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悲傷,江山和夏清歡能夠理解,但要想邁過這個坎,卻是要雲逸天自己走過去。
雲逸天抱著夏雨和雲青的屍體,哭了大約有一炷香的功夫,他方才漸漸地住了悲聲。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就轉過了身子,隻聽“砰砰砰”的三聲響,雲逸天給江山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他的額頭都磕出來血來。
夏清歡一臉擔憂的看著雲青,開口說道,“雲逸天,你幹什麽?你是瘋了嗎?”
在夏清歡看來,雲逸天是太過悲傷了,卻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了。
雲逸天根本就沒有聽夏清歡在說什麽,他不住的給江山磕頭,“前輩,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都是我。當初,你跟我說,要我把那張弓收起來,可我卻是不肯聽你的話,還胡說了一大堆廢話。”
“要是我聽你的勸告,我的父母就不會死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雲逸天一邊磕頭,一邊哭,一邊說,他的額頭上全都是鮮血,他似乎是想要借著這樣的疼,來宣泄心中的悔恨和痛楚。
江山並沒有去勸導雲逸天,他非常清楚的的知道,在這個時候,勸導江山毫無用處。越是勸解,他就越會陷入到困局之中。
“雲逸天,你說錯都在你,對於這件事,我也不好下定論。你是一個男人,應該有判斷對錯的能力,也要承擔自己犯下的過錯。”江山說到了這裏,用極為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雲逸天。
雲逸天抬起了臉來,有些茫然的看著江山。
江山猶若星子一般的眼眸中,極為平和,他繼續說道,“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你是想要繼續沉浸在這樣毫無意義的悲痛中,還是要讓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安心,做一個強者呢?”
聽了江山的話,雲逸天頓時就呆愣住了,眼淚和鮮血也凝滯在了他的臉上。
“我……”
事實的確如江山料想的那般,江山若是勸解他,他卻是會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可在聽了江山的問話之後,雲逸天卻是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見雲逸天冷靜了下來,江山便道,“把你父母好好安葬了吧。”
雲逸天的眼神有些呆滯,他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隨後就一臉木然的用手挖土,把他的父母埋葬了起來。
見雲逸天失魂落魄的模樣,夏清歡很是不忍,她故意岔開了話題,開口問道,“雲逸天,你剛才去哪裏了?”
“我去山裏打獵,這次,我打了一隻小鹿,本想著回家給你們烤鹿肉吃,讓爹娘也高興高興,可是,我卻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雲逸天說到了這裏,眼中再次泛起來淚光來。
他稍微緩解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後來,我問了部族的人,他們告訴我,那些人是為了奪取一把弓,殺了我父母。後來,是你們趕到了,殺了那些人,給我父母報了仇。然後,又帶著我父母的屍體往這邊走了,我這才追了過來。”
聽了雲逸天的話,夏清歡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聲音也有些微微發顫,“還好,多虧了你出去打獵了,若是不然的話,隻怕你也會……姑父在臨死之前,把你托付給了我和我師父,他讓我和我師父照顧好你。”
雲逸天聽到了這裏,他的身子就是一震,臉上的麻木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痛楚。
不過,這一次,他眼中的光芒不再黯淡呆滯,而是多出了一抹濃重的仇恨。
“清歡,江山前輩,殺我爹娘的那些人都死了嗎?”雲逸天開口問道。
夏清歡看了一眼江山,江山對她點了點頭,她便已經明白了江山的意思,她這才說道,“殺是姑姑和姑父的人,是來自風雲大陸的人,他們是青霜門的人。這些人都被師父給殺了不假,但他們的背後卻是青霜門。”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霜門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夏清歡說完了,用明澈的目光看著雲逸天。
在這件事上,夏清歡說的也沒有錯,青霜門的弟子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的確是青霜門的門規不嚴。不過,若是全都怪在青霜門的頭上,的確是有些牽強。
青霜門的高層,根本就可能時時盯著本門弟子。
江山和夏清歡此舉,也是無奈之舉,在此等情形下,他們隻能這樣做。雲逸天心中的悲傷太過濃重,這個時候,若是不給他找個複仇的目標,不讓他有個前行的動力,他很有可能會因此沉淪下去,一蹶不振,甚至會發瘋。
而青霜門卻是一個極大的目標,卻是可以讓雲逸天重新振作起來。
聽了夏清歡的話,雲逸天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忽然就給江山磕起了頭來,隻聽他說道,“前輩高人,你替我報了仇,還是清歡的師父,我相信,你絕非等閑之輩,我願意拜您為師,請你收下我吧。”
江山用手摸了摸下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那張弓,丟給了雲逸天,開口說道,“想當我的徒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若是能把這張弓拉開,我便可以考慮收你為徒。”
“我當然能拉開這把弓。”雲逸天很是肯定的說道。
在這之前,他經常用這把弓打獵,拉開這把弓,卻是輕而易舉之事。
江山的淡淡的笑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在這之前,雲逸天之所以能拉開這張弓,卻是因為這張弓一直都在沉睡當中,卻是沒有被喚醒。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張弓卻是沒有展露出它真正的威壓來。
江山擁有神念探查之力,他能看得出來這張弓的秘密所在,亦是知道要如何喚醒這張弓。
這是一件天人法寶,若是真的喚醒了這件法寶,如方美雪那樣的武者,卻是無法識破這張弓是天人法寶。
江山一伸手,一柄回旋刀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一揮手,雲逸風的中指就被劃出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