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都是關押窮凶極惡之人,戰瑾煵擔心林筱樂的安危,隻能打電話向璃求助。
“進去吧,給你十分鍾。”
送飯的兩名男人,把其中一道門打開後。示意著門口的宮景雪。
“謝謝。”
宮景雪邁進監獄裏,隻見破爛不堪的被褥上,正躺著那個對於她來說無比熟悉的中年男人。
他蜷縮著身子,旁邊的地上還放著他早上吃過飯的碗。空氣中蔓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以及惡心的酸臭味兒。
或許是那個男人聽到了腳步聲,所以他才本能的翻身坐起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才送來午餐嗎?是想把我活活餓死……”是不是?
他在看到對麵的身影後,口中未說完的話,本能的哽咽了回去。
為了掩飾自己,他下意識的用雙手擋著臉。並背過身緊依靠在牆壁上。
宮景雪看著他原本清澈的眸子,刹那間凝聚起晶瑩的淚水。
“爸爸……”她哽咽的叫喊一聲。
“你是誰?誰是你爸爸,滾,滾出去。”宮品宗胡亂的嗬斥。
他已經被關在這裏半個月了,從那天常王叛亂開始起,就被抓住關押在這個地方。
不修邊幅,蓬頭垢麵,衣衫殘破。這樣的老男人,哪裏還像是宮氏集團威風凜凜的老董事長啊。
“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江國這個地方?你聯合起常王一起傷害小舅舅?害了他們戰家呀?”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讓你滾,滾出去你聽不見嗎?”
宮品宗一再咆哮。
事情敗落,他已無顏麵再麵對自己的子女。
“宮家和戰家雖然不是世家,但哥哥和小舅舅的相識,卻是你一手安排介紹的。
戰家對我們宮家那麽好,每一次宮家的事業遇到危機,戰瑾煵都會第一時間對我們伸出援手。
隻要戰氏集團在,我們宮家在瑞城那個地界就不會受到欺負。
這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你告訴我,給我一個理會,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們呀?”
宮景雪想要親耳聽到父親給她的答案,隻因她的心裏已經猜測到了些事。她不想承認,不想麵對。
走廊外麵林筱樂來到了門口,裏麵宮景雪對宮品宗的質問聲,隱約傳了出來。
她沒有推門進去,隻是愣站在門口。
“你想要知道為什麽是不是?”宮品宗似乎豁出去了,他將掩飾臉頰的手放下去。身體猛然蹭起來,大聲的嗬斥:“好,我告訴你。
就因為他們戰家處處壓我們宮家一頭,不管是我,還是你哥哥多麽的努力,都無法超越戰家在瑞城的實力。
我宮品宗在商界戎馬一生,豈能被他一個毛頭小子一直壓在頭上?
我要讓宮家的事業,成為整個瑞城的龍頭。
不……不僅僅是瑞城,而是全世界。
誰敢妨礙我,阻止我的計劃,那麽便是擋我者死。”
“……”宮景雪聽著父親的話,眸子裏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接二連三的滑落臉頰。
“如果你和你哥哥都能爭氣一點,像戰瑾煵一樣學習。學會狠心,冷酷的話。我也不會有今天。
都是你們害的,我怎麽會生出你們這種懦弱無能的兒女?簡直把我宮品宗的臉都丟盡了。”
宮品宗將心裏的憤怒,以及不甘,全部都發泄在宮景雪的身上。
“為了利益,為了你的宏圖霸業,你不惜犧牲別人的生命是嗎?”
“成功之路,怎能少得了血雨腥風?做大事者,何需那麽多小節?
他們應該對此而感到榮幸,畢竟他們對我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
“哪怕是犧牲你的親弟弟,犧牲你的親生女兒,那也無所謂嗎?”宮景雪傷心欲絕的反問於他。
這話令宮品宗懵了,他沒想到平日裏如此單純的女兒,居然還會知道這些。
宮景雪之前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她不是一個傻子。在宮家以及戰家的身上發生了那麽多事。
她隻需要稍微聰明一點,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連串起來。
她記得哥哥的書房裏,有一份來自於二叔宮品海的書信。
這都什麽年代了,親自寫書信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得到的。
宮品海生平酷愛書法,所以才會有寫書信的習慣。不僅如此,他還有自己的印章。
他人已死,他的印章卻還能蓋於書信,以及文件之上。
“我……我沒想過會把事情弄成這樣。這一切全部都是你們逼我的,你二叔的死……那隻是一個意外,是他自己不聽我的話。
非要擅自行動,我不想對他做那種事。
就像你非得幫林筱樂,非要去那個海邊的度假酒店一樣。
你要是安安分分在家裏做你的宮家大小姐,哪裏都不去的話。那場火又怎麽會傷得了你。
你又怎麽會失憶?更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直到現在宮品宗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認為全部都是別人不對。
“……”
宮景雪麵對這樣的父親,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親弟弟,親生女兒,在他的麵前,他都可以如此冷酷無情。對於他們的生死毫不在乎,這種父親實在是太陌生了。
她寧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也不願意聽到他親口講出這些話。
“景雪,我的好女兒。”宮品宗突然向宮景雪走近,雙手握著她的手臂。“爸爸知道你擔心我,所以特意來這裏救我出去的是不是?
外麵現在是不是沒有人看守了?你要帶我離開這裏對嗎?
隻要爸爸離開這個鬼地方,以我在外麵壟斷的商業,以及我的勢力。誰也沒辦法傷得了我的。
大不了……我們宮家的事業,全部都搬去別的地方,我們不在瑞城住了。
再給我一些時間,總有一天我還會東山再起。將屬於我的一切全部都奪回來……”
“夠了。”她憤怒的推開他。“直到現在你還在想著這些。
什麽奪回來?那本就不屬於我們,為何你非要想著去搶奪別人的什麽呢?
我是不會幫你的,就算真的回到了瑞城。我也會讓小舅舅把宮家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捐出去的。”
“啪”的一聲,宮品宗一巴掌打在宮景雪的臉上。
“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吃裏扒外的女兒呀?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在眾多人的血與骨之上爬起來。
你竟然想要壞敗我的一切?
我把你生下來有什麽用?早知道當初就不要你了。
要不是你的話,我的計劃怎麽會落空?就是顧念著這狗屁的親情,才會令我被璃那個賤人抓入這裏。”
“死不悔改。”
林筱樂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從外麵推門走進來。
“一個連血親都不顧的男人,卻還想要利用血親做事。你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為無恥之人。”
林筱樂憤怒的嗬斥。
“你把這個賤人也帶來了?”宮品宗憎恨的盯著自己的女兒。“你可是我的親生女兒呀,你為什麽非要跟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
早知道你是江欣婉的孽種,我豈會讓你活到現在。讓你破壞常王的計劃?”
“世界上沒有早知道,宮品宗你勢必得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就在江國的監獄裏度過餘生吧,免得你再在外麵去胡作非為。”
林筱樂麵對宮品宗這張嘴臉,感覺實在是太惡心了。
說什麽也不會再讓他活著離開這裏。
“是嗎?”宮品宗突然一把將宮景雪抓過去,還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枝生了鐵鏽的釘子,用力的抵觸在宮景雪的脖子上。“讓開,放我出去。”
“宮品宗你要做什麽?”
林筱樂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已經發指到了這種地步。
“連同親生女兒都要挾持,你比畜生都不如。趕緊把景雪放了。”
宮品宗原本隻是試探林筱樂而已,此時見她如此緊張宮景雪,心裏的想法頓時得逞了。
這些所謂的聖人,善良的人。優柔寡斷就是他們最大的致命弱點。
“想要我把她放了,好呀,那就讓我離開這裏。否則的話,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我可是一個嗜血之徒,把我逼急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嗬嗬……”宮景雪任由自己的父親挾持,她卻忍不住發出了陣陣冷笑。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卻連虎都不如。他真想殺了她嗎?以她的命來換取他的平安?
“你別笑,爸爸也是被迫無奈的。你也不想爸爸一輩子都關在這裏吧?
就當是……”宮品宗在宮景雪的耳邊,冷漠的說:“你身為爸爸的女兒,最後再為爸爸做一件事好嗎?
爸爸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傷害你,我們現在隻是做做樣子,你一定得幫爸爸。”
這個口口聲聲自稱是她‘爸爸’的男人,此時此刻卻用生了鏽的鐵釘,一直抵觸著她的脖子。
他所用的力道,幾乎頃刻間就可以把她整個脖子都給戳穿。
這樣的爸爸為何會是她的?
“走,跟我走呀。”宮品宗挾持著宮景雪,強行繞過林筱樂的身體走出牢房。
“景雪。”林筱樂擔憂的叫喊。
“宮品宗。”
走廊外麵戰瑾煵冷冷的叫喊著他。
“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哪怕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在乎。大不了今天我們父女二人就一起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