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太43 你是我的太太
申璿不禁緩緩蹙眉,裴錦程在她麵前突然一下用這樣溫軟的語氣,除非是想跟她上**了。
噗!
他現在這腹背重傷,腿骨都碎了,還想著那些事?
可是看他那眼神,又溫透得很,不染半點情-欲,難道是她亂想了,若不是想跟她親熱,那又是想做什麽才會用這樣的口吻和她說話,感覺手上有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嗯?”
裴錦程自己喊這一聲,隻是隨著口喉裏出來的氣體發出的聲音,並沒有醞釀什麽話要說,或者說,隻是想喊喊她的名字?
思慮須臾,道,“回去G城做全職太太好不好?”
“為什麽?”申璿一下子睜大雙眼,就算回到海城娘家,她也沒有想過一直玩,她已經忙了三年多,一下子叫她歇下來,她會很不習慣。
沒有事情做的感覺,會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裴錦程的心裏一直回旋著林致遠的話,女人做事業很難,猶其是漂亮的女人……
公司他管得過來,很多職位可以高薪聘人,並一定要把自己的太太也陷在裏麵,“我媽媽也是全職太太,你看裴家宅子裏的太太,哪個不是在家裏的?你可以有很多自己的時間,比如旅遊,比如買東西,不好嗎?”
申璿從裴錦程手裏把手抽回來,退了一小步,凝著他的眼神很不友好,她才不要像裴宅裏的那些女人們一樣,她們沒人喜歡她,說話也是冷嘲熱諷,公公婆婆都不喜歡她,她不要天天呆在宅子裏。
“不好!要是你覺得我在你公司上班礙眼,我可以自己弄個公司做。”
男人鳳目睞向女人,看到她眼裏的戒備,她居然把你我分得如此清楚,“那就繼續工作好了,回總公司。”
“遊戲公司不要我管了?”
“去跟你的前未婚夫一起管公司?你覺得合適嗎?”
“那跟工作是兩碼事。”
“你想去那邊工作?”
“做人總要有始有終,我才過去一點業績都沒有做出來,不太像話。”申璿是要強慣了,當時被逼得拿不了地,處處受夾製,她咬著牙轉行,就是不想輸。
骨子裏有些東西明明是很淺弱的,愣是教她在這些逆境中一步步激發了出來。
她曾經從未發現自己原來有這樣多的潛力,像哥哥說的一樣,從未想過她會管理公司,可是她管理了,而且沒有把錦程控股拖垮,雖沒有像做地產那樣盆滿缽滿的令人豔羨,但也是轉行的公司中起步最快最穩提升的。
她很滿足。
這種滿足更是激發了她的鬥誌和事業心。
她跟韓啟陽說,做事要有始有終。
其實她是覺得任何人對任何事都該如此。
這是一種責任心。
跟韓啟陽曾經是不是她的未婚夫沒有關係。
就算現在她和裴錦程離婚了想離開,她手裏有錦程控股的工作沒做完,她一樣會認真完成了才走。
裴錦程又看到了申璿眼裏的水亮,她眼裏的水不是湖水,是鐵水,一冷就硬。
她是個不會溫柔的女人,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璿她染他了。
好好的事,她就是要這樣破壞氣氛。
一直記得他身體好轉之時到公司上班的情形,韓啟陽長相出眾,打扮前衛時尚,屬於電視裏那種吸引少女少婦的花樣美男。
一看到申璿就親熱的喊“小璿子”,勾肩搭背,完全不在乎是不是公共場合,或者那已經是申璿的公司,他們這樣的舉動萬一教別的員工看到,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他的這些想法,韓啟陽的動作語氣和眼神裏完全沒有顧慮,那種親密有些紮眼。
他並非古板的人,現如今的社會,有幾個異性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年輕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友人圈,否則反而顯得不正常。
可是韓啟陽的身份尷尬的擺在那裏,申璿的前任未婚夫。
而申璿從未主動在他麵前提過。
裴錦程望著申璿的眼睛,他的眸潭亦是愈來愈深,清深卻如墨的潭子裏,沙石不見,隻見幽邃如林,他沉吟中眼眸淺淺一眯,很是讚同的點頭。
“嗯,可以,既然你不肯做全職太太,那麽公司我也不聘別的副總了,總歸是你對公司的運營熟,我也放心。正好下個月開始我要一門心思撲到水上樂園的事情上,而且聽說政aa府要在市中心建一個地標性建築物,還配大廣場,是G城最集中的購物娛樂中心,我想把這個項目吃下來,你要管遊戲公司就管,但是總公司以前的工作,你也要兼起來,我恐怕沒什麽時間管這些,你吃不吃得消?”
申璿一邊點頭,一邊發愣,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女人的更年期,反應遲鈍還是怎麽的,這樣的話,她還要到總公司上班?像以前一樣,隻能韓啟陽到總公司開會?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
但裴錦程說的話,又沒有一點破綻,她愣是聽不出來哪裏有不對,但又覺得自己在被他牽著鼻子走,明明有這樣的感覺,想要退,又沒有理由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這樣是什麽意思?”裴錦程沉斂著目光鎖著申璿,難道她想推脫?硬要去網遊公司?
若是那樣,可別怪他要她做個真正的全職太太!
申璿“哦”了一聲,“回去再交接一次吧,反正我在網遊公司也沒開始工作,應該隻是走個過場。”
裴錦程心下略有一鬆,抬手微一傾身要去拉申璿,哪知這樣的動作卻是做了力所不能及事,腹上傷口一壓,疼得他“噝”的一聲皺了眉眼。
這一聲出來,半空中的手已經收回,“呼”了一聲,頭往後一仰,又躺靠在了床板上,申璿見狀一步去扶住他的肩,掀開被子查看,“是不是壓到傷口了?你亂動什麽?活該!死逞能!”
裴錦程偏頭瞪了她一眼,她還好意思抱怨他,誰叫她站得離他那麽遠!
裴錦程要出院的事並沒有正式通知白珊,白珊沒有進裴家的門,並非他的太太,他沒必要事事匯報。
申璿也想著這一行怕是要清靜些了。至少裴錦程沒有通知白珊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保全了她的麵子。
裴錦程雖然沒有通知白珊,並不代表白珊不會不請自來。
當白珊知道裴錦程要出院的時候,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看到申璿和小英在房間裏收拾,申璿又急著去找醫生弄病曆。
小英把裴錦程幹了的衣物收起來。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她要幹的事,她隻能陪在裴錦程的身邊,“錦程,這樣多危險,你都還不能下床,背上的傷口怎麽辦?你的小腿石膏都沒有拆,從這邊到G城那麽遠。”
白珊滿是憂慮,“怎麽也要再養幾天啊,一個星期總是要的啊。”
申璿推門已經進來,手中拿著從醫生那裏整理好的病曆,又拿了所有的B超件,CT照,以及需要轉院的詳細說明,看到白珊握著裴錦程的手。
她目光幽淡,不露情緒,“白小姐,這邊的空氣並不好,現在手術基本已經做過,你不用擔心,而且等會有推床直接進電梯,出了院,床直接抬上醫院提供的車送到機場,再送上私人飛機。”
申璿說著拉開了包,把病曆裝進去,“隻不過相當於給錦程換了個病房,回到G城,我們更方便照顧他,裴家有資曆很深的醫生,錦程不用住在醫院裏,也可以得到私立醫院的照料,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事,科技這麽發達,錦程受不了苦。”
申璿字字清晰冷靜,冷靜到近乎無情,裴錦程看著申璿字字如珠落盤的說話節奏,心裏異樣如羽指過,有些計較,即使事實都如她所說,可是他的太太,他希望聽到她嘴裏的另外一種表述。
他凝著申璿,“小珊也是關心則亂,你何必跟她計較?”
白珊已經被申璿說得有些無地自容,比起申璿的冷靜,她有些跟不上節奏。
麵對申璿,白珊很無力,白立偉跟她說要忍耐,不要跟申璿頂撞,裴家不比別的人家,大房大太太的權利很大,這跟得不得寵沒關係。
手裏的私鑒是娶妾入門的關鍵。
如果大太太不同意,娶妾是不會順利的。
可申璿對她的態度處處夾擊,看似心平氣和,卻處處針對,每次申璿說完一席話,都會把她陷入一種很無能的尷尬境地。
偏偏她真的反駁不了,讓她覺得自己很是弱小。
好在裴錦程此時一句,讓她的尷尬減輕。
申璿看著裴錦程,真想象不出古代的男人是怎麽當老爺的,那麽多老婆是如何處理好這些關係的。
裴錦程是舍不得說白珊一句,隨他嗎?
申璿眼角的似笑非笑帶著一抹淡嘲,裴錦程微斂了眉細細探究,她是在嘲她自己,還是在嘲他?不再說那些了,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申璿亦不想再糾纏,“病曆和B超單都拿完了,我們走吧。”
白珊立即站起來,“我還沒有準備好,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申璿本來要出去叫醫院弄推床時來,哪知白珊提這樣一句,她便回過身睨她一眼,“白小姐不是有私人飛機嗎?”
“……對。”白珊點頭一下。
申璿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問,“你要跟我們一起起飛?登機手續和時間去機場排過了嗎?”
白珊愣然,申璿實在厲害,句句都在拒絕她,她如果一再退讓,就會被申璿釘得死死的,她過來是照顧裴錦程,可是裴錦程一次也沒有輪到她照顧,現在想跟裴錦程一道走,還要被申璿阻攔,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不能再這樣,不能!
白珊再次出來的聲音已經多了兩分堅持,“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走,我可以讓他們開回去,坐錦程的飛機回去,我可以照顧他。”
“可是我們一行同機人員所有的身份信息已經報給機場,並沒有報白小姐的。你知道的,雖然我可以走VIP安檢,但是我們又不是政-要人物,該有的手續還是得齊全的。”
“我馬上去補。”
申璿穿的是休閑套裝,頭發也未綰髻,看起來打扮清春無壓力,可此時她突然一揚下頜,將腕抬起,手腕輕轉,鉑金細帶連著的表麵便轉向了她,看表時,她隻是眼簾低垂,下頜依舊抬著,連肩膀都展挺了一些,突然間出來的女王範兒,震了白珊的感觀。17623099
申璿的聲音冰涼強勢,眼角斜飛,女王氣息滾滾而來,“來得及嗎?飛機五十分鍾後起飛?”
白珊並不知道一個穿休閑裝,未綰職業發髻的女人也能有這樣的氣勢,從骨子裏飄出來的一樣,她一下子怯懦,不知道怎麽回答。
白珊有些求助的看著裴錦程,裴錦程的眼睛還落在申璿身上,看著看著,嘴角都斜斜的勾了起來,鳳眸裏溢染而出的笑意都浮上了眼角眉稍,感受到有人的注視,一偏臉便看見白珊,他溫聲道,“小珊,晚一陣也沒關係,在G城見也是一樣,我回G城也是有急事要處理,其實我想更早十分鍾起飛,可是這邊趕過去也要好一陣了,你也不能丟下一幫你帶過來的人,對吧。”
白珊咬唇,眼淚潸然而落,她不能丟下帶過來的一幫人,他卻要丟下她。
裴立留在D市,他跟申家老爺子需要再了解些情況。更何況申家人說要去G城看裴錦程,晚一天,那麽他便等著走。
所以是申璿和裴錦程回G城。
機場的飛機在裴錦程等人離開醫院兩個小時後起飛。
申璿一直擔心裴錦程知道她騙了白珊會責難他,但他顯然一進了機場就躺在推**睡得很沉,根本無心過問此事。
申璿暗暗鬆了口氣,不怪她不喜歡白珊,雖然她沒有離婚的權利,就算守活寡也沒有資格離婚,但她能減少一次看到白珊,就絕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什麽?
她沒她豁得出去,所以得提防著些。
裴錦程睡在飛機上的真皮**,雖然沒有家裏的大,但比起醫院的推床實在算得上是寬敞舒適了。
申璿坐在沙發上看著雜誌,被裴錦程的聲音叫回了神,“阿璿,過來陪我睡會。”
申璿有些嫌棄這飛機上的休息床,而且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小個子的人,“這床睡兩個人有點擠。”
“我讓你些位置。”裴錦程說著還真挪了一挪,隻不過一用力,就感覺到肚腹的傷口被拉到了。1bWzx。
一皺眉,申璿立即就站了起來,摁住裴錦程,“哎,你真是的,我側著睡。”
申璿睡下,聞到的是男人身上帶著淡淡藥味,昨天的手術,傷口不能碰水,那些消毒水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裏。
側身躺著,這時候倒比平時睡覺拘謹,也不敢靠他太近,可偏偏這休息床又不大,不靠近都不行。
想著他睡的時間可真夠長,從入了機場就一直睡,飛機剛剛平穩飛機五分鍾,他就醒了,也夠了。
她低低思考,他這樣一直醒著,她該如何跟他解釋飛機晚到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臉上的發絲有人輕輕捋走,皮膚上他的指腹,還有修剪整潔的指甲刮過皮膚層,帶來一陣陣的酥-癢,她抬眸望他,看他正偏著頭,眸色溫軟的看著她。
心弦一顫,麵色一紅,亦是心虛,“錦程……”
“嗯。”他淡淡應她一聲,他的臂就在她的頭頂上方,肘支著左手垂在半空,時不時的摸摸她的臉,又碰碰她的鼻子。
“……嗯,飛機……才起機不到二十飛鍾。”
“嗯。”他又是那樣,淡淡的應一聲。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再大的事,該她扛的,絕不藏掖,偏偏這件事讓她這樣心虛,她心一橫,若要教他到了G城再拆穿了,都是要吵的吧?
柔荑如玉,握住他停在她麵頰上的手,捏住,“我跟白珊說飛機五十飛鍾後起飛,實際是兩個小時後……”
申璿的聲音有些小,因為高空的氣壓和螺旋漿的聲音,這時候襯得申璿的聲音更如蚊吟。
裴錦程卻又是一聲,“嗯。”他沒想過她會說出來。
“你嗯什麽?”申璿終是忍不住的聲音大了些。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飛機晚飛?”
“嗯,知道。”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安排飛機起飛五十分鍾前都還沒出門?她不是這樣拖遝的人。
“那你為什麽……”為什麽沒有阻止?
申璿沒有等來裴錦程的憤怒,他反倒輕淺一笑,揚了唇角,雖然現在還是個病號,手掌卻也溫暖有力,撐開她的手掌便一個反握又重新握上她的,捏在手心裏,他拇指的指腹並不粗礪,觸在她的皮膚上,很溫柔,連同他的聲音都是,“你不想和她坐同一架飛機不坐就是了,你那樣說既滿足了你,又給她留了麵子,挺好。”
她突然一睜眼,“你裝睡?”
他笑容更大,“你是我的太太,我總要保全你的顏麵才是……”
她心下一顫!
視線已經有些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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