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09 漸起隔閡
回來之後,金澤旻越發感到不安,剛才那股熟悉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個人的味道。安可,是你嗎?他不敢置信自己的猜測。
“怎麽了?還在想跟雪兒一起的女人?”曉鷗見他心神不寧,連忙倒了一杯茶給他,“喝一點暖暖身子。”
澤旻接過茶杯,輕輕吹開漂浮在上麵的茶葉,然後抿一口熱乎的茶水,身子果然熱多了。“老婆,雪兒說那個人是她小學同學,可是我總覺得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很害怕,好像怕我發現,怕我遇見。”他不斷回想著江雪的表情,“不行,我得給帆宇打個電話,他作丈夫的理應關心妻子的安危。”
“嗯,那你提醒他一下…我去幫我爸整理下床鋪。”曉鷗找了個很好的借口溜走了,關於林帆宇的事情,她不想過多關心,哪怕隻是一點。
澤旻理解地點頭,掏出手機走到角落裏打電話。
曉鷗一邊幫父親整理床鋪,一邊建議著,“爸,你在這裏多住幾天,我也好照顧你啊,不然你在家一個人我會更擔心。”
汪洪麵朝窗外,雙手交握放在身後,“你是為了讓帆宇死心才這麽快答應澤旻結婚的吧!”身體還很虛弱的父親字字鏗鏘有力。
曉鷗停頓了三秒鍾,然後一邊繼續做接下來的動作,一邊輕鬆地說,“爸,您多心了。”
“知女莫若夫,曉鷗,你心裏想什麽我都知道。”汪洪歎著氣,他再次見到林帆宇那一刻起就有了這種想法,剛才遇到江雪更加確定了,“丈夫為了救前女友而冷落了妻子,妻子反而毫不介意,這是一種假裝的大方。”薑還是老的辣,汪洪一語道破。
曉鷗想解釋,可是難道跟父親說自己是為了幫莎莎隱瞞劈腿的事才向澤旻妥協?那麽,是不是連帶澤旻家裏的事,還有莎莎對自己做的錯事也會一並說出來?這些事情都是連著一起的,父親是過來人,隨時都會聽出破綻。於是,她隻好承認,故意說得含糊其辭,“爸,有些事情不要說得太明白,這樣對大家都好。”
這句話正好跑進了剛走到房門口的澤旻耳裏,他下意識停下腳步,不前進也不後退。人是一種敏感的動物,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潛意識裏都會認為在背後聽到的話才更真心,他發誓不是故意要偷聽,但就是這種潛意識在默默地作祟。
“可我看帆宇還是很關心你啊,誰會無緣無故放下工作放下家裏,還大半夜地把你送回來?”
“爸,你別說這些,澤旻在外麵呢!”曉鷗壓低了聲音,順著這個源頭說下去,“你也看到帆宇的老婆了,她是一個很單純很善良的女孩,過去的三年裏一直陪在帆宇身邊。而且他們本來也有結婚的打算,我不想因為過去的事情影響他們的感情,更不想帆宇再因為我而受半點傷害。”曉鷗低下頭,刻意避開父親探究的眼神,“以前是我騙了他,現在也沒資格去搶人家的幸福,而且澤旻對我很好,我應該知足。”
汪洪聽了,隻是點點頭,“嗯,我看你們現在也挺好的…”
見父親的態度軟了下來,曉鷗趁機補上一句,“是啊,他比沈弘男好多了,很體貼,也很細心。”
而站在外麵的澤旻聽曉鷗的誇獎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男人最煩的事就是女人拿自己跟前男友作比較,而他的對手還是汪曉鷗的前夫。很明顯,身價地位高人一等的他勝出,可他卻覺得相當諷刺。澤旻又想起跟爺爺吵架的那個晚上,曉鷗和沈弘男親密的照片曆曆在目,他不計較曉鷗的過去,也相信曉鷗的人品,但是任誰看到這些聽到這些都會多心的,身為金家大少的他也不例外。
“鋪好了,爸,你就在這多住幾天,我去準備晚飯了。”
聽到曉鷗的聲音,澤旻連忙轉身走開,雙手緊握成拳,指間的關節也泛著白。
“老公,晚上想吃什麽?”曉鷗一出門就看到了澤旻的背影,她上前摟住他的背,頭探到前麵來,問,“你愛吃什麽?嗬嗬,我好像還不知道也…”
澤旻的眼睛盯著前方,不冷不熱地說,“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我不挑食。”他扳開腰間曉鷗的雙手,徑直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拿起遙控器翻電視。
曉鷗隻是看著他做這一連串的動作,“好吧,別到時候嫌棄哦~”她一聳肩膀,轉身走進廚房,全然不知道她的丈夫對自己的信任已經開始動搖。
晚上,令她更為費解的是,澤旻第一次背對著她睡。她忍不住用胳膊輕推澤旻的腰際,“老公,睡著了嗎?”
“嗯…”
“你怎麽了?從墓地回來就悶悶不樂的,是因為那個蒙麵的女人?”曉鷗猜測著,她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麽原因。
澤旻的話帶著濃濃的困意,“沒有,我隻是很累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他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精神再好的人都會有累的時候。
聽他這麽說,曉鷗自然是相信的,也許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了,“那好吧,明天一起去吧。老公晚安。”
“晚安…”
曉鷗一夜沒睡著,澤旻雖然以前也耍過手段逼她就範,或是霸道或是蠻橫,但他一直是一個儒雅的紳士,從結婚到現在幾乎把曉鷗捧在手心。曉鷗也漸漸從逼婚的陰影中走出來,可是今晚卻令她倍感危機,仿佛有一雙手,在無形中拖著澤旻遠離她身邊。
曉鷗翻了個身麵對他的背,眼前熟睡男人的背,像一座大山一樣阻隔了他們之間的交流。她拉了拉棉被,順勢摟住澤旻的腰,不管怎麽樣,她是愛著這個男人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愛上了,而且越來越愛。這一次,她一定不會輕易放手的。
而睡得朦朦朧朧的澤旻隻感覺腰間一緊,可是他依舊沒有轉過身來,他選擇繼續睡覺。
夫妻倆之間慢慢形成了一層隔膜,不能說是誰做得不好或是不夠,也不能說是誰不相信誰,隻是原本的和諧濺起了些許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