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監控都查過了,剛剛停電的時候,整個依頓莊園的監控都處於黑屏模式,直到……這會兒才恢複過來。會場上發生的事……沒有拍攝到……”負責監控室的人小心翼翼的報告。
戰瑾煵沒有想到對方會那麽厲害,他安排了那麽多保鏢都沒有辦法將他給抓住,是他太低估對手,還是太自以為是了呢?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任憑對方長著翅膀那也難飛出他的手掌心。可惜百密終還是有一疏。
童居的幾個孩子,一直等著戰瑾煵回家吃飯,中午他沒有準時回去,晚上到了九點也還沒有回來,這讓他們感到十分的失望。他放他們鴿子了,一點信用都不守。
林筱樂隻能盡量安慰孩子們的情緒,整整一天在她的腦子裏都隻有兩個問題,一是關於那幅油彩畫,二是克約漢限量的畫筆。畫筆是什麽樣的她還見過,可是那幅油彩畫中具體畫的是什麽東西呢?世界之大她要上哪裏去找啊?
如果這兩樣東西無法找到,她就永遠都無法解開謎團了。這絕對與父親的死,以及她的身世有關係吧?
某棟別墅裏陰森森的氣氛,讓人感覺骨子裏都透露著寒冷的。別墅四周都有黑衣保鏢站崗,大門口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急切的跑進別墅,進入其中一間昏暗的屋子裏。
“主人。”男人恭敬的俯身垂著腦袋,全程沒敢抬一下腦袋。“按照主人的吩咐,東西都送了出去。戰瑾煵和時鈞昊都去了拍賣會場,不過那條手鏈他們並沒有得手。”
“如果能夠如此輕意就得手,還怎麽做戰瑾煵的對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沒有任何人能夠忤逆我。”
屋子裏的那個男人背著身體,口中散發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嘶啞與蒼老,進入人的耳朵裏好似鬼魅一般冷得發寒。
“主人英明,他以為隻會依靠他,熟不知他僅僅隻是主人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敢違背主人,就等同是一枚棄子,棄子的下場往往都隻有一個結果。”男人恭敬的恭維著自己的主子。
“誰死都無所謂,但那個人不行。”
“屬下明白……啊……”
“啪”的一聲,不等那個男人把話說完,身體就被踹飛在牆壁上。
“主人。”他吃力的爬起身來,用手捂著疼痛的身體,老實的跪在地上。
“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在戰瑾煵的身上再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就先去陪葬吧。”
“是主人,屬下一定盡快辦好。”
戰瑾煵回到童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幾個孩子等不到他,林筱樂給他們講著故事,沒多久就睡著了。
林筱樂剛剛躺在自己的**準備睡覺,卻聽到樓下客廳裏有動靜,她為可兒蓋好被子,然後起身下樓。
客廳裏沒有開燈,傭人們也早就在偏院休息。院子裏的燈光照射在客廳裏,昏暗的光線讓她可以意識到癱坐在沙發的男人正是戰瑾煵。
林筱樂走到客廳,將客廳裏的燈開關打開。
“別。”強烈的燈光讓戰瑾煵顯得相當的反感,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擋著自己的視線,口中還說了一個反對之字。
聞言,林筱樂趕緊把燈關掉,她不知道戰瑾煵是怎麽了,不過通過燈光,僅僅隻是那麽幾秒鍾,她卻看到了戰瑾煵臉上的不適。
“今天……公司裏很忙嗎?”她沿著沙發走到茶幾邊,盡管客廳裏的光線很弱,可是戰瑾煵呆在沙發上的樣子,她還是可以看到的。
他似乎很累,整個身體都窩在了沙發裏,修長的手臂隨意的搭放在沙發的邊沿,猶如無骨的活死人。
林筱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戰瑾煵,他是那麽的強大,自信,好像全世界的難題都難不住他,可此時此刻的他整個人都像被瓦解了一樣,他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麽?
“那你早點休息吧,孩子們沒有等到你就先睡了。”林筱樂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才好,她對他輕聲的說了一句,轉身準備上樓。
“你可以坐下來陪陪我嗎?”
她放在側身的手,突然被戰瑾煵的手一把給抓住,他的手有些涼,沒有往常那麽的溫暖。
“嗯。”她後退一步直接坐在他的身邊。
他真的太累了,累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左胸處那顆心。
他的腦袋枕在林筱樂的肩頭,身體實在是無力,沉重的腦袋沿著她的手臂倒了下去,枕在了她的腿上。
林筱樂有點震驚,戰瑾煵的舉止太過反常了。
他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兒,將臉頰埋在她的腹部,雙手緊緊的環抱著她的腰身,那感覺就仿佛是在尋找著安全感,他是一個溺水的人,林筱樂就是他的浮萍,一棵唯一能夠救下他的稻草,隻要他緊緊的抓著她,抱著她,他就會得救的。
“是不是在公司裏遇到什麽麻煩了?”她能夠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了。
“如果是的話,那就好了。”他的語氣很沉重,言辭還帶著無比的哽咽。
如果是公司裏的事,他也就不會這樣了。在商界上他戰瑾煵就從來沒有輸過,他想要拿下的項目,想要合作的合作夥,隻要是他想,他就有辦法讓對方向他妥協,甚至是親自上門來求著他合夥。
可是眼下遇到的麻煩是他的家人,而且還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的至親。
時鈞昊對他的怨念很深,別看那個家夥平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有時候還一口一個小舅舅,一個長輩的恭順叫著。又有幾個人真正的了解時鈞昊的內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能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
聽戰瑾煵的話似乎並不是因為公司裏的事吧。
她看似很了解戰瑾煵,可是真的要問她了解他什麽的時候,她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好像他們倆之間除了擁有六個孩子,別的什麽都沒有。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他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恨為什麽活著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呢?如果當初去的人是我不是她的話,那麽她就不會死了……他說得沒錯,都是因為我,我就是一個連刀都不需要拿的劊子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