出老遠。
趁這功夫,烏破雲手裏斷戈劍攻的更是凶厲。
每一劍劈出,四周氣溫驟然下降,寒氣逼人。
黑衣人不敢與斷戈劍的劍鋒硬拚,隻能閃躲逃避。
“錚錚錚……”
烏破雲越舞越快,劍鋒已經完全看不清,隻見一團繁星般的光點在閃爍。
黑衣人被這萬點劍光流雨包裹,左右衝折,竟然找到不出路,一時間被完全困死。
一萬大軍在旁圍觀。
看著他們這種神仙一樣的人物動手,目不暇接,看的出神都忘了呼吸。
“哢擦!”
突然,一聲劍斷骨肉的聲音,從閃爍的光團裏傳出。
緊接著,有一股黑霧,仿佛細水一樣從光團劍雨間流了出來。
黑霧化成黑衣人,單膝跪地。
他的右手被齊肩砍斷,血流不止,傷的不輕。
光團散去。
烏破雲披散長發,衣裳破裂,嘴角掛血,左肩中了一掌,也受傷頗重。
“噗……”
黑衣人氣急攻心,噴出一口血霧,怨毒的盯著她,開始萌生退意。
這裏高手眾多,又沒有後援,不宜久留,先將地圖碎片送回大觀島複命,畢竟這是最來赤城最主要的目的,報仇的事以後再說不遲。
大手“啪”的拍在地上,塵土飛揚。
身子借力高高縱起,咆哮。
“黑蛟,還不快點給本尊者滾過來。”
被雲昭一斧子砍趴在地上的黑蛟,狂鬥尾巴。
將烏木等人驚開,“唰”的彈出肉翅,撲騰兩下就飛了起來,斜衝黑衣人。
雲昭喝道:“別跑。”
追已經追不上,隻好“呼”的甩出霸斧,旋轉著破空而去。
黑蛟肉翅猛扇,速度加快,霸斧堪堪從尾巴下劃過,差一點又被砍了下來。
黑衣人落在黑蛟頭頂。
氣血倒騰,趕緊按住右肩的傷口,叫道:“你們等著,待本尊者傷愈,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雲昭叉腰笑道:“孫砸,有種你就來,爺爺等你。”
空中。
黑衣人不再說話,黑蛟撲扇肉翅,巨長的身子遊動,載著他消失在遠方天際。
“嘡!”
被雲昭丟上天的霸斧,旋轉著掉了下來,落在大軍中,將地都給砸塌。
那些士兵和戰馬全嚇的亂叫,遠遠躲開,幸好沒人被砸中,不然就是一團肉泥。
雲昭擠了進去。
單手抓柄,“噌”的拔出,嘿嘿笑道:“抱歉抱歉,都沒事吧?”
眾人搖頭。
見這小子這般生猛,不少人過來拍他肩頭,豎大拇指,誇讚好樣的,夠男人。
隨著黑衣人駕蛟逃走,這場不大不小的叛亂,終於平息。
罪魁禍首焦天下那個老頭,被雲昭一斧子砍在牆上,居然還沒死。
被人扣下來,雙手反綁,壓跪在將軍高斷麵前。
“饒命,饒命啊。”
說這話的不是焦天下,而且一直躲在焦府的雲行渡。
他被大軍抄府的時候,從地窖裏逮了出來。
與焦天下一同跪在高斷腳下。
雲行渡本來還想著焦天下能成功,借他之手滅了老大雲行雷和老三雲行儁,自己組建一個新的家族當家主。
可想不到,‘起義’僅僅幾個時辰,就迅速被朝廷大軍撲滅。
雲行渡猛磕頭,道:“將軍,我是被逼的,饒命啊。”
高斷哼道:“凡是叛黨,一律該殺。”
見求他沒用,雲行渡連忙給大哥和三弟磕頭。
“大哥,三弟,我真是被逼的,你們難道要看著我死嗎?”
雲行雷和雲行渡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好。
雲行渡哭的稀裏嘩啦,醜態百出。
“爹!”
他兒子雲騰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聲喝止。
當初自己所敬仰的父親,想不到如今成了一個沒有骨氣的懦夫,寧願他現在立馬被砍頭,也好過在這萬人麵前磕頭痛哭。
雲行渡又給兒子磕頭。
“騰兒,你快求求你大伯和三叔,救救你爹啊。”
雲騰忍著眼淚,哽咽道:“我沒有你這樣的爹。”
雲行渡怒驚,罵道:“畜生,老子白養了你個畜生十八年,畜生。”
高斷喝道:“拉下去,鎖車帶回,交給朝廷定奪。”
兩個士兵過來將雲行渡和焦天下給架了下去,雲行渡的罵聲,哭聲,瘋叫聲依然不絕於耳。
雲家眾人全都黯然,低頭不語。
雖然這次他們也算平亂有功,但是出了雲行渡這一號,還在萬人大軍麵前哭叫撒潑,簡直丟盡了雲家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