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號，天空大晴。
尖沙咀，一棟傍海的30多層寫字樓大廈天台，王守良和蔣芸芸正眺望著維多利亞灣的海景，小風一吹，感覺挺舒適。
天台邊緣散落十多個身影，就是他那一百多人的保鏢團裏的精銳。
又吹了一會海風，蔣芸芸笑道，“這20多億，就拿下了這一棟大廈？我還以為你從四海銀行貸款，是做什麽大事呢，要是錢不夠我去問我堂哥借點……”
王總又從四海銀行沈威廉那裏，借貸25億港幣，買大樓，就是要在港島，把腦白金集團總部豎起來，未來的發如雪生發水港島總部，是不是也在這裏？
到時候再看吧，或許到時候再多買一棟大廈就是了。
已經1991年底了，港島的地產真是爆炸，80年代相關大廈10億，現在翻倍是小事。
王守良感慨道，“腦白金洗腦宣發已經持續一年，雖然賺的錢全部投入廣告市場，洗腦效果良好，但回本……”
“還是要從股市裏回本。”
大廈重新裝修一下，主要是弄上腦白金大廈的牌子，戶外大招牌，到時候年後公布一下去年的財報，比如在港濠彎每個月至少一百萬美刀的銷售額，多的時候一個月賣四五百萬美刀。
一年下來兩三千萬美刀銷售額，加上腦白金大廈，隻要上市，怎麽不得衝擊三四十億港幣市值？？
破百億都不是沒希望，無數爛仔會喊著家人們，買腦白金股票支持良爺！他在港濠彎道上有這個口碑和號召力。
一旦腦白金集團破百億市值？
他這個平平無奇的億萬富豪，就會混成百億富豪，過了年他才20周歲，20歲的百億富豪可還行？！
百億富豪，回內地經商的分量也會大不一樣。
在1992年發如雪應該正式攻占東亞東南亞市場，可以和腦白金一樣操作著成為另一個新的百億集團。
再加上他在霍氏持股、在力天世紀也是大股東之一，總資產邁向千億港幣，就是這幾年的事。
穿越至今一路走來辛辛苦苦，踏踏實實做生意，他這大企業家的身份還是很踏實的。
“最頂層還是要裝修幾個月，到時候買一架直升機……不對，直升機的事以後再說吧。”
“走，下去逛逛。”
真要是買直升機從鵬城王宅來往腦白金大廈，萬一鬼佬給他幾個RPG刺激，RPG刺激是一定有的，他還有希望逃生，萬一蔣芸芸或周祖兒也在，那就樂子大了。
奉公守法做生意，就是這麽難。
當王總到了樓下街頭，前後左右就是十幾個精銳護行的大陣仗，中遠距離隱藏的西裝小夥更多。
出出入入前呼後擁，坐下來就刀光劍影，這讓他又有種很離譜的魔幻感，他是好人啊，為什麽啊！
相反蔣芸芸對於這種排場，很有種出風頭的樂趣，挽著王總手臂走路都有點飄。
飄了一會她收回思緒，“要不今年冬天找個雪多的地方度假？一直生活在港濠彎，我也就是在影視作品裏見過很多雪……”
現在有錢有勢有時間，真想到處跑著多玩玩。
王守良微愣，點頭，“行，自己買塊地蓋個度假別墅，找個有溫泉的好雪地，想怎麽玩都行。”
已經12月20號了，東北這時間段下雪已經很常見了。
言說間前方一陣海風，吹著幾張飄零的報紙向王守良這裏舞動，某保鏢想**開報紙，就見王守良向前一竄，抓住了一張報紙，放好觀看。
“震驚，地中海匪幫燃爆東京！”
這是一張昨天的報紙，震驚黨標題之後，頭版頭條就是流竄港島搶劫過五間金鋪的地中海悍匪，在東京高調亮相，這次亮相不是一般的離譜。
這次是六個地中海，六個全是地中海的男人，搶了東京新宿一家金鋪，兩個青年還拿著AK噠噠噠，不止射爆了三個東京警察，還誤傷四五個路人。
就是被搶的金鋪都有人死亡、死於流彈。
三浦和鬆本兩個撲街在港島連環搶劫五間金鋪，從頭到尾他們都沒開槍，沒開槍機會，都沒給他們的槍放子彈，嚇唬人的。
安排好的劇本演。
就隻有私下裏，學習搶劫計劃之餘，能去一些地方練練槍，很明顯，回了東京一周的兩位地中海，飄了……
再物色到另外四個地中海匪幫小弟後，第一次出手就很興奮，玩的很嗨。
馬上就是聖誕節，地中海匪幫首次作案就是大案了，東京情況和港島有點像，社會有活力團體也是群魔亂舞，但大家說好的，不能隨便動槍。
怎麽搶地盤欺負人，刀子、棍子、潑油漆什麽的常見，動了槍就是大案。
這樣的新聞估計已經在東京以及全島國熱爆了！
蔣芸芸嘖嘖有聲的看報，“為什麽啊，這些地中海悍匪也太離譜了，這是故意炫耀他們沒頭發是吧？”
“在港島時這樣，去了東京更狂更囂張了！”
新聞上不止描述了地中海匪幫的凶悍和殘暴，也敘述了被搶金鋪，損失價值大概有1200多萬港幣，接近150萬美刀。
……………………
東京，新宿，大白天的某居酒屋裏一片黑暗，壓抑，當鬆本把袋子遞給一個白人，鬼佬直接喝著伏特加開口，“150萬刀？新聞已經幫我們統計好了，伊戈爾，你清點一下。”
“隻要數量夠，我可以給你們四成優待。”
“畢竟這是熱貨，想出手要壓很久的，其他社團別說接不接了，要接也最多三成。”
壓個屁啊，他們是莫斯科黑手黨伴隨著局勢灑出來，一一抵達南韓、島國、麻大拿、北美的，一張大網灑向世界。
他高曼的老大就是維克多，和王守良談石油生意的那位。
因為會日語，高曼才來了東京混日子，發現這裏的日子很好玩。
鬆本和三浦一群新匪幫，做的案子在東京熱爆了，無數差佬被上司喝罵著讓他們破案，估計有很多人都該掉頭發了。
本地的社會有活力團體，不管山口組還是住吉會，估計都不敢接這一批贓物，但高曼轉手送去南韓，出貨還是很方便的。
伊戈爾點頭，“好的老大，我很快的。”
鬆本、三浦還有其他四個地中海也不急，都在興奮的哆嗦著，小聲壓抑討論著，畢竟大家都是破產的，已經考慮過要不要自殺的巨額負債者。
死都有點不怕了，現在豁出去拚一把，刺激啊！
高曼再次喝了口伏特加，笑道，“三浦，你們以前都以自己謝頂、地中海的隱疾為煩惱，會自卑，會羨慕我們這些有頭發的。”“但是從你們化身悍匪開始，一次次高調亮相秀發型，以後會讓無數人，看了你們這樣的發型就怕。”
“想一想是不是更刺激？”
“掉頭發這種疾病困擾，逐漸化身大魔王象征，爽不爽？”
除了繼續強令這些家夥不能戴假發去創業，語言pua的藝術也要一直來著的。
哪怕高曼很想吐槽，這神經病吧，想出來這種鬼主意騷操作，但在一點點讓三浦等人淪陷時，作為推動者之一，高曼又有種另外的惡趣味，感覺pua著這群爛仔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定製的樣子。
也很爽。
三浦，“……”
三浦早就不以地中海為恥了，反而有點為榮，日常裏都有點不想戴假發了，現在日常戴假發，是為創業遮掩障礙的行為了。
日常不戴，出個門都會被警方重點關照！
沉默幾十秒，三浦開口，“高曼閣下，我和鬆本君會不會被警視廳重點關照，很快懷疑到我們？”
“主要是港島的創業，已經被媒體宣揚很久了，我們也是剛飛回東京不久，就算都戴著假發，以前我和鬆本的履曆資料，也很容易被查出來，我們都為了長頭發求過醫。”
這是一個巨大的破綻和漏洞。
他們出身關東，在東京求學發展，再去被派駐在港島分部打工，一身巨債，一周多前回東京，五次在港島新聞上露了身高體型。
高曼喝了口酒，笑道，“你現在欠了多少錢？”
一聽這個，三浦擺爛道，“一個多億港幣，都是開杠杆炒窟窿，加上地產跌沒了……”
鬆本也聳肩道，“我特麽欠了8000多萬港幣，這輩子當牛馬打工到死也還不上。”
高曼笑了，還很大聲，“那沒事了，你們的行為漏洞雖然很大，但被發現又如何？警方想做事，你們欠債的銀行高管，還希望你們繼續玩大點，把大窟窿還上呢。”
“這次若是官方新聞公布的價值1200萬港幣的黃金珠寶，四折出貨給你們才480萬港幣，六個人分，你們就算是老大，一人200萬？剩下四個人每人20萬？”
“銀行大佬都希望你們再幹幾十票。”
“隻要你們把銀行的錢還上，金鋪老板和珠寶公司老板算個屁。”
三浦表情逐漸沙雕化，還能這樣？？鬆本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高曼笑的牙花子都漏出來了，“還有，就算警方想做大事，我隨時安排船送你們去南韓。”
“我們毛熊人送船若不順利，找幾個北美大頭兵搞一艘船，給夠錢，警視廳老大來了，也得靠邊站，禮送你們出去。”
“穩不穩？！”
鬆本和三浦更目瞪口呆了，感覺世界觀在碎裂。
聊著聊著，之前去清點貨物的伊戈爾回來了，“老大，貨不對，這些東西也就價值800多萬港幣，100萬刀出頭，和新聞公布的差了一大截。”
三浦和鬆本大驚，回身看向四個小弟，小弟們紛紛舉起雙手表示清白，他們是冤枉的，絕對一點都沒有給自己藏私。
………………
新宿警署。
署長大田也是個接近五十歲，有地中海傾向的男人，等他一一掃視來自港島的一些新聞資料，主要是有鬆本和三浦的搶劫現場照片。
在對比一下東京新宿昨天的大案？？
雖然昨天沒有人拍到現場照片，可是根據各種目擊者描述，拚圖，地中海匪幫的兩個老大身影，和港島傳來的照片基本對上號了。
片刻後，等秘書敲門，快速把這些天從港島飛來的人，資料初步和二輪查驗對比結果遞來。
大田署長很快發現了鬆本和三浦……主要是照片上的身高體型能對上號。
“快，我要這兩個人更多資料，查一查他們有沒有脫發！地中海！”
“這兩個家夥嫌疑很大！”
秘書急忙恭聲領命，就是臨走前，瞄向大田署長的頭頂，視線很微妙。
大田，“……”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想罵娘。
誰特麽不知道精神壓力大會謝頂啊，會掉頭發啊，他知道啊，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在1991年底的東京，壓力能特麽的不大麽？
今年多少人跳樓跳海了？但也有更多，想要在自殺前瘋一把的。
那些死前瘋一把的，有幾個是幹的守法奉公的正經事？草是一種植物。
就在這時，大田署長電話響了，等他接通簡單聊了幾句，就立刻彎著腰，恭恭敬敬聽那邊吩咐。
對麵傳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大田啊，地中海匪幫的兩個老大，是人才啊，以前當牛馬也就算了。”
“現在轉行創業，起步困難是正常的，我們銀行就喜歡這樣的人才，得幫他們一把，那個三浦欠我們400多萬美刀，也欠其他銀行有幾百萬美刀，加起來上千萬了。”
“昨天動靜有點大，不過年輕人，創業困難不是很常見麽？”
“你知道，我是喜歡提攜後輩的……”
大田能怎麽辦？他隻能恭恭敬敬，一直說著是是是，如果這不是電話交流，而是麵對麵，大田都隻能土下座了。
對麵繼續開口，似乎還在喝著小酒，“大田啊，我也不是特意為難你，這樣，你讓山口組或住吉會，給你們交幾個人頭，該糊弄的還是要糊弄一下。”
“馬上就是新年了……”
“天氣預報說明天會有大雪，明年的櫻花一定很美。”
大田繼續彎著腰是是是，直到交流結束，他才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滿臉的滄桑，看吧，他就說了，他這個位置，壓力能不大麽？
他這個警署老一，剛查到不少線索，還在確認誰是地中海匪幫老大，這特麽就有可以主掌他全家生死的人放話了。
年輕人創業，起步難，正常，喜歡提攜後輩的老人家，幫一把，仁義啊，最終還是山口組或住吉會背了所有，這還是要大田去找人商量。
這特麽也不好談啊！
愛是會轉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