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二六一林渠

“不想這林渠竟還有在大燕朝為官的打算,看其麵容文雅,言談舉止頗為不俗,想來也有幾分真才實幹。尤為可貴的是,其道行已臻至法相三重,即使放在大燕朝中也是不遜色於二、三品的官員,自保之力綽綽有餘。”

孟浮斟酌片刻,頗為意動。他此生步步為營,至如今修煉僅數十載便已有了法相境的道行,隻是為了應對今後的修道界大劫,區區法相真人,卻也算不得什麽。眼下來到這大燕朝,雖說他心中早有成算,但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但倘若是以成為林渠幕僚的身份涉足於大燕官場,不僅自由許多,且能夠藏身暗處推波助瀾,於他所謀之事裨益甚大。

腦中思緒一轉,孟浮將恰到好處的驚容收斂起來,露出大有深意的微笑,道:“倘若林兄能夠在大燕朝謀個一官半職,在下不才,願助林兄成事!”

他這話說得明白道得清楚,倒令林渠眼中笑意更甚。千裏迢迢奔赴靈溪州,林渠為了獲取傳送到大燕朝的資格,也著實付出了不少代價。如今為了在大燕朝立足根基,少不得要招攬一些門客幕僚之流來增強己身實力,否則縱使他道行更為精深,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於他而言,並非最佳方式。

眼下孟浮如此說,他心中更為放心。能夠修煉至法相境的,無一不是萬中挑一,心智實力非凡的修道者,若說是半分打算也無,又何必不遠萬裏來這勢力盤根錯節的大燕朝呢。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倏爾,六方傳送陣的乳白色光芒驟然亮起,一行人的身影漸至消失不見,而大燕朝中,多了數名來自各地的修道者,誰也不知,在接下來的百年間,其中一人,攪動了多麽壯闊的風雲變幻。

……

大燕朝在靈溪州中地位超然,不僅僅是因其位列三大勢力之一的緣故,於正魔三國中,大燕朝以一己之力抗衡仙儒兩大道統,這本身便是極為難得之事。縱使其中有著仙儒道統相互忌憚、彼此提防的原因,但大燕朝能在魏晉兩國的壓迫下愈發興盛,足可見其底蘊。

以九品中正製設立朝廷官職,雖無凡俗那般科舉或武試,但挑選人才也自有其獨特之處。

傳送後,孟浮與林渠聯袂同行。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月明星稀之時,兩人行至護城河旁,見河中元氣隱隱,竟是不遜色於五品元脈,孟浮不由讚道:“這大燕朝的都城薊城倒真是非同凡響,眼下還僅是在薊城的外圍便有如此豐沛的元氣,若是進入薊城中,想必當有七品元脈的水準!”

聽聞此言,林渠微微頷首,道:“孟賢弟所言不差,這薊城乃是大燕朝的都城,其外禁製陣法難以計數,且城牆均以罕見的靈材鑄成,更有道行不淺的修道者把守,尋常法相真人進入其中都插翅難飛,縱使紫府尊主也要提防一二,可見這薊城的底蘊之深,能擁有七品元脈也不足為奇了。”

孟浮心中暗思道:“大燕朝的勢力果真比青城州的眾多宗門強上不少,單是這元脈的品質便令人心驚,看來靈溪州有聚星尊主的存在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如此的話,我今後行事還要愈發小心,以免招惹到強大存在的注意。”

心中念頭一轉,孟浮笑道:“這薊城果真是人傑地靈之所,無怪乎林兄要在大燕朝謀取官職,若非孟某無才,隻怕也早就心動不已。”

“賢弟說笑了。”林渠雙目微眯,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高大城牆,莊重古樸之餘,偏又透出幾分危險意味,他唇角微揚,道:“大燕朝中,九品中正製的主要內容便是選擇‘賢有識鑒’的朝中官吏兼任原籍地的府、郡、縣的大小中正官,負責察訪本府、郡、縣散處在各地的士人,綜合德才、門第定出“品”和“狀”,供吏部選官參考。”

林渠大步前行,笑容更盛:“所謂‘品’,便是綜合士人德才、門第所評定的等級,共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

孟浮稍稍肅然,道:“不知林兄意欲謀取何等官職,盡管道來,孟某自當竭盡全力,助林兄一臂之力。”

據他所知,這九品官職又可分為一品至九品,其中正一品為太傅、太師、太保等,正二品則有學士、侍郎、總督等,正三品有禦史、府丞、寺卿,再往下則是四品至九品,又喚作中下品,恐怕並非林渠所欲。

“賢弟此話可是當真?”林渠笑容微斂,正色道:“吾見修道界日益紛亂,卻無似凡俗那般拘束,是以為不可無法約束。為兄欲當那大理寺卿,賢弟以為如何?”

見著林渠目光灼灼的望來,饒是孟浮早已有了八百載的閱曆,也不禁心中暗驚。

大理寺卿雖為正三品,距正一、二品的官職有著不小差距,然而在實權上卻猶有過之,究其根本,乃是因大理寺卿是大燕朝三大司法長官之一,與禦史、刑部尚書同為正三品,是掌握大燕刑獄的最高長官。凡是大理寺所理之刑獄,審刑司均複詳議之。

不僅如此,若要擔任大理寺卿,道行、經驗不可或缺,據孟浮所知,眼下的大理寺卿名為嚴鬆,其人道行已達法相四重境,雖在朝中樹敵頗多,但勝在太子恩寵,地位甚是穩固。倘若林渠執意要謀得大理寺卿的職位,隻怕並非易事。

更何況,大理寺卿牽扯的勢力極多,其中的利益糾葛更是驚人,說不得還要與奪嫡一事掛上鉤,倘若真是如此,那麽孟浮可以斷定,林渠所謀之事失敗的可能性,極大!

一時之間,孟浮思緒紛亂,卻見林渠麵色肅然,一副不容更改的模樣,心中對其的評價,卻是高上了不少。

“孟賢弟不必擔憂。”林渠微哂道:“縱然為兄欲得那大理寺卿的職位,也不是那無腦莽夫。賢弟不必多慮,為兄自然敢放言,自然心有成算。哈哈哈……”

見著林渠大步邁去的樣子,孟浮搖頭失笑,可此時腦中靈光一閃,卻浮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莫非是那件事?果真如此的話,林渠所謀之事,倒是有幾分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