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五四琉璃盞初顯威

“你該死!”

來者身穿灰布衣衫,其貌不揚,然而話中透出的意味卻極為驕傲霸道,饒是孟浮心境遠勝旁人,也不免怒極反笑道:“好大的口氣,原是個瘋子,真以為你能隨意論他人生死不成?”

灰衣人眸中寒意頓顯,道:“你不過區區一個本命三重境的真人也有資格說這話,若不是……”

“且住!”孟浮粗暴的打斷了灰衣人的話,無視他隱含憤怒的雙目,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灰衣人話被打斷本就極為憤怒,聽了這話隻是一味冷笑,心中早已將孟浮當做死人看待。

孟浮搖搖頭,道:“若我所料不差,想必是馮家派你來的吧?”

“馮家”二字一出,灰衣人麵色雖無大的變化,然而他眼中飛速閃過的驚詫又豈能瞞得了孟浮的感知,當即嗤笑道:“果真是馮家,無怪乎蛇鼠一窩,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話說出口,灰衣人麵色登時變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浮,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必要你有去無回!”

說罷,他不再壓抑氣息波動,而是將其釋放出來,霎時間,一股強大的靈壓朝孟浮轟然壓下,這氣息波動,已然達到了本命六重境!

孟浮也微顯訝色,卻沒想到馮家竟出動了這般強大的真人來對付他,還真是頗為看重啊!

他心中暗自冷笑,卻不料對麵的灰衣人心中早已驚駭莫名,他道行高出孟浮一大截,孰料對方竟將這靈壓視若無睹,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的樣子,著實古怪得緊!

灰衣人心中牢記著馮淵的囑托,眼下卻是不欲再費口舌,當即手一揚,以真元催動那把烏黑錐子,徑直朝著孟浮刺去!

見狀,孟浮心思急轉,卻是欲避其鋒芒。畢竟他道行雖有長進,然而較之六重境仍是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若是與其硬碰硬,孟浮必定討不了好,甚至有可能正中其下懷。

思罷,孟浮以真元灌注入腳底,將疾風術施展而出,霎時間便偏離了數丈之遠,躲過了烏錐的襲擊。

灰衣人麵色微凝,這烏錐乃是他的本命法寶,平時於丹田中溫養,禦使起來最是得心應手,威力遠非尋常的三品法器可比,速度也頗為不俗。

豈料孟浮竟隻是催動了術法便躲過了他誌在必得的一擊,不由得令灰衣人心思難寧。

“果然如淵兒所言,這弟子古怪得緊,還是速戰速決,勿要使其攪出什麽風浪才好!”灰衣人心中一定,真元連連鼓動,那把烏錐也隨之四處飛舞,速度竟是再增幾分!

“噗嗤——”

烏錐速度極快,孟浮隻一個不小心便被其劃出一道不淺的傷痕,好在以真元將傷口包裹住,一時間倒也沒有什麽後患,隻是該如何除去眼前這麻煩呢?

孟浮一麵催動身法閃避,一麵急於思考對策。

“論起道行、真元,我皆不如他;而法器術法,也未必能夠起到作用。”

“或許唯有符篆可爭取些許喘息之機!”

孟浮當機立斷,自芥子袋中取出三道水牆符,施展出符法三疊之術。如今他在此術上已達大成之境,且經過多年的習練,此時施法速度快上許多,幾乎在瞬息間便完成了,並不似以往那般生澀,威力自然也增添不少。

“砰——”

水牆符雖是防禦之用,然而其本質仍為柔水,但見三麵水牆凝聚在一起,厚度更增,且隱隱間有種柔和流暢之感,竟是令得那把烏錐前進不得,雖碰撞的聲勢頗大,但一時間無法攻破水牆符的防禦,孟浮也得以暫得喘息。

“這是何種秘術?”灰衣人心中疑惑,見三道位列二品符篆的水牆符便能夠暫時抵擋下三品法器,饒是他道行已堪堪臻至本命境的圓滿,也不由得暗自動心:“倘若將其擊殺,便能夠得到這項秘術,屆時實力必定又有增進!”

灰衣人眼中微顯炙熱,催動烏錐的頻率陡然加快,不過片刻便將麵前的水牆擊破,化作一道烏光衝向了孟浮。

孟浮自不會坐以待斃,他十指飛舞如蝶,將三道靈雷符祭出,霎時間,驚雷炸響於前,淡青色的雷電滿蘊毀滅之力,與來襲的烏錐碰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

聽聞這層出不窮的雷鳴爆響,灰衣人麵色難看至極,恨不得將孟浮生生撕碎,好在烏錐經他多年蘊養已是臻至三品法器的層次,如今雖在靈雷符的爆鳴中無法逃脫,但料想應是不至於毀去。

果不其然,縱然符法三疊之術不凡,但靈雷符品階不高,僅僅將那把烏錐表麵炸得焦黑一片,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令孟浮不由得暗歎一聲,心道:“三品法器果然威力不俗,若是……”

孟浮腦中忽而閃過一道靈光,暗道:“何不將萬象琉璃盞祭出一用呢?”

他自晉入本命境後便使得萬象琉璃盞成就一品法器,而今已是多年過去,經孟浮前些時候以自小五行戰域中所得的黑耀靈岩融入其中,加上其本就品質極高,竟是成功晉升為二品法器。

隻是因並未遇到足夠強大的敵人,孟浮一直將其置於丹田中蘊養,如今眼前這灰衣人道行高深、法器犀利,倒不如用萬象琉璃盞來試驗一番。

這般想罷,孟浮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心念方動,萬象琉璃盞便自口中吐出,旋即漲大,玄火居於其中,微微放著墨色光芒。

“這是什麽法器?”灰衣人見狀一怔,目光投向孟浮身前的古燈,心中卻不由生出幾許凜然,在他看來,這古燈雖隻是二品法器,然而卻隱隱散發出別樣的波動,隻怕對方在此時拿出這古燈另有深意,實是不可小覷。

見灰衣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孟浮倒是對他的眼力有幾分驚訝,不過也僅僅是驚訝罷了。

他魂識乍動,真元注入其中,萬象琉璃盞通體光芒大放,燈盞內的玄火泛出深邃的光芒,猛然漲動!

灰衣人見此,心道不可令其施為,當即再次催動烏錐,朝孟浮疾射而去!

孟浮見狀隻微微一笑,渾不在意的伸出手來,向前一點。

緊接著,那萬象琉璃盞內的玄火登時滾動起來,霎時間,熊熊的墨色火焰無風自燃,裹挾著一股充沛的力量朝著那把烏錐衝去。

“轟轟——”

玄火聲勢極大,然而烏錐光芒同樣攝人心魄,隻是兩者碰撞之下,竟是發出了驚人的聲響,連綿不絕般擴散開來,令得灰衣人麵色大變。

在他的感知中,那玄火十分詭異,竟有著燒灼法器的效用,猝不及防之下,烏錐縱然臻至三品法器,也受損不小。

灰衣人心痛之極,連忙禦使著烏錐飛出玄火的包繞,轉而攻向了萬象琉璃盞。

他看得分明,玄火縱然厲害,但萬象琉璃盞卻似稀疏平常,若是能毀去古燈,那麽玄火沒了施法媒介,必然無甚用處。

豈料孟浮見此,竟是不閃不避,眼看著烏錐就要自萬象琉璃盞中穿過,灰衣人的笑容卻陡然凝固起來。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孟浮手指僅僅是輕輕一點,萬象琉璃盞便陡然化成一抹虛影任烏錐穿過,旋即恢複如常。

可孟浮這還未完,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麵絲網,竟將烏錐當頭罩下,饒是灰衣人極力催動也無法將烏錐收回,而此時,那懾人的玄火已到了眼前。

“不!”

灰衣人閃避不及,被玄火及身,本以為通過術法可使玄火消隱,可孟浮的本命丹火豈是尋常,竟是如附骨之疽般令他難以祛除,轉眼間便將衣衫盡數焚燒,絲絲痛入骨髓的灼燒感令他幾乎就要喪失理智。

心中惶急,灰衣人就欲施展身法逃走。可孟浮既然將萬象琉璃盞這件本命物現於人前,便打著斬草除根的想法。

但見他目光一寒,早早埋伏在一旁的小野便以秘術襲擊而去,而白靈道行雖淺,但速度亦是極快,隻一擊便在灰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其上毒素逐漸蔓延開來,轉眼間便使得灰衣人麵色灰青。

“卑鄙!”

灰衣人身中劇毒,又有玄火附身,而小野方才馬蹄踐踏的一擊亦令他傷筋動骨,可歎縱有本命六重境的道行,在真元大耗的情形下,仍是不敵。

孟浮目光微寒,禦使起寒陰劍飛快襲去!

“嗤嗤——”

劍氣陰寒透骨,又恰逢灰衣人真元流轉不暢,這一擊徑直摧毀了其心脈,一介本命六重境真人,就此隕落!

孟浮看著他猶自死不瞑目的樣子,冷哼一聲,其身上的玄火更是驟然大漲,不過片刻便將其盡數焚燒殆盡。

“呼——”

孟浮微微鬆了口氣,先前仰仗著融入黑耀靈岩,有著化虛之力的萬象琉璃盞使灰衣人分心他顧,再以纏絲網暫時困住烏錐,而後更憑玄火、小野白靈二者的牽製,成功將其擊殺。

整個過程看來雖是容易,但孟浮在其上花費的精力又豈是等閑?好在灰衣人雖道行高些,但手段卻極為貧乏,否則也不至於在關鍵時刻連逃跑都成難事。

“哼,馮家,這筆帳我記下了!遲早有一日,我孟某必要使馮家覆滅!”

孟浮眸中寒意斂沒,將鬥法的痕跡掩去,隨後將灰衣人的芥子袋收起,帶著小野、白靈離開密林,徑直往洛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