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楊妃與蕭皇後
PS:馬上就要陪老婆去考試了,而且編輯也催著上架,萬幸老魚沒帶銀行卡,無法進行認證,所以隻能明天上架,今天因為時間比較少,隻能更一章四千字,希望大家可以諒解。
“隋國夫人?”李愔有些奇怪的問道,今天母妃將他和李恪叫來,竟然說要帶他們去探望什麽隋國夫人,可是李愔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路?
“你這渾小子,隋國夫人也是你叫的嗎?”楊妃氣的伸手點了李愔的腦袋一下,倒是李恪聽到這個名字時一愣,他不像李愔,什麽都不知道,對於隋國夫人這個名字,他早就聽說過,而且也知道對方和母親之間複雜的關係。
不過楊妃接著就又有些自責的道:“唉,這件事也怪我,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們的外祖母,而且又吃了那麽多的苦,我這個做女兒的,卻一次也沒有帶你們去看過她。”
“外祖母?”聽到這個稱呼,李愔也是一愣,想想自己母妃的身世,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能讓他叫一聲外祖母的,應該就隻有那位苦命的蕭皇後了,同時李愔忽然間一下子想通了,為什麽那位蕭瑀蕭老國公那麽照顧自己了,那位蕭皇後可就是蕭瑀的親姐姐,算起來他就是自己的舅公了,而且聽說他們姐弟之間的感情很好,好像蕭瑀當初因為給這位姐姐寫信的事,還被他老爹李世民給貶了一次。
“母妃,當年的事……”李恪對楊妃的事知道的比較多,不明白母親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想去看他那個名義上的外祖母?
“行了,當年的事誰也不許再提了!”楊妃瞪了李恪一眼,然後又對李愔也命令道,“愔兒你也不許再問,雖然隋國夫人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不過名義上她還是我的嫡母,也是你們的外祖母,所以到了之後,都給我表現的恭敬些,特別是愔兒你,把你那油嘴滑舌給我收起來,要不然我回來收拾你!”
看到母妃發飆,李恪和李愔立刻住嘴,雖然李愔十分想知道,自己母妃和那位蕭皇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曆史上關於自己這位名義的外祖母記載很多,野史上的傳言更多,不過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對於這位蕭皇後歸唐後的描寫都是極少,沒想到她竟然被自己老爹封為隋國夫人。
把兩個兒子搞定後,楊妃又讓人準備了一些禮物,現在楊妃可不像以前,手裏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以前就算是李恪孝敬她的禮物,她也轉手就給了李愔,搞的李恪都對她這個母親有怨言了。不過在李愔手頭寬裕之後,立刻對楊妃百般孝敬,隔三差五就進宮送些禮物,而且他出手也大方,對宮裏的宮女內侍動不動就打賞,搞的現在隻要李愔進宮,身邊立刻就會圍上一堆的人搶著服侍。
準備好幾樣比較貴重的禮物後,又挑選了一些各色常用禮品,然後楊妃這才帶著李愔兄弟二人,坐著馬車去了隋國夫人府。雖然是前朝皇後,不過李世民對她倒十分寬厚,不但封為隋國夫人,而且府邸就在皇城邊上,占了將近有半個坊的麵積,幾乎和李愔的梁王府相當了,當然了,這是不是看在楊妃和蕭瑀的子上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府邸大而華麗,但不知為什麽,李愔從馬車裏看到這座隋國夫人府時,卻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瑟,甚至在這炎炎夏日下,這府邸內外都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清冷,也幸好這是在植物茂盛的夏季,如果到了秋風卷落葉的秋季,估計這府邸也就和鬼宅差不多了。
馬車到了鬼宅大門,卻發現門口連個看門的下人都沒有,楊妃帶來的一個內侍立刻上前敲門,空曠的敲門聲響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有人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將腦袋伸出來,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們,然後才懶洋洋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這老頭聲音雖然十分蒼老,不過卻帶著一種難言的尖銳,而且看他下巴上光溜溜的,也就不難猜出,對方應該是個老太監。
“吳良安,沒想到你都這麽老了?”還沒等敲門的內侍回答,馬車上一直盯著門口的楊妃忽然開口說道,低沉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聽到楊妃的聲音,這個老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向馬車,距離雖然不遠,不過他老眼昏花的厲害,根本看不清車上人的長相。
楊妃歎了口氣,起身準備下車,李愔立刻第一個跳下來,將母親攙扶下來。等楊妃走到近前,老太監終於看清了來人的相貌,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迷茫,接著臉色立刻轉為狂喜,將門推開緊跑兩步,上前跪倒在地激動的說道:“老奴吳良安,參見九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說著接連叩了幾個響頭,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是淚涕橫流。
陡然間聽到‘九公主’這一稱呼,楊妃的神情也是一愣,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了,當年在她在眾姐妹中排行第九,所以宮中之人都以九公主相稱。隻是自從國破家亡之後,她便進宮做了李世民的後妃,這個稱呼就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九公主這個名字,漸漸的連她自己都淡忘了。
“起來吧!”看著眼前的這個故人,又想到以前的一些往事,楊妃也禁不住眼圈發紅,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道,“我聽說隋國夫人身體不適,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名叫吳良安的老太監站起來擦了擦眼淚,聽到楊妃的問話立刻回道:“啟稟殿下,皇後前些天因為天氣太熱,所以有些茶飯不思,身體就差了一些,已經請了禦醫開了些調養的藥,現在身體已經無礙了。”雖然大隋已經滅亡多年了,不過吳良安對楊妃和蕭皇後還是用當年的稱呼,不過他都那麽大年紀了,而且又是個宦官,也不怕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有人找他的麻煩。
吳良安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一下,然後狠狠的搧了自己一巴掌道:“殿下恕罪,老奴是老糊塗了,竟然讓您在門外站了這麽久,殿下您快請進,老奴這就去給皇後報信,她要是聽到您來了,一定會高興壞的!”說著就十分熱情的將楊妃迎進來,安排人將他們引到大殿待客,而他自己則以與年紀不相符的速度,飛奔到後院給隋國夫人報喜,真讓人擔心他那把老骨頭會不會在半路上自動解體。
李愔趁著這個機會,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座陰氣較重的隋國夫人府,卻發現府中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進了正門就是一條寬闊的大道,直通進待客的大殿正廳,不過與李愔府上不同的是,正廳前麵並不是一個平坦的廣場,而是除了他們行走的這條大道外,都被種上了花花草草,隻是看樣子也不經常打理,有些花草都長到路上來了。
他們隨著引路的仆人進了大殿,剛一進殿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陳腐之氣,雖然殿裏麵十分幹淨,看樣子應該經常有人打掃,不過可能主人家久不使用,所以才讓殿中缺少一份生氣,進到這裏就像是進到一所多年無人居住的老宅一般,讓人從心底向外冒涼氣。
楊妃環顧了一下殿中情形,默默無言的坐了下來,臉上卻帶著一絲傷感,李恪和李愔也知道母親心情不好,不敢去打擾她,分別在楊妃的下首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等了不一會的功夫,就聽後殿後一陣快而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不過就在走到大廳角門的時候,腳步聲卻忽然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支蒼老的手將角門上的珠簾挑開,然後一個滿頭白發的身影緩緩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李愔抬頭看了一下,發現進來的是一位蒼老的婦人,雖然身上穿著一件十分普通的襦裙,清瘦的身軀也微微有些佝僂,不過站在那裏卻有一種威嚴的氣勢,讓人不敢正視。隻是現在這位威嚴的老婦人臉上帶著幾分病容,額頭眼角也布滿了細細的紋路,看上去有些憔悴。不用問,這位老婦人一定就是那位前朝蕭皇後,現在的隋國夫人了。
這位蕭皇後一進來,立刻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楊妃,兩眼露出激動的神色,麵色也多了幾分不自然的潮紅,顫抖著聲音開口道:“九……九娘!你終於……終於來看為娘了!”
雖然隻是短短兩句話,不過卻讓這位老夫人熱淚盈眶,隻見她伸出手來上前緊走幾步,似乎是想撫摸楊妃的臉,不過因為太過激動,再加上病體初愈,還沒等她走到楊妃麵前,身子忽然前傾,眼看就要跌倒,隨她一起來的仆婦都嚇的尖叫一聲,想衝上來卻根本來不及。幸好楊妃反應極快,急忙上前幾步,一把扶住老人,這才避免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看到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母親如此激動的模樣,楊妃在心中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輕聲道:“母親,是女兒不孝,時至今日才來看望母親。”
“不,是母親不好,當年對你們母女多有苛刻,本來我以為九娘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為娘,隻是沒想到九娘你氣量寬宏,竟然還能看望一下我這個不祥之人,我~我……”說到最後,蕭皇後竟然是泣不成聲,神情和語氣中都帶著無盡的悔恨之意。
楊妃的母親是楊廣的後妃之一,因為容貌絕美性格溫柔,所以十分受寵愛,不過這卻引起蕭皇後的不滿,因此時不時的就會找借口責難楊妃母女,楊妃的母親為此心情鬱結,再加上她身體一向不好,最後一場大病之下,竟然就此香消玉殞,為此楊廣還痛哭了一場,而楊妃當時已經記事,她認為母親的病逝和蕭皇後的的故意責難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一直對她十分敵視,而蕭皇後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和她母親很像的九公主,對她也十分疏遠,有什麽好事情都是最後才想到她,而楊廣的兒女眾多,也很少想到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在當年遊江都時,幾乎所有皇子公主都去了,唯獨少了楊妃一個,不過誰知世事難料,楊妃卻是因此躲過一劫,還成為李世民的妃子,而蕭皇後卻是顛沛流離,嚐盡了國破家亡之苦。
雖然蕭皇後算是間接救了楊妃一命,不過楊妃對她卻沒有任何感激,畢竟生母的病逝,蕭皇後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再加上少年時期與蕭皇後的矛盾和敵視,所以在楊妃眼中,蕭皇後仍然是一個不可原諒之人。在貞觀四年時,蕭皇後歸唐,可是楊妃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卻從來沒來看這她,甚至對於蕭瑀也向來沒有好臉色,在知道李愔在與蕭文心訂婚時,她之所以那麽堅決的反對,除了蕭文心的庶女身份外,另外也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和他們蕭家有任何的瓜葛。
“唉~,母親,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後,你我還有什麽看不開的?”楊妃歎了口氣,一臉淒涼的說道。
在經曆過國破家亡這種慘劇後,楊妃心中對蕭皇後的恨意已經淡漠了許多,隻是心中最深處的那一絲恨意,卻怎麽也無法消除。蕭瑀讓李愔轉述給楊妃的那句話,卻讓楊妃對於蕭皇後淒涼的晚境產生了一絲同情。之後在知道李愔因吐蕃奴隸而被人誣告謀反的事後,楊妃在心驚之餘也忽然發現,李恪和李愔兩兄弟在朝堂之上,竟然沒有一個可靠的幫手。
發現這一情況後,做為一個對政治非常敏感的母親,楊妃立刻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拉攏蕭家,讓蕭瑀成為自己兒子在朝堂上的耳目和助力,所以她才忽然轉變了對蕭文心的態度,而且放下與蕭皇後之間的恩怨,親自上門拜訪。她做的這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李恪和李愔這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