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大地上空,突然間,巨大光柱降臨,待光柱散去,一道道身影從中掠出,散在大地的四麵八方。

鎮龍獄,他們進來了。

然而這空間大地,卻是讓人驚心。

放眼看四麵八方,大地龜裂,滿目瘡痍,就在視線的盡頭,便能看到一道綿延不知道多少距離的巨大深淵。

而這深淵,顯然不是自行形成,這是曾經大戰之後所遺留下來的。

鎮龍獄這個小世界,本就是用當年的戰場煉製而成,從而將當年的狀況,近乎完好的保存到了今時今日,讓後來者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場大戰,是如何的慘烈。

大地如此,天空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道道裂縫布滿天際,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攀爬在哪裏,讓人觸目驚心。

整個小世界,直接給人一種殘破,以及無比荒涼之感。

但更為慘烈的,還是空間中飄**著的氣息,以及,那似有若無,聽著像錯覺,卻是真實存在的龍怒聲音。

這裏是鎮龍獄,自會有這樣的怒吼聲,隻不過,太過霸烈,也太凜冽了些,仿佛那些被鎮壓著的真龍族強者,都重新獲得了自由。

進來時,靈院老者說,鎮龍獄中的真龍意誌還很強盛,此言果然不假。

而那空間中飄**著的氣息,仿佛與生俱來般的,夾雜著狂暴、甚至是毀滅,可想而知,當年的大戰有多慘烈。

遺留下來的這些,對於當下進來曆練的學子們而言,無疑是增加了個中的難度。

防備著人心,防備著天地自然環境,這樣的情況下,若能從中走到最後,不管是否能夠進得了靈院,這場曆練,將會是每個人此生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靈院真的很用心!

不消多久,一道道目光盡數收回,然後!

鎮龍獄環境如何,又有多危險,對於在場學子們而言,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彼此間的爭鋒。

不需要有任何言語,近乎在數息左右,相隔有些遠的幾道目光,在相互對視間,似乎連計劃都安排好了。

“唐澤!”

這些人還沒開始,不遠處,暴喝聲響徹,王啟銘破空而來,那一身的淩厲,帶著幾許決絕,幾分凜然,還有幾分自以為是而刻意流露出來的堅定,吸引了不少目光。

“鎮龍獄,鎮壓曾經入侵我人界的真龍族強者,這個地方,有著極大的象征意義。”

“而你唐澤,乃叛逆之後,根本就沒有資格進來。”

“立刻交出靈印滾出去,否則!”

他王啟銘,什麽時候這般正氣凜然了,又或者,什麽時候這麽有勇氣,敢來麵對,甚至挑戰唐澤?

不是他有這個勇氣,更加不是所謂的正氣凜然,他隻是在借勢。

有人會對唐澤出手,一定會有人,王啟銘隻是在借這個勢,表達著他的態度。

他必須要這樣做!

曾以為,他可以考進南臨靈院,到那之後,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因為那時的唐澤,會麵對更多更強的挑戰,根本就顧不上他。

所以,園子中,齊兆軒等人到來時,他有了那樣的選擇。

可是真沒想到,莫衝三人死了,還死了十餘人,他們未必是死在唐澤手下,卻也是唐澤的手段,他能讓這些人死,難道在靈院中,就沒有餘力對付自己了?

王啟銘害怕了,為了以後不在擔驚受怕,為了能在靈院中可以安然修行,先一步,除掉唐澤。

如他所願,本就有意的那些人,此刻更加不用猶豫。

齊兆軒大步走出,麵向著唐澤,一聲淡漠的笑:“連你南元學院的同窗都希望你滾出去,唐澤,你犯眾怒了,還是自己乖乖的離開吧,免得受辱。”

犯眾怒了,這個詞,還能這樣用?簡直可笑。

“諸位,這是打算要以多欺寡嗎?”

趙燭掠來,冷冷道。

在外麵的時候,還需要克製一二,鎮龍獄中不需要,在這裏麵,本就是你爭我奪,容不得你後退。

其他人,唐澤沒有在意,他看向了趙燭。

趙燭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私心,我也不例外,唐澤師弟,你不需要相信我,更不需要擔心其他,戰一場便是。”

齊兆軒冷冷道:“趙燭,你想被淘汰?”

趙燭淡然一笑,道:“隻要你們能做的到,我也不介意。”

唐澤收回視線,一句話都沒有,視線掃向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的道道氣息,旋即,踏步走向齊兆軒,他沒有接受趙燭的幫助。

還是那句話,他的路,他自己走,不需要有任何人陪同。

趙燭微微苦笑,無奈至極。

齊兆軒卻是臉色不覺一寒,這是覺得他好欺負是嗎?

唐澤沒有覺得齊兆軒好欺負,他隻是不想換方向而已,他麵對的就是個方向,一路向前,就這麽簡單。

“動手!”

齊兆軒厲喝,早就準備好的數道氣息,齊兆軒自己,以及王啟銘,群情而動。

然而,卻在下一秒時,所有的氣勢,全都強行停留在半路,進而,這一個個的臉龐上,透露出極其的鐵青之色。

“唐澤,你?”

唐澤手中,握有一物,渾圓的珠子,看著倒是並不怎麽起眼,卻讓人無比的心悸,那正是唐澤從吳淩這裏奪來的爆玄珠。

此珠子,在吳淩手中爆發,隻相當於吳淩的自爆,雖說這等威力確實不錯,想用來對付齊兆軒等人,或許威力還有所不夠。

現在,它在唐澤手中。

從南元城到域都,再到鎮龍獄中,這段時間,足以讓唐澤將這爆玄珠變成是他自己的。

那麽,在唐澤手中的爆玄珠,便足以威脅到在場的任何一人。

“想試試嗎?”

唐澤舉著爆玄珠,向前走去。

那時,停留在半路的道道氣勢,不由自主的倒掠而回。

那麽多的目光,都聚焦在唐澤身上,即便是罪子,即便讓他們在心中,對唐澤有諸多的敵視,此刻,不自覺的有一份佩服。

一人攝住一群人,哪怕有爆玄珠的緣故,但如果不是唐澤自身夠強,又何至於這般情形?

東西是否能起大作用,也得看落在誰的手上。

唐澤繼續向前,齊兆軒臉色越來越鐵青,看了左右一眼,厲聲喝道:“我們這麽多人,你這一顆爆玄珠,還嚇不到我們。”

事實確實如此,爆玄珠很可怕,可以威脅到在場的任何一人,若群起而攻之,爆玄珠還護不了唐澤的周全。

問題是,這一人,誰來做?

沒有人願意去做那個麵對爆玄珠的人,也就沒有人附和著齊兆軒。

齊兆軒震怒,卻也不得不抽身暴退,其他人不願意做的事情,他當然也不願意,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怎可能將身家和前程賭在這上麵?

他退,唐澤身子陡然如幻影,齊兆軒心神震變,隨即發現,唐澤去的是另外一處,他的這個心,這才安定下來。

但緊接著,他的臉色無比難堪。

不但被唐澤給逼退,竟還怕了唐澤,何等可惡!

唐澤所到處,眾人紛紛遠去,生怕他手中的爆玄珠不小心被引爆。

隻留一個王啟銘還在原地,王啟銘也想走,可是走不掉,唐澤在身前,這裏,便仿佛化成了禁區,其他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

“唐,唐澤…”

“你想踩著我向上爬,想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前程?”

唐澤的手,輕輕的放在王啟銘的脖子上,靈元伴隨著殺機,徐徐的彌漫而出。

盡管知曉,有靈印守護,唐澤不可能殺得了他,卻仍然有無可形容的怕,在王啟銘心中沸騰著,然後席卷了全身。

那是因為,唐澤的殺意太過濃烈!

這是在告訴他,即使在這靈院考核之中,不得殺害學子,倘若可以做到,唐澤一定會殺了他。

這份毫不掩飾的殺意,以及那樣的堅決,王啟銘是真的怕了。

“唐,唐澤,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以後,也唯你馬首是瞻。”

還真沒這個必要,這樣的人跟在自己身邊,會讓自己覺得很惡心。

唐澤掌心中,靈元陡然一震。

王啟銘的眼神,旋即變得無比絕望。

他不會死,卻會被淘汰出局,此生入靈院的希望,就此成泡影。

也許在未來,還會有機會入靈院,然而那得需要怎樣逆天的機緣,方才能夠與靈院的栽培相提並論?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這樣的機緣。

失去了靈院的栽培,自己這一生,縱然還能繼續武道之路,卻也不會有想象中的那份成就了。

“唐澤!”

王啟銘眼中,無盡的怨毒之色浮現,到了現在,也不用在意其他了。

“此仇、此恨,我一定會報,來日,百倍奉還!”

話落時,他掌心中的靈印輕輕碎裂,浩大之力將其籠罩著,旋即穿透虛空離去。

與此同時,自有一道靈性,無聲無息的進了唐澤右掌的靈印中,這,便是其中的一種掠奪方式,很直接,更殘忍!

就在王啟銘在靈印之力守護下,即將離開鎮龍獄時,突然一聲慘叫,暴響而出。

“唐澤,我與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