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王守良剛目送走陳近南和大小雙兒,就見一道身影從夜色下的黑暗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出來。
他也早知道對方的接近,就是陳近南都早知道了,不然總舵主或許還會繼續逗留一陣子。
當王守良看清對方模樣,才略感一愣,好奇道,“你是誰的人?你竟然一點都不會武功?!”
他微愣是因為這也是一張熟臉,十七八歲風華正茂,稱得上大靚女,但這位行走姿態,是一點武功都不懂那種。
瓜爾佳·青格兒矮身行了一禮,“大俠,小女子瓜爾佳氏,家父正是四大輔政之一鼇中堂……”
王守良失笑著打斷了她,“鼇拜也會用美人計?正好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先走一步,去你們家府上一趟。”
笑聲下,他運轉身法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馬燈也在同時熄滅,自由卡車都收入隨身空間了。
隻留下青格兒在原地農田中,茫然失措。
接下去十幾分鍾,不管是低喊還是尋找,亦或者摸索,都再也沒發現王守良的行跡,連之前巨大的怪車都發現不了在哪。
瓜爾佳·青格兒才對著最初,穆裏瑪、納穆福等人所在方向呼救起來,又過去一段時間,實力不錯的穆裏瑪快速趕來,還點亮了火折子和火把。
穆裏瑪也很茫然,“人呢?又不見了?”
“那麽大的怪車?你確定沒一點動靜就不見了??嘶……這比劉邦斬白蛇還玄乎。”
青格兒也反應過來,激動道,“昌克赤,那人剛才好像說,要去我家!!!”
穆裏瑪再次懵逼,什麽鬼?我把這麽漂亮的侄女,大晚上忽悠來進你帳篷……好吧,怪車也是帳篷之一?!
你不和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跑去他大哥府邸做什麽?難不成那家夥不喜歡女人,反而喜歡他大哥鼇拜那樣的**?!
………………
京城、鼇拜府。
王守良猶如幽靈一樣閃爍橫空,過程裏雖然也掀起來一道道氣勁,不過氣勁破空聲不大。
他的各種國術實力,早就達到了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境界,強大的體質體能爆發力,直線縱躍騰飛會卷起破空聲。
王守良無法避免風阻問題,更不可能避免。
但宗師級太極拳等柔力、四兩撥千斤技巧,能在轉折騰挪中盡量降低噪音,太極也有步法身法、順風借力等技巧。
當他攜帶微弱風聲,降落在鼇拜府一棟閣樓樓頂。
普通的侍衛以及巡邏人士,都沒能發現他的降臨,反倒是某單獨庭院深處,突然響起一串動靜。
王守良憑借著感知力,超強視力、聽覺、嗅覺等等組成的一張大網,又是兩次騰挪降臨在那庭院,就見披堅執銳的鼇拜已經抓著一把寶刀推開房門,雙目如電向他看來。
今天的夜色很沉,沒有月光,隻有零星星光。
王守良手裏多了一把毛瑟步槍,笑道,“鼇中堂,聽說你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非一般的刀槍不入,不如試試能不能硬擋這快搶子彈?”
鼇拜的視力在黑暗下遠不如王守良,連他十分之一都沒有。
但隱約看清隻是毛瑟步槍,不是白天差點打死他的巴雷特,他也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說,一個月的考慮期?”
王守良點頭,“為了盡量實現,我心目中的攻城節奏,隻能偶爾加碼了。”
“我希望你們丟棄京師敗逃時,盡量做到不綁架、脅迫以及殺傷無辜百姓。”
“京城的漢人,肯定比滿人多,你們殺一個我殺一雙,就是這樣!”
京師一代的百姓被禍害的足夠慘了,剃發易服、跑馬圈地等一套接一套,可這裏畢竟是京師。
人少了,空了,清廷會從其他地方移民漢人家庭過來的。
滿蒙以及漢八旗高層,哪家能少得了奴才仆役的伺候?
鼇拜一身橫練真氣運轉到極限,滿心警惕,“你隻對我一個人這樣說,沒用。”
王守良正式端好毛瑟步槍,“從你開始,我會一個一個去談。”
談字出口那一刻,砰砰砰一連五槍,炸耳沉悶的槍聲一閃而過,王守良已經消失不見。
鼇拜府邸也快速響起一陣陣喧嘩,還有各種呼喊聲,奔騰聲響起,當一隊禁衛雲集到別院,舉著火把推門而入時,才看到鼇中堂正毫無風度的癱坐在走廊裏。
雙手卡著兩顆尖頭子彈……
他的雙手已被尖頭子彈撕破,彈頭卡在手骨。
左肩和左腿也各自有子彈刺入血肉,鼇拜還張口噴出一道血水,血水混合著牙齒、彈頭一起落地。
“大人!!”
“有刺客,快保護大人!”
…………
新一輪尖叫聲響起,又是一串砰砰砰的沉悶密集槍聲泛濫,除了鼇拜再無滋擾,最先衝進庭院的禁衛,一個接一個慘死,無一活口。
鼇拜也沒理會慘死的手下,撐著身子站起來,眺望向某個接近紫荊城的方向,“隻是小長槍,就有這麽大威力?!”
以他大成級橫練功法,其實也感知到了,從第一槍開始,王守良並沒有鎖定他咽喉、雙眼、心髒。
對方的五槍,是奔著手腳和腿等非要害部位來的。
他已經全力警惕了,真氣運轉到了極限,還批了甲,依舊五中五破防!
隻能說,彈頭入肉被骨骼卡住,或者打落牙齒,已經證明了十三太保橫練的恐怖。
這特麽是毛瑟98搭配尖頭子彈,在十幾米距離射擊!!
王守良給他們一個月期限,第一周初步交鋒切磋,一次次小規模圍殺、下毒、刺殺等等,被鎮壓時,沒多少人把一月之期當回事。
都等著王守良耗空子彈炮彈,變沒了爪牙的老虎。
轟塌城牆是一次全新的震撼,自由卡車憑空消失再憑空出現,還有這夜襲……
五十多歲縱橫沙場、官場大半輩子的鼇拜,也不得不在心下升起巨大的無力感,以及怕和慌亂。
………………
夜色更深了。
原本安寧有序的城中城,京師最大那個四合院,突然就被一連串快槍槍聲驚醒。
小皇帝附近都有人瘋狂喊起了護駕……
……慈寧宮。
當王守良飄落宮苑,肩頭扛著毛瑟步槍,要踏步時,神龍教聖女龍兒,已經披著假太後的人皮麵具,閃身衝了出來,一臉凝重和如臨大敵,“逆賊!!”
“深更半夜、月黑風高,你進本宮的寢宮,有什麽目的?”
龍兒又慌又亂,她畢竟親眼目睹過王守良屠殺海大富的過程,知道對方的武功不是一般的深不可測。
更離譜的是,你就算闖入宮廷想做大事,不去搞小皇帝,跑來她一個“太後”寢宮做什麽?
正常情況下,小皇帝的母後,不就是個半透明麽?談皇位有康熙,談威壓後宮,還有大玉兒呢。
多爾袞都玩不過大玉兒,她算什麽?
無非是聽了神龍教教主的命令,假冒太後進來尋找四十二章經,順便打聽收集各種情報,為了方便以後吳三桂謀反。
前有康熙,後有大玉兒……
她這個中間人的寢宮?這一刻聖女龍兒真有點慌,她又沒展露真容,還披著假太後的人皮麵具。
莫非這大反賊,是個喜歡人妻的?來找刺激??
王守良失笑,身子一閃就到了龍兒身側,還伸手按住了對方想要爆發的神龍刺,“我來是給你提個醒,吳三桂不止狼子野心,想要造反。”
“同樣很垂涎你們神龍教的神龍素女功,我聽說這門功法,隻要女子**,八成功力就會流失到男方身上……”
“這也太爐鼎了,這功法本身就有大問題。”
“你有時間還是盡早換一門功法來修煉吧,不然會有一批接一批,連綿不斷的人盯上你。”
“對了,這是一支連發長步槍,300發子彈,你可以好好體驗下槍械威力,再回去告訴你師父,是否還要幾代人對吳三桂盡忠。”
“還有,神龍素女功說是百毒不侵,卻防不住銀藥。”
“你保重。”
王守良說的話很多,但吐字清晰語速快急,在十幾秒裏就落入龍兒耳中,最後一句話落地,他已經閃身遠去。
虛空中一道道風旋很急、很大的在擴散消失,但聲音卻不大。
龍兒,“……”
她淩亂到爆,身份泄露了?什麽時候暴露的?更離奇的是,對方這莫名其妙的好意和提醒,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龍兒是神龍教聖女,習武天賦也很強大。
隻是靠自己修煉,已經在十八九歲就擁有了能輕鬆擊敗海大富的實力,但她現在的實力,和繼承師父一生功力後,能和九難師太掰腕子不落下風,還是兩回事。
原軌跡她能擊敗擒拿鼇拜,靠的是以柔克剛,以及天蠶絲陣等手下們的輔助。
片刻後,當幾個神龍教弟子偽裝的宮女趕來看情況時,龍兒已經把長步槍甩入寢宮,裝作沒事人一樣發令,“我這裏沒事,你們盡快去打探小皇帝的情況。”
她不清楚小皇帝是生是死,有沒有事。
一旦皇帝出事,就算他還有其他兄弟,大玉兒那個太皇太後也可以重立新帝,但這對吳三桂以及其他軍閥,包括清廷內部的衝擊力也不小。
思來想去,龍兒還是在一盞茶時間後,掠上宮牆出了最大的四合院。
………………
又是新一天陽光初升。
王守良在大興郊野,自由卡車邊煎炒煮烹早餐時,已經卸下人皮麵具,以曹雲級別的真容示人的龍兒就以男裝形象踩著地表而來。
直到抵達王守良幾步外,她才停下身子,手裏抓著折扇,“你到底是誰?以前認識我?”
“我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身份的。”
王守良看著十八九歲,臉蛋吹彈可破的聖女,搖了搖頭,“這個不重要。”
“你修煉的功法,從第一代人開始,為其他人做嫁衣的屬性都太明顯了。”
“估計也就是你師父、太師傅不漂亮,才能流傳到現在。”
龍兒無語,她以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從小被師父養大,也一直聽師父洗腦說,吳三桂是大英雄……神龍教必須盡忠什麽的。
但有些問題被指出來後,有點腦子的,也能看明白。
神龍素女功的問題,不管你之前接收了幾代人的傳承累積,不管你是不是天才,一旦失身就流失八成!!
這道家雙修裏被采陰補陽的性質,太突出顯耀了。
王守良繼續做飯,“我這裏有水準不錯的全真心法、或者華山的混元功,你如果懂得如何盡量保留自己的功力,轉修新法,可以試試。”
話語中兩本秘籍也被他隔空拍送了過去。
龍兒信手接過,皺眉道,“你到底和我什麽關係?還是你對我有企圖?”
王守良沒有解釋,好奇道,“你聽說過豹胎易筋丸麽?”
要說這個位麵,可能存在的最大遺憾是什麽,那就是眼前這一版的人和物,把豹胎易筋丸給蝴蝶沒了。
但具體有沒有蝴蝶掉,也不一定。
龍兒思索幾十秒,搖頭,“沒聽過,不過我神龍教藏書眾多,不管是武林秘籍,易容偽裝寶典,追蹤逼供,還是毒藥煉製等等,都有很多,我也沒看過多少。”
“你既然是造反,昨晚為什麽不殺了小皇帝?”
王守良笑道,“一個小皇帝左右不了大局,我是不希望一月之期到來,沒有退路的滿清精銳,把屠刀架在百姓脖子上,和我談條件。”
“活著的小皇帝,比死了有用,必要時我不介意綁架他,讓清廷餘部按我的意思,順利敗逃出京師。”
不管流寇攻城,還是後金打大明,驅逐百姓攻城是軍事攻防裏,再常見不過的操作。
龍兒點頭,不確定的發問,“吳三桂真會垂涎我的功力?”
王守良翻了個白眼吐槽,“你覺得呢?隻要睡了你,你辛辛苦苦修煉小半生的功力,就能竊走八成。”
“明明說好的百毒不侵,功力精純,卻剛好防不住奇·**·合歡散之類毒藥,這是不是太巧了?”
龍兒罕見的紅了臉,覺得這個問話有點蠢,並且很尷尬,“我現在棄功轉修,是不是太遲了?”
王守良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對各種功法的熟悉情況也有限,或許你可以派人去少林、武當之類大派谘詢下,你不是有很多手下麽?”
龍兒又思索幾秒,拱手道謝,打算告辭時她又狐疑道,“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你對我的情況這麽了解?”
王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