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鏡
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毛發倒豎，奮力狂嘯一聲，渾身王氣畢露，蓄勢待發，碧綠的巨眼流露出懾人的野性，死死的盯著對麵的少年，令人不寒而栗。
那少年隻有十來歲，魁梧健壯，皮膚與毛發深紫，兩眉間倒豎一隻獨眼，赫然是一位獨目人，他赤手空拳，蹲起馬步，彎腰張手，麵對殺氣凜然的獸王，神情略顯緊張，時不時撇向遠處的浩然。
少年身後十丈外盤坐了上千名少男少女，他們均是浩然的弟子，為首的正是葉鏗然、葉鈺然，年紀最小的就是那位鳥人，今年隻有二歲多，取名葉鈦然。
虎嘯再靈府中回**，震耳欲聾，大部分弟子再十歲之下，修為較低，再淩厲的虎威下臉色微變，竊竊私語。
“集中注意力，不要分神。”浩然端坐一塊巨石上，麵無表情，顯然對弟子們的表現相當不滿。
那少年不經意的點頭，全神貫注，眾弟子坐正了身子，鴉雀無聲。
到基地已有大半年，敵人的搜索隊經常出現，卻一無所獲，一切都風平浪靜，百萬弟子與靈師照常生活、修煉，浩然趁此機會傳授弟子，培養感情。
這裏沒有靈湖，但是位於萬靈城，靈氣十分充沛，眾弟子的修行還算快捷，最突出的葉鈺然已經成一百零二結，另有三十七人超過了九十結，一百五十多人達到七十結，修金的葉鏗然也修至八十一結。
長期處於封閉環境，眾弟子見識到戰爭的殘酷。卻缺少實戰機會，浩然讓弟子們相互格鬥，並抓捕一些猛獸，磨礪弟子們的鬥誌。
與虎搏鬥的少年名叫葉錚然，今年十一歲，紫光陸續贈送了十名靈嬰，他就是其中一個。火脈修到六十三結，再眾弟子中出類拔萃。
“嗷！”老虎的威勢達到極盛，再次厲嘯。後腿猛的勁蹬，騰空而起，化著一道狂風猛撲過去，速度快得出奇。
葉錚然紋絲不動，待老虎撲至身前，突然瞪眼大喝。聲音粗獷，蓋過了虎嘯，獨眼噴出縷縷紫光，散發出淩厲無比的殺氣，在座弟子心中一跳，老虎嚇得肝膽俱裂，身形一頓，葉錚然一拳搗向老虎的麵門。
獨目人本就天生稟異，力大無比，靈門弟子更是神勇難敵。這一拳蘊涵十成靈氣，力均千斤，老虎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飛出三丈。連打幾個滾，嘴裏吐出大口的鮮血，掙紮著起身，葉錚然衝上去揮起鐵拳，狠狠的砸向虎頭。
三拳兩腳，老虎發出微弱的嗚鳴，很快就沒了升息，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叭叭叭！”掌聲如雷。眾弟子轟然叫好。
葉錚然走到浩然麵前，跪地道：“請師父指點！”
浩然掃視一圈，掌聲立即消失，他本想點評，猶豫了一下，目光轉向葉鈺然：“你來講解。”
葉鈺然緩緩起身，修長的身材、嬌媚的容貌吸引了所以目光，她神態自若，朝浩然恭聲道：“弟子愚見，錚師弟力量有餘，靈活不足，沒有抓住老虎的致命弱點，以力對力隻是下策，以巧強敵、以柔克剛才是上策。”
浩然微笑點頭，擺手示意她坐下。
葉錚然拱手道：“鈺師姐修水，善於以柔克剛，但各人情況不一，不能一概而論，隻要能殺敵，手法倒是其次。”獨目人本性暴烈，恃強鬥勇，所以對葉鈺然不服：“不就是一隻長毛畜生罵？鈺師姐想得太複雜了，一拳解決問題，幹淨利落。”
葉鈺然撇撇嘴，嘴唇動了動，想反駁，最終沒吭聲。
“鏗兒，你的意見呢？”浩然並沒有生氣，五千弟子，足有數百個人種，性情不一，不可能要求一致，他起初非常頭疼，感到無從下手，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是因材施教，發揮弟子們的特長，講術時可各持己見。
眾多目光聚集到葉鏗然身上，做為大弟子，葉鏗然的威望極高，而且足智多謀，浩然對他也寄予了很大期望。
葉鏗然先朝浩然施禮，不慌不忙的說道：“以弟子愚見，錚師弟言之有理，卻有失偏頗。”
浩然輕哦一聲，饒有興趣的笑道：“說說看。”
葉鏗然道：“老虎靈智未開，戰術單一，錚師弟以最直接的手段解決問題，可是日後麵對敵人，此法不一定適用，人畢竟是人，我們在算計他的時候，敵人也再算計我們，不到萬不得已，大家都不會硬碰硬。”
浩然笑了笑，還是不表態：“還有人發言嗎？說錯了不要緊，暢所欲言。”
一位年幼的弟子起身，細聲細氣道：“弟子修為淺，不敢妄言，但是對大師兄的意見不敢苟同。”他屬於三神人，年紀隻有八歲，名叫葉铖然，生性也是極為剽悍，與葉錚然關係最好。
葉鏗然有些驚訝：“铖師弟請指教？”
與青獅王比較相似，葉铖然中間是人腦，左側是獅頭，右側是鷹頭，外貌非常古怪，他咧著嘴得意笑道：“膽小的怕膽大的，不管遇到什麽敵人，隻要你不怕死，敢打敢衝，必要時同歸於盡，再狡猾的敵人也要落荒而逃。”
葉錚然如聞知音，鼓掌叫好：“铖師弟說的對，善的怕惡的，惡的怕不要命的，關鍵時刻就看誰更狠，隻要我們不怕死，肯定戰無不勝。”
眾弟子麵麵相覷，浩然啞然失笑，這就是人種的區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三神人最恨，是自殺的老祖宗。
“嗚......”
洞外傳來陣陣低鳴，仿佛幾隻牛角同時吹號。低沉而悠長，久久不散，震撼人心。
弟子們一陣**，這是幻陣報警的號聲，意味著有敵人靠近基地，全體人員進入備戰狀態。
浩然喝道：“你們按計劃對鬥，誰也不許出洞，鏗兒，下麵由你來主持。”身形忽閃，瞬間站在穀底。
對於敵人的搜索隊，大家已經司空見慣，頻繁的一日五警，長則三日一警，盡管總是虛驚一場，敵人始終沒有識破幻陣，但是他們沒有掉以輕心。時時刻刻保持高度警惕。
短短幾分鍾，三萬靈師、三十萬弟子全部到位，排列成一個龐大無比的陣勢，四巨人鎮守四角，浩然為核心，靈師與弟子夾雜在一起。
數十萬雙目光緊盯著天空，氣勢磅礴，殺氣衝天。
從天葉嶺開始，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意誌磨礪得堅如磐石。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亂。
寒日掛再西天，殘陽似血，溫度極低。空中一片肅殺之氣。
藍天白雲間，隱約出現大片黑影，那是一群靈鳥，另有百位羽靈、風靈、飛靈，領頭的腳踩五色祥雲，是一位空靈。
浩然眉頭微皺，近兩個月來，搜索隊出現的次數逐漸減少。修為最高的不過是飛靈，今天是首次出現空靈，難道外界有了新變化？
浩然並不擔心，雲夢地幻術是天下一絕，無懈可擊。
敵人還在三萬裏之外，從南向北，慢悠悠的前進，大部隊飛得極高，唯有那空靈不時降低高度，仔細觀察沿途的山林。
穀中萬籟寂靜，氣氛略顯沉悶。
浩然心念一動，不知何時雲夢坐在身邊，當即傳音道：“例行公事，沒什麽了不得的。”
雲夢回音道：“小心無大錯，注意觀察。”
浩然點點頭，深深的看了雲夢一眼，暗自歎息，抬頭盯著正在接近的敵人。
不過，浩然已經神遊天外，暗思雲夢的半句話。
關於浩然的修行，雲夢一句沒頭沒尾的“平衡”讓他莫名其妙，苦思苦想，卻百思不得其解。
從她的語氣來判斷，應該出了偏差，修行速度太快了，從地靈到羽靈用了兩百多年，基層打得很牢，雖說拜高鬆子所賜，一定程度上卻是水到渠成，羽靈跨入風靈隻有小半年，可以用奇跡兩個字來形容，端的是前無古人。
上次成就水核，這次再成木核，也許會留下巨大隱患，但浩然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靈核、靈氣一切如常，身體狀態好得很。
最讓人迷惑不解的是，雲夢對浩然一向直言不諱，有什麽說什麽，這次卻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浩然多次詢問，雲夢總是避開話題，要麽表情怪異，要麽反複強調“平衡”，搞得浩然摸不著頭腦。
兩洲功法當然要平衡，修為最好處於適當的高度，才能凝成新的靈核，太高反而不妙，許多人重修千百次，屢屢功虧一簣，一半死於天劫，一半超過靈限，再無寸進。
浩然修的是巨人秘訣，關鍵是靈核修到極致，新的靈核自然而然的產生，由金生水，由水生木，這條路子與兩洲迥然不同，因而平衡並不重要。
雲夢再三強調平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浩然苦笑搖頭，想不通幹脆不想，他相信雲夢，這些話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為了穩妥起見，這些日子甚至於不再閉關，自行減慢修行速度，等找到答案之後再修煉不遲。
胡思亂想間，雲夢忽然道：“快看，又來了一批。”
西麵果然出現一批人馬，人數相仿，還是由空靈帶隊，兩隊的交叉點就是基地。
雲夢皺了皺秀眉，神色嚴肅。
浩然謹慎起來，傳音道：“好像不太對勁。”很久沒有空靈出現，這一次卻來了兩個，而且搜索得更加仔細，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雲夢沉吟片刻，搖頭道：“不要慌，再觀察一會兒......”突然聲音大變，甚至於微微顫抖、語無倫次：“天呐，天鏡，肯定是天鏡，他們怎麽會有天鏡？”
“天鏡？什麽寶貝？”浩然十分詫異，卻見雲夢花容失色。目光緊盯著後來的空靈，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連忙順著她的目光看其去。那個家夥掌心向下，隱隱閃過五色光華。
雲夢失去了往日的平靜，神色有些慌張，急促道：“你先不要問，我出山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趕快帶人轉移。越快越好，越遠越好，不要停。”說完憑空升起，破陣而去。
眾人愕然，其他人堅守陣勢，角老大、鷹爪、紫城忍不住了，攜手飄到浩然身邊，紫城迫不及待的問道：“出了什麽大事？大長老怎麽出山？”
浩然深吸一口氣，強自鎮靜，認真的說道：“敵人好像帶了一件法寶。可以探測幻陣，基地馬上要暴露，我們必須轉移。”
眾長老臉色齊變，幻陣是所有人的最後保障。一旦失去了幻陣的掩護，立馬暴露再光天化日之下，後果可想而知，不約而同的盯著天空。
角老大失聲道：“她......她想幹掉那個家夥？”
雲夢的身影在雲層中時隱時現，宛如一道彩虹劃空西去，直撲那位空靈，萬裏後消失不見，顯然施展了隱身法。
浩然大聲道：“不要浪費時間。眾位長老，你們快組織弟子，第一批現在就走。”右手一揮，萬裏雲再眼前膨脹。
紫城等人關心雲夢的安危，特別想觀看戰局，但是撤退事關重大，不得不挪開眼神，專心致誌的安排百萬弟子。
幸好大家逃跑經驗豐富，有條不紊，迅速的組成數十個編隊，第一批三萬弟子很快進入萬裏雲，金拳、角老大等千餘靈師隨行。
紫城憂心忡忡，小聲道：“宗主，白天飛行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暴露目標。”
浩然鄭重點頭：“老哥放心，我心裏有數，倘若敵人發現蛛絲馬跡，你們要有耐心，千萬不要慌，隨時與我聯係。”
紫城拍拍浩然的肩膀，滿臉沉重。
再大家的眼裏，雲夢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忘卻了靈門的 至理名言：“靈界高人數不勝數，奇門異術層出不窮，沒有人真正天下無敵。”現在看來，雲夢也不例外，引以自豪的幻陣遇到了克星，弄不好要栽在這裏。
浩然回拍幾下：“冷靜，相信大長老，我先走一步，再見！”
“快看，大長老！”浩然正欲跨入萬裏雲，不少長老大聲驚呼。
雲夢再那空靈北麵現身，並沒有直接進攻，而是折向南方，那空靈感應到她的位置，起身急追而去，餘下的靈師也緊隨其後，不一會兒，最先出現的空靈收到信息，連忙帶隊追擊。
數十萬人的心均提了起來，緊張萬分，又為雲夢的命運擔憂，兩大空靈聯手，威力可想而知，說不定還有更多的空靈參加圍剿。
浩然咬咬牙，閃進萬裏雲，隱身後快速升空，衝破幻陣升到最高空，將軒宇飛揚留在基地上空，隨時監控敵人的動靜。
兩個搜索隊追逐雲夢，這一路順水順舟，天黑之前到達另一座基地。
時間就是生命，雲夢在為大家爭取時間，浩然不敢有絲毫遲疑，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三萬弟子，返回原來的基地，繼續第二批。
萬裏雲日行七百多萬裏，兩個基地來回一趟需要近一個時辰，百萬人正好一天一夜全部轉移成功。
越是向北，離危險越遠，但現在的基地還是再萬靈城，距離邊界尚有三百萬裏，大家並沒有脫離險境，浩然再接再厲，向下一座基地運輸。
大家再途中一聲不吭，心事重重，雲夢一直沒有回信，浩然好幾次想發符問問，最後還是強忍著，他相信雲夢，西天魔洲的魔王非同小可，那可是陳平級別的高手。
雲夢曾經說過，對付兩個空靈能打個平手，浩然懷疑她再謙虛，要麽是兩個宗主級別的空靈。總而言之，隻要不正麵對抗大軍，雲夢就毫無危險。
萬靈城縱橫一千八百萬裏，地形複雜，靈山眾多，正是雲夢神出鬼沒的場所，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想抓到她這樣的高手比登天還難。
過了幾天，金拳與角老大憋不住了，在路上問道：“葉老弟，到底是什麽樣的法寶？”雲夢的幻術人所皆知，卻被一件法器嚇得奪路而逃，肯定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寶貝。
浩然搖頭道：“兩位老哥，大長老隻提了‘天鏡’兩個字，沒有來得及詳細說明。”
“天鏡？”金拳、角老大對望一眼，滿臉迷惘。他們也是聞所未聞。
兩人紛紛發符，向總部谘詢“天鏡”的資料，沒過多久，兩島同時回符。
浩然急切道：“怎麽說？”
角老大看了看金拳，說道：“天鏡，傳說中的法寶，近乎真器，來源於昆侖島，一鏡在手，天下幻陣立現原形。”
金拳苦澀一笑。點了點頭：“不單照出原形，而且自動破解。”
浩然也是苦笑，這個結果並不奇怪，修金者善器。昆侖島的器術天下無雙。
說起來有些滑稽，巨人煉身為器，自身不需要煉器禦敵，但他們有鑽研奇門法寶的愛好，故有“天下靈器出昆侖”之說，不敢說全部，最起碼有九成的極品法寶出自巨人之手。
角老大捅了捅金拳，道：“金老大怎麽說？有沒有防備手法？”
金拳歎息一聲，道：“天鏡的曆史非常悠久，屬於五大禁器之一。”
“五大禁器？”浩然與角老大異口同聲。
金拳點頭道：“自古以來，昆侖島發明的靈器數不勝數，神通最大的有五種，以天為名，妙用各不相同，別稱‘天器’，天鏡名列第四，有一位宗主曾經預言：‘天器出世，天下大亂’所以將它們列為禁器，嚴禁外流，也嚴禁巨人煉製，出了宗主與大長老，任何人不得傳授，久而久之，連我們也一無所知。”
角老大笑道：“天鏡出世，說明五大禁器已經不是秘密，到底是怎麽流落出來的？”
金拳滿嘴苦澀，道：“從記載來看，隻有兩大渠道，一是陳宗，二是西天魔洲，他們兩家與昆侖島是世交，宗主得知後十分震驚，馬上就派人徹底排查。此寶威力太強，不僅能破解幻陣，而且破除其它幻術，更厲害的是，自身也能施展幻術，無人可擋。”
浩然倒吸一口涼氣，修出水核的靈師，特別是飛靈、空靈，莫不精通幻術，某種意義上來講，神通越高的靈師，越是依賴於幻術。
靈器幻化禦敵完全是幻術，五島的煉身為器、浩然的煉器為身，也有一半幻術的因素，若是不幸遇到天鏡，威力最起碼下降七、八成，下場可想而知。
各派更是依靠幻陣防守，在天鏡麵前如冰雪消融，拿什麽抵禦外敵？
難怪雲夢驚慌失措，麵對天鏡，遁術也受到極大的影響，不再像以前那樣來去自如，急切之下，當即給雲夢發符。
角老大一副奇異的表情，喃喃道：“陳宗、西天魔洲？龍虎山怎麽得到的呢？陳宗？不可能，這麽厲害的法寶不會交給外人，妖魔？更不可能，風馬牛不相及，兩者從無交往。”
金拳道：“這裏麵的內情很複雜，外人無法了解，我們就不要瞎猜，等待調查吧。”
角老大置若罔聞，還在想天鏡，自言自語道：“龍虎山肯定剛煉成，否則會在天葉嶺使用，我們早就全軍覆沒。”
浩然奇道：“那個家夥是龍虎山宗主？”
角老大見聞廣博，點頭道：“開靈祖師座下有神龍，據說是異界的生物，神通廣大，與土人雜交留下後裔，自稱人龍族，人身龍須，頭生龍角，四肢有龍鱗，天生善飛、善水，力能搏虎，那家夥名叫帝澤天，已有八萬多年道行，相當厲害。”
頓了頓，對金拳道：“天鏡既然出世，說什麽也晚了，關鍵是有沒有克製之法？”
“有！”金拳遲疑了片刻，他本不想透露五大禁器，但還是說道：“五大禁器屬於五行的極致，生生相克，天針名列第一，至剛至強，無堅不摧，專克天鏡。”
角老大盯著金拳，認真的說道：“天鏡出世，昆侖島不是罪魁禍首，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打破祖規，趕快煉製天針，平息靈界動亂。”
金拳苦笑，道：“話是如此，但是昆侖島規矩森嚴，想再煉天針談何容易？唉，你也出自五島，應該知道其中端的難處。”
角老大默然，沉默半響，看著浩然解釋道：“五島均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宗主說了不算，必須由長老會一致通過，隻要有一票反對，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也就是說，昆侖島不可能讓金針出世。”不等金拳回答，浩然又道：“說這些為時過早，我們目前的任務是逃出萬靈城，至於天鏡，讓其它大宗先頭疼。”
角老大喳喳眼睛，露出一絲笑意：“好，老弟反應快，不用我們出麵，陳宗、雲宗先受不了，肯定會向昆侖島提出抗議，哈哈，金老大再壓長老會，那些老家夥在不讓步的話，昆侖島將成為眾矢之的。”
金拳翻了翻眼睛，不知是哭還是笑。
再這場大亂中，昆侖島保持中立，盡管金拳等四大巨人加入天葉宗，受到各宗的攻擊，但是金老大始終沒有抗議，態度比較反常。
其實浩然非常理解，五島地位相當，目前昆侖島的實力卻最弱，宗主隻是一個飛靈，沒有資格參加爭霸，當然，巨人的厲害人所共知，而且巨人的靈器天下聞名，沒有人傻乎乎的主動挑釁。
如果昆侖島以調查天鏡的理由介入萬靈城，對浩然來說相當有利，表麵還是中立，無形中保護天葉宗，關鍵是龍虎山，帝澤天不會讓金老大深入調查，昆侖島很難查個水落石出。
“哧！”雲夢回符了。
金拳、角老大滿臉期盼，浩然晃了晃飛符，笑道：“大長老一切安好，有驚無險，到處現身，那些家夥正在萬靈城東部搜索，忙的不可開交。”
角老大揚揚眉頭，道：“不要太樂觀，我們抓緊時間，那些老狐狸都不是善類，小小障眼法瞞不了多久。”
浩然心中一凜，角老大言之有理，隻要有一家醒悟過來，大家就難以逃出萬靈城。
雲夢的策略顯著，一個月後，百萬大軍順利到達最後一座基地，也就是萬靈城邊界，過了萬靈城便是野豬嶺，兩者有一條寬達百裏的界河，名叫萬靈江。
眾人精神振奮，逃出萬靈城，意味著危險減少大半，再向北沒有太強的門派，大部隊可直通大草原。
火日午時，第一批弟子升高，萬裏雲向北急馳而去。
突然間，浩然臉色一變，停止飛行，歎道：“諸位老哥，我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