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行走江湖,有些手段還是要的。”
好像看出了洛塵的想法,鄭小六對洛塵笑道。
洛塵笑了笑,又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嗬嗬!”
鄭小六見狀,笑著轉過頭,準備對老人進行詢問。
可就在這時。
突然!
“呃……”
“嘩……”
“嘭……”
老人徒然停止了壓抑著的歇斯底裏的笑聲,櫃台外麵躺在一片狼藉木頭中的荊八突然暴起,撞破旁邊的木窗,逃了出去。
三個聲音,幾乎同時發出。洛塵轉過頭看去時,荊八正從外麵的地上爬起來,向遠處逃去。
洛塵快速地回過頭來看著老人,隻見老人臉色發紫,嘴裏不停地冒著黑血,隻一會兒就沒了生息,死狀與荊九一般無二。
“是隱殺門專有的隱殺毒,那個男子剛剛射來的。”
鄭小六咽了口唾沫,指著老人脖子上一根毫毛細的毒針,對洛塵說道。如果剛剛這跟細針是射向他,那現在死的就是他了,鄭小六頓時冷汗淋漓。
“嗯!”
洛塵點了點頭,細針射向老人的時候,他就感知到了,但他看到老人這個樣子,知道老人是不會開口了,所以就沒出手,而且荊八逃走的時候,他也沒有去阻止,因為他心中另有打算。
“哐當!”
就在這時,暈倒在門後的小二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跳起身來,摔門而逃。
看了一眼逃出門外的小二,洛塵轉過頭對鄭小六道:“你去抓那個小二,我去追那個中年男子。”
說完,不待鄭小六回應,洛塵躍出櫃台,從荊八撞開的破窗一閃而出。
鄭小六見狀,也不遲疑,出了當鋪門,向人群中的小二追去。
出了當鋪,洛塵來到街上。此時,天色已漸黑,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
洛塵放開感知力,在街邊一條無人的小巷子中感知到了荊八的存在。於是,並不著急,慢慢地向那條小巷子中走去。
此時的荊八,正背靠在小巷子中的牆上,喘著粗氣。剛剛暴起殺人,又急忙逃跑,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再加上身上的傷,讓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又喘了兩口粗氣,荊八心有餘悸地低頭看了眼胸口上的傷,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用玄鐵鍛造的寶劍,竟然會被洛塵如此輕易的一斬而斷,一時大意,差點讓他身死。
不敢久留,荊八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藥粉撒在傷口上,然後在衣服下擺扯了塊布把傷口稍微包紮了一下,就繼續往小巷子裏跑去。
而在後麵,感知著這一切的洛塵,笑了笑,不緊不慢地繼續跟著。
荊八在網狀的小巷子中穿來穿去,時不時的轉過頭,注意著後麵的情況。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確定無人跟蹤後,荊八一頭紮進城西南的平民區,又走過幾條髒亂的小巷後,在偏僻處一間破敗不堪的小院停了下來。
轉過頭,看了看左右無人,荊八在小院的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
一會兒過去,無人開門,荊九又敲了幾下門。如此反複,直到第三次,小院中才亮起微弱的燈光。
接著,小院木門從裏麵拉開一小半,一個滿臉褶皺,頭發灰白稀疏,蓋住著半張臉,手持拐杖,佝僂著背的老嫗出現在了門後。
老嫗看著雖垂垂老矣,但認真望去,卻氣息強大,已然也是一名二流後期境界的武者。
“是你?你怎麽來這了……”
如小刀劃玻璃的聲音從老嫗口中發出,老嫗好像沒有看到荊八身上的傷,露出來的一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荊八的眼睛。
“我被人傷了,過來躲一下。”
荊八邊說著,邊不自覺地扯了下嘴角,歪了下脖子,以緩解因為聽到老嫗的聲音帶來的不適。
老嫗聞言,眼睛從荊八臉上移開,看了眼荊八身上的傷後,側身讓開一個位置:“進來吧!”
“嗯!”
荊八瞟了一眼左右,然後走進了小院。
老嫗伸出頭,看了一眼附近後,關上了小院門。
而在小院對麵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看著這一切的洛塵,從樹上縱身躍下,腳一點地,掠向小院,然後一點院牆,飄上了小院的屋頂,隱身在了一陰暗處。
小院中的一房間內,老嫗重新幫荊八處理了一下傷口後,邊收拾著東西,邊問道:
“你堂堂門內排名第八的殺手,誰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一個少年。”
荊八苦澀著說著,又撮了一下牙花子,雖然聽多了老嫗的聲音,但荊八還是感覺一陣不適,不過現在寄人籬下,隻能暫且忍著。
“少年?什麽少年?”
老嫗一愣,停下手中的活,詫異地看著荊八。
“荊九的那個任務目標。”
荊八神色莫名,輕聲道。
“荊九?”
老嫗皺了皺眉:“你今天才到武威城,就有了荊九的下落?”
“嗯!”
荊八點了點頭:“荊九任務失敗,死了!今天那個少年找上據點來,把據點給點了,把我也給打傷了。”
“據點被點了?”
老嫗震驚地看著荊八,急聲道:“那趙老頭呢?”
“死了!”
荊八眼神暗淡,聲音低沉:“那個洛塵對他嚴刑逼供,要他說出發布任務的人,我不忍看他再受罪,把他殺了。”
“什麽?”
老嫗死死地盯著荊八,聲音如同磨盤碾著碎玻璃:“你竟然殺了趙老頭?”
突聞如此聲音,隱身房頂暗處的洛塵頓時皺起了眉頭。之前老嫗的聲音洛塵尚能忍受,但這次,洛塵的牙齒也是一陣發酸。
荊八扭動了一下身體,努力忍受著老嫗的聲音帶來的不適,解釋道:“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的,我殺了他,他還能少受點罪。況且他已被抓,為了避免泄密,宗門的規定你也是知道的。”
“哼!”
老嫗的聲音依舊:“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該殺他,而是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不是不救,實在是沒辦法。”
荊八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這個樣子連自保都成問題,你說我還能救得出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