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二五八交易

“簡青書院、素女派、魔陽府……”孟浮站在酒樓大門前,任周圍人群來往,不由暗自苦笑道:“這雲軒城名為自由的古城,實則也並非真正的自在。”

修道界與凡俗界看似沒有多大聯係,然而人性卻是相似的,並不會隨著修道時日的增加而變得麵目全非,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將人性複雜的變化刪繁就簡,但一些本質的東西卻不會更易。

譬如坐擁江山所象征的權力,再比如擁美懷中的貪色,或者是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都是人類追求的永恒主題,也正因為如此,這雲軒城盡管貌似自由,實則仍是由三大勢力共同掌控著的,就本質來說,與魏晉燕三大王朝並無二致。

而孟浮為難之處便在於此,倘若沒有素女派的同意,想必他決計無法輕鬆傳送至大燕朝。可若是如前世那般橫衝直撞,甚至不惜與素女派結下仇怨,將把守在傳送陣的弟子盡皆誅滅,卻是不符合孟浮的本意。

前世的孟浮自千符宗逃離後,一路往靈溪州行來,而他身懷道卷之事也在天機閣的有意透露下,被許多修道者知曉,當其時,他可謂是四麵楚歌,十麵埋伏,也養成了隨意殺戮的習慣,一顆道心漸漸沉淪。

孟浮既是重生,自然不會走老路,縱然他可通過強力手段將把守在城西傳送陣的弟子盡皆滅殺,隻怕也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

猶豫稍許,孟浮終還是走進了這間繁華的酒樓,欲要見那聲名遠揚的“素女”一麵。

既然是素女派中有著頗高地位的素女,那麽想必也有著較高的權力能幫助他。縱使孟浮對這名素女頗有幾分忌憚,不願與其多加接觸,但眼下最合適的辦法,莫過於此。

當孟浮邁入酒樓之後,雖未大張聲勢的放出魂念探查,但以他較尋常法相真人還要強上不少的感知能力,自然在一瞬間便洞察了那名素女所在的地方,原是在酒樓的雅間之一。

細想一番也是尋常,這一代的素女道行頗高,且在這雲軒城中影響甚大,縱使這間酒樓也有著強大的背景,隻怕也不能與素女派比肩,放出一處雅間卻是再正常不過。

孟浮神情自若的走上台階,眼看著就要靠近雅間時,幾道身影宛若鬼魅般的擋在身前,麵色不善。

這幾道身影均是女子之身,看她們的衣著服飾應是侍女一流,可道行卻也不低,約莫在真元境圓滿左右。可即便孟浮尚未晉入法相境,應付這幾名侍女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如今更是不將她們放在眼中,就要放出氣息震懾一番。

而這幾名女子心中亦是惶惶,以素女派的獨特探查秘法尚且無法看出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年輕男子道行,莫非他是法相真人不成?

恰在此時,一道柔和的聲音傳出,輕輕道:“你們先退下吧。這位道友想必是有事來尋我,不妨進來一坐。”

聲音柔和,卻有著一股攝人心魄的詭異魅力,讓孟浮眉梢微挑,卻是並未出言,而是走到了聲音傳出的那處雅間,門自行開啟。

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名羅帳中的女子,自然便是先前儒衫男子口中的“素女”了。孟浮並未細看,可這女子言談舉止中不經意露出的魅惑之態仍是令人心旌動搖不已。

她身形窈窕,緩緩站起身來,清麗的麵容上掛著一抹淺笑,眉眼間一絲春意自然而然地**漾而出,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別樣的**力,讓在場的侍女都不禁感到一陣口幹舌燥起來。

既非鄭清顏的嬌俏可人,亦非嚴冰的冰冷若霜,更不是僅有數麵之緣的蘇若魚那種淡漠堅韌的作風,這名素女的身上散發出成熟的風韻,宛若出水的芙蓉一般,直擊心田。

觀其一顰一笑,無不渾然天成,並非使用魅惑之術,孟浮心中暗自感慨讚歎道:“好一個女子,竟是天生的魅惑之體!”

修道界廣博無比,罕見體質、古怪靈體也不曾少過,眼前這名素女,渾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之力,可卻沒有絲毫使用真元的波動,與那些運用魅惑術的女修而言,其效果不知要高出多少。

孟浮曾在洛家巧遇可能與青丘狐族有關的青水,後者的魅惑之體也著實驚人,可與眼前的素女相比,無疑遜色了許多。畢竟青水並未刻意去習練魅惑之術,可這素女顯然在此道上鑽研頗深,這才能有如此實力。

否則何以解釋在酒樓外大街上的那一幕,數以百計的男子無論是修道者亦或凡人,竟都無法抗拒**的拜倒在這素女的石榴裙下,僅有少數道行較為深厚些的修道者得以逃過一劫,卻也並非全然沒有動心,隻是在強行壓製罷了。

忽然,一縷縷玄妙的波動傳來,孟浮眼中的素女忽然褪下了衣衫,修長的潔白雙腿有著驚人的彈性,隱約可見芳草萋萋,那胸前兩座高聳的山峰上更是有櫻花般的紅潤點綴,看上去無比**。

就在此時,一絲絲清涼之意浮上心頭,孟浮眉頭一皺,入微境的青瞳泛著異芒,而他的魂念霎時間化作一柄尖銳的長劍刺去!

“刺啦——”

眼前所見的幻景盡數破滅,隱約有一聲悶哼傳來,卻也是風情萬種。

心中雖驚,孟浮麵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色,而是皺起眉頭,淡淡道:“這位道友,此事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方才孟浮正欲開口道出來意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素女的靡靡之音,後者在不知不覺間施展了魅惑之術,險些令他沉入其中。事實上,孟浮的魂念本就極為強大,且先後經受過多番的淬煉、磨礪,諸如刹魔洞中的綺夢花妖及心魔都令他加倍銘記在心,一般不會再陷入此種夢境。

可這素女的魅惑之術實在了得,想必在其中添入了素女派的秘法,盡管九天玄女道統乃是赫赫有名的仙道道統,卻也不乏這種在尋常修道者眼中不入流的秘法,可效果卻是實實在在的。

若非孟浮魂念格外強大,若非他早已修煉了青瞳秘道術,靈眼隱隱朝著入微小成之境邁進,若非他早有準備,隻怕事情便會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也就沒有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素女不施粉黛的麵容上,笑容愈發明豔,唇口輕啟,緩緩道:“道友莫急,妾身隻是試探一番道友的實力罷了,無需介意。”

頓了頓,素女見孟浮神情淡漠,卻不以為意,繼續道:“道友此來想必是有事求於妾身吧,若是道友不肯說話,那麽妾身也隻好不近人情了。”

“好一個言語毒辣的女子!”孟浮心中暗凜,這素女絕非表麵上那般簡單,縱然他方才破去了素女的魅惑之術,使其受到了不輕的反噬,可不過轉眼其便恢複如初,這令孟浮也頗為忌憚。

更可怕的是這素女的道行不僅極高,且心思也頗為靈活,一下子便猜到了孟浮是有求於她,若孟浮執意追究,反倒落了下乘。

微微調整了一番心態,孟浮目光微動,忽而笑道:“不愧是遠近聞名的素女,果然美豔不可方物。”

恭維了一番,孟浮轉而言道:“孟某此來,的確是有事要求於仙子。”

素女露出笑意,漫不經心的道:“孟道友所為何事?不知可有妾身能夠幫上忙的,但說無妨,妾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凡力所能及,自是不吝惜幫助道友。”

孟浮聞言心中冷笑,這素女非但在玩弄男人上堪稱登峰造極,更是個八麵玲瓏的好手,雖說口口聲聲說要相助,可若真要她辦事,隻怕不是三言兩語便可揭過的。

此時孟浮隱隱有些後悔來此,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笑道:“不瞞仙子,孟某欲借城西傳送陣一用,前往大燕朝。想必以仙子在素女派中的地位,要做成此事應是不難吧。”

果然,素女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道:“雖是簡單,隻是妾身若這般輕易的幫助孟道友,那日後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來求著妾身,不知該如何是好?”

“來了!”孟浮心中冷意更為厚重,但他麵上卻不顯分毫,隻是問道:“仙子可有為難之處,若是有什麽需要孟某回報的,在下自然也不會虧待仙子。”

這話已然說得極為明白,孟浮也知曉要安然借用城西的傳送陣去往大燕朝是不可避免的要出一點血,隻是這血的多少,卻也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素女狹長的眸子微眨,忽而看向孟浮,媚笑道:“我看孟道友頗為壯碩,想必體能也不差,不若與我來個一夕之歡,共享魚水美妙。”

孟浮聞言不禁愕然,卻是沒有想到素女竟提出這等要求。

他盡管對素女派不甚了解,但也知曉九天玄女道統中是要求修行之女需冰清玉潔,在未成大道前不可破去元陰之身,故而他對儒衫男子所言的“素女仍是處子之身”也並不懷疑。

可眼下素女竟要求與他共享**,這豈不是說素女情願斷絕修行,或者仰慕於他?

愣怔片刻,孟浮恢複過來,心境複又變得古井無波,無奈笑道:“仙子說笑了,以仙子的尊貴之軀,怎看得上在下?還望仙子莫要取笑孟某了。”

素女眼唇眉角盡是笑意盈滿,此時落在孟浮眼中的,卻是活生生一介妖女,談何的素女之稱?

詭異莫測的性格變幻,超乎尋常的道行實力,以及魅惑之體、玄奧秘術等加成,饒是孟浮有著前世的經曆,也不禁暗感頭疼,同時在心中生出這麽一個疑問:“前世的修道界何其紛亂,這麽一個心機城府均是上上之選的女子,何以沒有走到最後?”

常言道“亂世出英雄”,事實上亂世亦出佳人,以這名素女的高超手腕,想必能夠輕易將尋常的修道者糊弄得團團轉,在亂世般的修道界中,自然是能夠迅速崛起的良材。

隻是今生前世已然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孟浮也無法確定究竟還會有多少變化,因而他隻是搖搖頭,靜靜等待素女的下言。

果不其然,素女收斂了麵上的笑意,淡淡道:“既然道友想要借用城西傳送陣,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這,卻非元玉能夠彌補的。”

不待孟浮發問,素女續道:“你也知我素女派與魔陽府、簡青書院是這雲軒城是三大勢力,平日裏雖是相安無事,但總有些許摩擦產生。正巧此番一名簡青書院的法相真人打傷了我素女派的一名弟子,正愁著該如何解決,卻不想道友來了,反而能夠幫助我了結此事。”

“嗯?”孟浮隱隱猜到了素女的要求,卻還是問道:“仙子可是要孟某與那簡青書院的法相真人鬥法一場?”

“不錯。”素女麵露微笑,恰如一泓清泉浸潤久枯田地,道:“原本我素女派的年輕一代弟子中僅有幾人晉入法相境,可那簡青書院的真人道行也不過晉入法相境七、八年的時間,距離法相二重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若是我等出手,未免有些恃強淩弱了。”

“妾身觀孟道友的道行雖然有幾許隱晦,但的確是初晉法相境不久,與那簡青書院之人卻是在伯仲之間。”素女巧笑嫣然道:“倘若道友能夠勝過他,為我素女派出一口惡氣,這城西傳送陣一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孟浮深深的看了一眼素女,心中迅速的做著計較。誠然,他自信以己身實力,縱然尚未晉入法相二重,也不會遜色於同等道行的真人,隻是事關傳送之事,又要與這深淺莫測的素女做交易,孟浮也不禁有些許顧慮。

不過轉瞬他便想明此事,答應了下來,其速度之快,倒是令素女目中閃過幾許異色,暗自想道:“莫非此人當真有什麽強力的手段嗎?正巧借著此番鬥法之約窺探一番,以免徒生變故。”

兩人達成交易,自是皆大歡喜,約定了鬥法的時間地點後,孟浮從容邁出酒樓,往居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