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這是咱們最後一次分離

“啪”一聲,萱妍揮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沒出息!我以為你多少也念及一些兄弟情,沒想到你就為了一個女人...陳高宇,你這輩子會死在女人手裏的!”

嘴角傳來刺刺的痛感,萱妍的長指甲劃破了他的臉頰。萱妍有些不忍,她不曾出手打過他。

“宇...”萱妍掰過他受傷的臉,“我是心疼你啊,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就代替不了汪曉鷗?你們經曆過什麽?你們承諾過什麽?”萱妍搖著頭,“你們什麽都沒有過,為什麽你就是對她死性不改?”

陳高宇轉身背對著萱妍,不緊不慢地說,“妍,你不小了,找個人嫁了吧。”

萱妍呆呆地往後退,直到背脊撞上剛硬的牆壁,“嫁人?...嗬嗬,我這種人還嫁得出去嗎?連你都覺得我髒!”

“我沒有。”

“你別否認了,你想什麽我都知道。嗬嗬,也對,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娶一隻雞?...”

陳高宇微微側臉,“你這是在自暴自棄,我並沒有這麽想。回去吧,我想好該怎麽做了,自然會回去!”

“好,金澤旻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沒有父親沒有尊嚴,我照樣活得很瀟灑,我姓陳,不姓金,金家想要現成的兒子沒那麽容易。”

“你太固執了,他都退步了你還嘴硬什麽?!”

“不是嘴硬,這是原則問題!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說完,他往裏走了幾步,毫不留戀地關上了門。

萱妍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我是多管閑事?...可我真的覺得你是因為留著金家的血液才會救他的...”

門裏,金澤旻在曉鷗的阻攔下沒有衝出去,陳高宇的話令他氣憤極了,原來人家根本不屑他的好意。

他舉起拳頭重重地捶打在門上,“我以為他做這麽多事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他的報複他的變態都是為了得到金城,好,那我成全他,可原來,他根本不屑,他是想玉石俱焚!”

曉鷗也聽得明白,淡淡地一笑,“沒發現嗎?你大哥跟你一樣,什麽金錢名利的,也都不屑~”

“既然他不仁,我也可以不義!”澤旻一個激靈,對著曉鷗說,“明天一早,你帶著孩子們離開上海,你們在這裏很危險。他隨時會采取行動,如果他拿你們作要挾,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曉鷗愣著,一時反應不過來,離開上海?要去哪裏?

澤旻伸手一環將曉鷗抱在懷裏,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如果沒了金城,我還有你們,如果沒了你們,我連呼吸都覺得浪費精力。”

“可是...我不想離開你,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我也不想,可是這裏真的很危險,難道你忘了他以前的瘋狂行為?”

曉鷗搖搖頭,她覺得後怕,那種無助的不安和無處不在的焦慮,她再也不想經曆。“很多時候,我寧願你隻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每天朝九晚五,下了班就回家,偶爾也會應酬,周末假期就帶著孩子去公園玩耍。為什麽這種生活我就過不了呢?別人每天都在過這種生活,甚至過得厭煩了,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我一定不會覺得厭煩,就算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我也不會覺得厭煩。”

“會有的,咱們會有的~”澤旻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柔順的頭發披散在曉鷗臉上,遮住了她的雙眸,澤旻寵溺地將青絲捋到腦後,捧起她的臉,用鼻尖輕輕摩擦她的。

這一夜,兩人的心情從沸點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他們懷抱著相互取暖,相互撫慰,陳高宇的態度就像一道沉重冰冷的門,又將雙方阻隔起來。

比起他們,陳高宇是孤獨的,他永遠選擇孤軍奮戰,成功了一人享受,失敗了一人承擔。他也矛盾,他也懷疑,有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比如說莫名其妙地說服金泰虎不要撤股。他想自己當時一定是瘋了,他要金城毀滅才對。

沒了金城,那我的目標就沒了,對,一定是這樣!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大**交纏的兩人誰都不想醒來。曉鷗睫毛閃動,睜開眼睛就看到丈夫柔和的臉盤。他的下巴長出了點點胡渣,曉鷗伸出中指,用指腹輕輕去撫摸,硬硬的,刺刺的。

澤旻依舊閉著眼,翻身抬腿,半個身體架在了曉鷗身上。他覺得這樣很踏實,能感覺到身下曉鷗的心跳和呼吸,也能聽到曉鷗不滿的抱怨和不用力的推卻。

“好重,把腿放下去~~”曉鷗果然埋怨著,“被你壓斷了!”

“嗯...好吧,幾點了?”

曉鷗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六點半,還早。”

澤旻不甘不願地睜開眼,眉間皺起明顯的“川”字,“做早餐給你吃。”

“瞧你那不情願的表情,算啦,我們回家吃就行!”

澤旻起床,套上衣服,“昨天的蛋糕還沒吃,我去拿來~”

他走出房間,打開冰箱拿蛋糕,忽然聽到門外一記關門聲。陳高宇走了,他猜想。

澤旻拿著蛋糕,微微一笑,其實...我比他幸福太多太多了。

曉鷗也出來了,聽到關門聲,問,“要不要找他談談?或許聽你親口說能改變他的心意。”

澤旻搖搖頭,認真起切開蛋糕,遞給她一塊,“吃吧,別浪費了。”

“現在趕緊出去叫住他,談談吧~~”

澤旻自顧自地咬了一口蛋糕,“呆會兒我打個電話給周芸,新加坡不錯,去那裏吧,周芸和沈弘男可以幫忙照顧你們,也可以給浩浩介紹醫生。”他完全是在答非所問。

曉鷗也明白他不回答是在逃避,但眼下,並不是他不想和解,而是陳高宇太過固執。也許,沒有身處其中就很難了解當中滋味,誰又能真正體會陳高宇三十多年來的折磨和痛苦?曉鷗不再堅持,“好吧,去哪裏不重要,對我而言,一個好的安身之所比什麽都重要。”

好的安身之所?!澤旻抱歉地看著曉鷗,他總說會保護她,但每次都讓她流離失所,“老婆,你放心,這是咱們最後一次分離,我保證!”

曉鷗點點頭,她隻有點頭,她隻有站在丈夫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