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誰在害怕？
當然是第五大陣中的法則！
法則會害怕，有誰會相信？哪怕隻是法則碎片，都不可能會害怕什麽。
唐澤也不相信此間法則在害怕，可是，他真切的感應到了。
先前此間法則毅然決然，哪怕同歸於盡，也要鎮殺掉唐澤，最終結果，固然重傷了唐澤，可它自身也遭遇不小反噬，導致狀態大減，這害怕的情緒，應該是這樣無意間的流露了出來。
鎮殺不掉唐澤，自身遭遇反噬，即便是法則，大概也會不穩，進而，有情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可是，它在害怕什麽？
更為重要的是，都說法則無情，漠視天地蒼生，它乃天地孕育而出，維持天地運行，它會害怕？
真的想不通！
法則之威依然狂暴，陣陣毀滅從中誕生，它害怕也好，顧慮也罷，正如唐澤所想，法則無情，漠視天地蒼生，它決定的事情，當然就不會更改。
哪怕此刻法則之威遠不如從前，該做的事情，它也依然會繼續下去。
它要做的事情是什麽？鎮殺掉唐澤。
“轟！”
漫天的法則之威席卷而下，整個天空都好像塌了，人身在其中，渺小的猶若螻蟻一般，甚至比之螻蟻還有所不如，這是法則所表現出來的一種決絕之勢。
先前的爆發，並未將唐澤鎮殺掉，這顯然讓此間法則知曉到了唐澤的強大底牌，那麽此時此刻再一次的繼續，它就已經做足了拚命的準備，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唐澤雙腳猶若紮根在了大地中，燭天和靈玄在左右，依舊釋放著驚人的淩厲，他雙瞳中的灰色，哪怕不如以往那般濃鬱，也仍然仿佛在演繹著混沌地帶。
可終究是身受了重傷，不但燭天和靈玄之威無法與以往相比，戰法之威更是弱上許多。
即便如此，唐澤還是戰意滔天。
與法則一戰，古往今來，至尊之下，誰人和法則大戰過？
所以，法則之威降臨之下，唐澤強勢衝天而起，主動迎戰。
要戰，那就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
他不清楚此間法則到底有怎樣的隱情，又在顧慮著什麽，這一切，都等到這一戰結束之後再說。
來到這裏，他要的隻是一場最好的曆練，從未想過要對法則如何，他也沒這個能力去針對法則。
固然說，破掉第五大陣後，法則碎片會散去，但這是遵循著天地自然，而法則碎片散去，也是回歸天地罷了，唐澤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既如此，就先不管其他，戰一個盡興先。
不管是唐澤，還是此間法則，此時此刻，都在拚命。
既然是拚命，這個過程就必然慘烈，至於結果，也就不用多想。
漫天的混亂席卷時，震**空間不休，進而不斷崩潰，放眼看去，整個第五大陣的空間，不久後，猶若玻璃一樣，一寸一寸的崩裂，從席卷出更為可怕的混亂。
唐澤的身影，於那其中，猶若斷翅的鳥兒般，無力的跌出，旋即重重的朝向大地上落去。
“砰！”
本就龜裂的大地，因他的落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唐澤整個人，近乎是趴在地上，可見那個傷勢之重。
這般重的傷勢，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受過了。
即使是當天第一次進第五大陣前後，那樣的危險下，都不曾傷得如此之重。
他和陸玄罡搏命時，孟龍剛趁機偷襲，造成的傷勢之重，也不及現在。
與之相應的，席卷在上空的法則之威，已然如天地靈氣一般，盡管無處不在，也已經讓人感受不到有太多的威脅了。
拚到最後，拚了個兩敗俱傷。
對唐澤而言，他還是很驕傲的，即便是借了燭天和靈玄之力，也借了混亂之力，那也終究是他自己拚命拚到的結果。
這一戰，過程極短，卻是讓唐澤內心深處的那份渴望和火焰，變得更大，燃燒的更旺。
有朝一日，不借任何外物外力，便可令天地法則安靜下來，那時的自己，能否做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
距離這個目標，還太遙遠了，但從現在開始，他心中的這團火焰已經燃燒起來了。
與法則一戰，受益太大。
唐澤動不了，法則之威也無比的安靜，雙雙都在恢複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唐澤終於從地麵上撐著站起了身，也在這瞬間中，天空中，再度轟鳴聲響徹。
“轟！”
安靜的法則之威，重新變得狂暴無比，其威盡管遠不如從前，其勢卻絲毫不減。
唐澤輕聲笑了笑，渾身上下，不在有任何戰意，他很平靜，或者說，現在的他，有著少有過的懶散。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著什麽？”
當此時，唐澤也好，此間法則也罷，兩者皆是強弩之末，對唐澤而言，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繼續下去他也不介意，但現在，他更想搞清楚此間法則隱藏的秘密。
至於對方是否會相信自己並沒有惡意，無須試探，其實也大可不必來懷疑自己。
唐澤有沒有惡意不重要，一人一法則現在這樣的狀態，即便是法則碎片，它恢複的速度，都未必能及得上唐澤來的更快。
而且，相信此間法則也感應到了唐澤隱藏著的強大底牌，比如混亂之力，又或者星源以及無字書頁，如果此刻，唐澤要強力破陣，他未必是做不到。
那麽，此間法則就真沒必要，懷疑唐澤是否有惡意，與其這般懷疑，還不如賭一下唐澤是真的沒有其他心思，這樣更好一些。
即便是賭輸了，大不了也隻是第五大陣被破，它所隱藏的一切都會如數的呈現出來。
它不賭，而唐澤如果心懷惡意，難道這個結果就會改變？
法則是否有靈，唐澤暫不清楚，不過在他意念傳出之後，就感應到，狂暴無比的法則之威，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這顯然是，接受到了唐澤的意念，然後在考慮。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而過，無論這是在拖延時間也好，還是認真考慮也罷，唐澤都不在意。
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做其他，於第五大陣中，得到他想得到的那個程度的曆練，這是他既定的目標，這個目標已經達成了，唐澤從來都不會過於貪心的人。
所以現在，他可以恨坦然的，麵對此間法則的考量和試探。
盡管他也知曉，此間法則不會來試探自己，對後者而言，大不了一切成空，之所以有考慮，也隻是因為舍不得，但如果真到了那種惡劣的地步，同歸於盡之事它都可以做，別的事情，它當然也做的出來。
盞茶時間左右，席卷在空間中的法則之威陡然消失不見，而大陣中的模糊，也猶若雲霧般散去，前方空間，變得極為透明。
一點淡淡的光澤，旋即出現在前方透明的空間中某一處，看似光澤很不起眼，可在唐澤捕捉到它的存在後，其心神猛然大震。
還是那句話，進入第五大陣，唐澤首要目標，是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曆練，能夠讓他從中經曆一番後，接下來的修行，能一如既往提升的迅猛。
這是首要目標，他也隻有這一個目標。
當這個目標實現後，對他來講，是不是要破掉第五大陣，都已經不重要了。
與法則一戰，太多收獲包含在裏麵，沒什麽能比這個更好了。
所以，不管此間法則隱藏了什麽，唐澤也隻是好奇，從未想過去強取。
然則現在，看到那道淡淡光澤的瞬間，無論唐澤的心可以保持住怎樣的平靜，此時此刻，都抑製不住的，內心深處，湧現出極大的渴望。
這個渴望就是，得到這道光澤，將其據為己有。
此間法則似乎是感應不到唐澤內心的波濤洶湧，故而那道光澤始終未曾，一直映照著唐澤的雙瞳。
這是**，但同時，也是考驗。
此間法則不會是試探唐澤，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但是考驗就很有必要。
這是關乎一個人的品行，想看看唐澤，究竟是否有這個資格。
許久許久之後，唐澤雙瞳中的灼熱之意開始緩緩減退，直至徹底消失不見，而後內心中的波瀾，也趨於平靜。
他旋即深吸了口氣，繼而浮現出一抹苦笑。
真不愧為法則啊！
這道淡淡的光澤，到底代表著的是什麽，唐澤還無法確認，不過，光澤之中，所充斥著的非凡靈性，那是唐澤此生，從未遇到過的。
燭天有靈，靈玄也有靈，火靈同樣有靈，更不要說星源和九劫樹種子。
星源是本源，九劫樹種子更是世間中的生靈。
但它們所擁有的靈性，都不及這道光澤中，所彌漫出來的靈性，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無法與之相比。
那麽，這道神秘的淡淡光澤，究竟代表著的是什麽？
“嗡！”
忽然間，唐澤身前，一道淡淡的靈光出現，片刻後，唐澤微微閉上眼睛，靈光掠來，自他眉宇間進入。
一道關於神秘光澤的完整信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唐澤的腦海中。
原來，這道神秘光澤，是法則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