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樂回頭看著戰瑾煵,那目光仿佛在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戰瑾煵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這不是甩給林筱樂看的。而是對跪著的那個女人嫉惡如仇,更對林筱樂這泛濫的同情心擔憂。

“她挺可憐的,她的眼睛也已經瞎……”了。

“是可憐,但比起快死的人,她要幸運很多。所以你偶爾也會選擇救快死的人。”戰瑾煵強勢的打斷她的話,語落之後也不管她,高傲的邁向院子前的大門。

“什麽呀?我又怎麽了嘛?”她跟丈二的和尚一樣摸不著頭腦。仔細回味了一下他的話,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又把話題峰回路轉的繞回去了,那個快死掉的人不是指紀宗雲是什麽呢?說來說去還是怪她臉上那個屬於紀宗雲的血吻。

完蛋了啦,小氣鬼戰大少怕是要一輩子都記住這一點了。

紀家老宅大門口,一輛寶藍色的卡宴停下,車上的司機和傭人立刻下車。先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輪椅,緊接著攙扶著車上的人下來。

“老公,你等等我……”林筱樂緊追著前麵的戰瑾煵。

戰瑾煵沒有跑,但那雙傲人的大長腿占領了很強的優勢。林筱樂如果不跑的話,根本就無法追上她。

“慢點,老子身體虛弱得很,千萬不要造成二次傷害了。”紀宗雲吩咐著攙扶他的傭人和司機。“把輪椅推過來一點,我這腿根本就走不了路。”

“紀宗雲。”跑到門口的林筱樂,看著剛坐上輪椅的男人,下意識的叫喊了一聲。

“嗬嗬,女神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紀宗雲一看到林筱樂,就忽略掉了身體的虛弱,更重要的是他得在自己女神的麵前,表露出一個七尺男兒的氣概來。

他將攙扶著他的傭人和司機推開,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霸氣又興奮的朝著林筱樂跑過去。隻是帥不過三秒的他,隻跑了幾步腳不小心踩到門口的石子,整個人都踉蹌的蹣跚了一下,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啊……”

戰瑾煵擔心紀宗雲傷著林筱樂,箭步邁到她的跟前,剛好摔成狗吃屎的紀宗雲趴在了他的腳下。

“還沒過年呢,拜爺爺,爺爺也不會給你一分錢。”戰瑾煵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紀宗雲,什麽是無敵的王者,什麽又是無助弱小的奴仆,這就是最好的對比。

“撲哧。”

此話從戰瑾煵的口中,一本正經且又淡漠的說出來,硬是把林筱樂給憋笑了。若不笑出來真怕會憋出內傷。

“你們還愣著幹嘛?過來攙扶老子啊。”紀宗雲趴在地上十分狼狽,奈何身體沒有力道,又隻能夠嗬斥傭人過來幫忙。

原來在戰瑾煵看到林筱樂臉上那個血吻痕時,就已經安排人對紀宗雲下手了。他的命是救了回來,但在這短短的幾天日子裏,他卻一點都不好過,不是上吐就是下瀉。連同晚上想睡覺,都是夜不能眠的。

“少爺,你怎麽樣啊?”傭人把地上的紀宗雲扶起來,為他拍掉身上的灰塵。

“我……我沒事兒。”紀宗雲站直身體後,再一次把傭人推開。站立的力氣他還是有的,他挺了挺胸膛,表露出自己的男子氣概,絕對不能在女神麵前丟了臉了。可實際上他的臉已經丟完了。“你當我爺爺還嫩著點吧?”他衝著戰瑾煵叫囂一句,緊接著朝著左邊的林筱樂邁近一步,嬉皮笑臉的說:“女神我現在沒事了,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話嗎?”

“看你的樣子不像沒事的人,你還是回家躺著休息吧。”林筱樂對著他揮了揮手。

“我一見到你就好得很呢……啊……”紀宗雲正想伸手去握林筱樂的手,不料旁邊的戰瑾煵強勢的攥著他的手臂,‘卡吱’一聲林筱樂仿佛都聽到了骨節作響的聲音了。

“他還是病人,你對他下手輕點吧。”林筱樂拉著戰瑾煵的手阻止。可是戰瑾煵的臉色卻比剛剛還要陰沉。“老公,孩子們想你了,你不準備立刻回家嗎?”她向他服軟。

聞言,戰瑾煵才鬆開自己的手,繼而接過汪淨祥遞過來的紙濕紙巾,嫌棄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女神,我還記得你那天答應我說,如果我們倆都能活著出來,你就讓我做孩子們的爹……”紀宗雲揉了揉疼痛的手臂,口中的言辭依舊不經過大腦,口無遮攔的說著。此話一出,他剛好對上戰瑾煵那雙冷酷的眸子,嚇得立刻改口:“後爹,對是後爹。”他想了想不太對勁兒。“是幹爹!”

“啪”的一聲,紀宗雲左腳一軟,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那是被戰瑾煵踹跪下去的。

“我兒子女兒有親爹,至於後爹和幹爹的什麽的,全部都不需要。你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說吧。”林筱樂聽著那聲音都感覺疼,她乖巧的環抱著戰瑾煵的手臂,趕緊和他一起上那輛至尊的座駕。也算是為紀宗雲積福保小命了。

“女神,我……咳咳,我絕對不會罷休,我對你的愛日月可鑒,天地可證,我會追你到……地老天荒的。”他憋了一臉的內傷,滿臉通紅,直到戰瑾煵的車子行駛離開,他才放下最後一絲尊嚴倒在了地上。

林筱樂在上車之前,故意問汪淨祥要了一張濕紙巾,為了在戰瑾煵的麵前賣乖,上車之後溫柔的為他擦拭著手。

“這手上有味兒,把我家老公都給薰了。一定得好好的擦擦,我不是跟你們強調過了嘛,不要什麽三流九等的人,都讓他們靠近我老公。我老公他的潔癖雖然不是很重,但對於男人身上的味兒,他是最抗拒的了。

真是的,什麽人呀,還想當我孩子的爹,也不買張鏡子好好的瞧瞧自己那熊樣兒……”

林筱樂劈裏啪啦說個沒完,字字句句都彰顯著對紀家兄弟二人的嫌棄,以及對戰瑾煵的愛意。

“說完了嗎?”戰瑾煵隻覺得自己的耳朵邊蚊子嗡嗡的在叫喚。

“老公,對不起。”她知道千言萬語,那也比不上這句真誠的道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