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一步步拉出幕後黑手!
這個消息於年邁的申老爺子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沒有什麽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讓人痛心的了吧?
不管這兩個兒子在外人眼中是否成器,是否成材,是否難當大任,但是兒子於父親來說,沒有差兒子,隻有親兒子。血始終都濃於水。
老話說得好,沒有不愛兒子的父親。
申老爺子一夜間痛失兩子,倒下後,再次睜開眼睛,躺在**,亦是寡言少語。
一家人連吵鬧都不敢。
申凱經曆過上次礦難及後來的雙規,搭建了不少人脈和關係網,便不再像上次發生礦難時一般怕別人將小事炒大,以至於耽誤他的仕途。
於一家人的悲痛情緒不同,申凱一直都冷靜得近乎無情,他先是第一時間趕到d市處理現場,遺體檢查,又命申璿調錢安撫家屬。利用上次礦難中遇到了人脈,強行把這個消息暫時壓住。畢竟這樣的小礦難,不報道也很正常。
申璿畢竟是女人,對於親人遇難,而且是一連兩個,她還是無法做到像申凱一樣把所有的情緒都封起來,總會忍不住紅眼睛,落眼淚,更不敢在家人麵前哭,生怕惹得他們更傷心。
小型礦難,並沒有鬧到人盡皆知,而這一次,連著幾天不說話的申老爺子遠在海城,打了電話給申凱,“賣礦!”
聽到申老爺子這兩個字後,申凱著手準備資料,讓申璿出麵,賣礦。
申凱的反常舉動讓申璿摸不清楚,兩人都站在d市礦業辦公室裏,“哥!爺爺是氣頭上糊塗了,你也糊塗了嗎?這礦對申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嗎?如果遇上經濟危機,這礦就是座銀行,你不明白嗎?”
申凱食指豎在嘴邊,並不跟申璿爭辯,“小五,登出去,就說我們的礦,要轉出去!”
“我不同意!”
“你必須同意!”
“我要原因!”
申凱看了一眼辦公室,四周打量,而後緩緩道,“原因就是我們申家,再沒有精力來折騰這個!”
申璿這才意識到申凱的眼睛裏一股一股的流光在翻攪,深邃而複雜,那種紛雜繁亂的眸潭中,竟有一種光亮清晰堅定,她也看了一眼這辦公室,心裏恍然一怔,“好!我去登信息!”
如果申璿的礦難不是巧合?
那麽這個礦最終誰會拿到手?
二叔和三叔去世,對其他幾個哥哥和二嬸三嬸打擊巨大,申璿讓父母在海城照顧家人,申家陷入一片晦澀的痛苦中時,申凱和申璿兩個人處理著煤礦的事宜。
申家大礦要轉手,引來不少其他大的煤礦主,紛紛表示想要吃下申家的礦。
申凱幾乎是每天或者隔天的往d市飛,很忙碌,卻對礦的歸宿問題邊觀察邊擱置。
申凱一直申璿背後,不出麵。申璿以申家主事人的身份出麵,亦是按照申凱的節奏處理,兩兄妹穿插著飛d市,很默契的,接待一撥又一撥的煤礦主,但就是不成交。
這個節奏,一直持續了十天。
申凱和申璿其實都非常累,更是在二叔和三叔頭七的時候,申凱和申璿剛剛從d市趕回,一個通宵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趕去工作,特別是申凱,他是市長,本來無法推掉的會議和事宜就相當多,申璿累了還可以晚點去公司,一切交給amy先處理。
十天時間,申凱瘦了一大圈,他的臉上痞氣和玩味日益趨少,眸子裏的光亦是越來越沉,沉得人不敢去看他的眼底到底裝了什麽。申璿也隻是靜靜的跟在一旁,一切都聽他安排。
礦難發生後的第十一天,申璿和申凱齊齊到了d市。先進辦公室,隻是不痛不癢的說一些關於煤礦的事,分析的問題也很官方。並不涉及過多的利益,若有人從旁聽著,也覺得這兩人隻不過在議論時事新聞而已。
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是辦公室主任,,“申總,事先約好的梁總來了。”
申璿看了一眼申凱,申凱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進了裏間,把門上了反鎖,申璿這才對著門口說“請梁總進來吧。”
再見到梁寅,申璿一點也沒意外,反正來找她的人,都會出現很多次,這個男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符合這邊煤老板的外形特征,也和其他煤礦主一樣,帶著些狂妄自得的傲氣,臉上都寫著“我有錢,我就是有錢”的字眼。
這次見到梁寅,申璿更加肯定了這點,雖然這個男人進來便帶著笑意,向她伸了手,“哎呀,申總啊,可是好等啊。”
“梁總,請坐。”申璿的手還握在梁寅的手中,並不慌亂抽手,而是平靜的抬一下另一隻手,朝著沙發那邊指引一下。
申璿之所以這樣任著這個男人握她的手,是因為他從來沒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對美色的貪婪,很顯然,占女人便宜這種事,這個男人沒興趣,她又何必矯情?
梁寅坐在沙發上,便又慣例的拿著他的土豪雪茄,兀自抽了起來,申璿也不問,隻是去替他泡茶,煤礦這邊的辦公室裝修跟海城的辦公室沒法比,顯得太過一般,甚至是普通又簡單,辦公桌椅都隻能是中檔。
但唯一好的便是茶葉。
梁寅悠悠的抽著雪茄,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申總,說吧,你們申家還要些什麽條件。”
梁寅的開門見山不奇怪,所有想吃下申家的礦的老板基本上都是這麽個腔調。
申璿笑了笑,將茶杯放在梁寅麵前,又走到另一方沙發,坐了下來,亦是慢悠悠的,“梁總,這事情怎麽說呢,我不妨直說了吧,我對這個價錢,不太滿意。”
“還不滿意?”梁寅涼涼一笑,“你要知道,現在能出得起梁家這個價錢的不多。”
申璿輕輕擺了擺手,“不瞞梁總,這個礦看上的人太多,你最近也發現了,申家這礦畢竟是大礦,跟別的小礦有太多的區別,價格也是越抬越高了。礦這種東西,就是座銀行,若不是我們申家頻頻出事,無力應付這麽遠的產業,是萬萬不會賣掉的,這是殺雞取卵,可是買了礦的人,那以後可是財源滾滾啊,這些不用我說,梁總都是明白人,怎麽會不知道?”
梁寅點著的雪茄嫋著白煙,煙在他的臉上往上嫋升,似乎熏得他眼睛都緩緩眯了起來,眯著眯著,他有些出神了,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梁寅一直都不說話,空氣中冷凝下來聽得見雪茄咂在嘴裏,和煙絲燃動的聲音,呼吸聲也清晰明了。
過了許久,申璿也不先引話題,梁寅審視著申璿,一直都睨著她的眼睛,申璿淡然從容的坐在對麵,任他審視,梁寅道,“申總是想獅子大開口?”
倒不想申璿哂然一笑,“如果我是獅子,嘴大一點,也是理所應當,不是嗎?”
申璿微帶自傲和挑釁的神色語氣讓梁寅冷笑一聲,微眯的眼裏,寒風流動,讓人不禁想要回避他的眼神,但申璿隻是怔了一瞬,便又恢複了常態。
梁寅皮膚黝黑,眼裏精光卻是雪亮,他同樣有著非同一般的自傲,凝著申璿的眼睛時,意味深長的說道,“申總,有時候獅子嘴再大,也有啃到火燙的鐵球的時候,更何況,一片森林裏,哪能隻有一隻獅子,而且不止有獅子,還有老虎,還有豹子,也許河灘裏還有鱷魚,你說是不是?”
“梁總說的是。”
這時,門又被敲響,辦公室主任說,“申總,鄭老板來了。”
申璿馬上對梁寅說了句,“梁總不好意思,我還約了別人。”
梁寅依舊坐在沙發上,霸道的巋然不動!
申璿也不計較,去開了門。
鄭老板進來要跟申璿握手,申璿隻用指尖碰了鄭老板那雙色米米的手,馬上縮開,“鄭總,請坐啊,不介意多個人吧?”
鄭老板財大氣粗的戴著小指粗的黃金項鏈,看到梁寅,同樣是財大氣粗的語氣,擺了擺手,傲氣的說,“不介意,不介意,中午一起吃飯啊,我請客,鮑翅樓,你們隨便點。”
申璿笑了笑,“那謝謝鄭總盛情了。”
在申璿提出對轉賣價錢不滿意時,鄭老板一跳起來就叫申璿開價!他一定要吃下這個礦!
梁寅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動聲色。
中午三人還是談笑風聲的一起吃飯,下午申璿又接待了幾個礦老板。
當天晚上,鄭老板因為抓了在外麵包養的二-奶的殲,一怒之下就要殺了那對狗男女,結果反被二奶的殲-夫推下樓梯,頭部撞擊硬物,死亡!
翌日,申凱和申璿回到海城。
申凱看著手中拿到的資料,坐在申璿房間的床邊,“小五,下次我一個人過去,你不能去了。”
申璿看著近十幾日不曾展過一笑的申凱,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來時,心裏“噔”的一跳,“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申凱將近段時間整理出來的所有線索都捏在手裏,站了起來,從來不忍責罵妹妹的他,喝斥,“胡鬧!”
申璿怔然,因為哥哥鮮少罵他,說重話時,表情也不會嚴肅成如此可怖的樣子,隻聽見他繼續說,“現在信息牌照拿到了,通訊公司也有了,你好好的把心思全部放在你要做的事業上。”
申凱剛剛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過身來,“小五,不管你和裴錦程感情如何,這是我們申家的事,不要去打擾他,我們再也欠不起裴家什麽,你知道的。”
申璿輕輕“嗯”了一聲。
申凱又道,“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不管你,管不住也舍不得你難過。但是申家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以後你在他麵前,背也挺得直一點。”
申璿眼睛微微轉紅,“申凱,你別弄得多偉大似的!這麽大的事,單靠你怎麽行?”
“行與不行,隻是時間問題。”申凱籲了口氣,“小五,記住我的話,如果還把我當大哥。我辛辛苦苦壓著這個消息,讓家裏低調處理二叔三叔的喪事,不把他們的死訊發出去,為的不僅僅是不讓人關注,更不想讓裴家的人知道我們這邊出了事,你明白嗎?”
申璿是沒見過這樣的申凱,這十幾天,他像變了一個人,若說家裏有喪,笑不出來是自然,但是她感覺到的是,他這一不笑,估計就再回不到從前了……
她點了點頭,“明白。”
良苦用心,她明白,她快步走過去,拉住申凱的胳膊,“申凱,讓我跟你一起去,你是市長,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麵,我是生意人,做什麽,見什麽人都方便,這件事我們繼續不讓家裏人知道。”
看著申凱拒絕的眼神,申璿伸手抱住申凱,額頭剛剛碰到了他的下頜,她就頂著他的下頜,“申凱,這個家裏,就我們兄妹兩個知道最近在幹什麽,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我知道得這麽清楚,你不準我和你在一起,留我一個人在這邊擔心,你忍心嗎?”
“我一擔心你,我就會吃不好,睡不好,我會生病的,申凱!”
“申凱,我是你的妹妹,親妹妹,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你讓我跟你去,讓我去!我若突然不去了,會讓別人懷疑,敵人多狡猾,是不是?若是讓別人察覺,我們錯失了良機,以後申家就不得安寧了!是不是?”
“我是你的妹妹啊,你去哪裏都不該拋下我,對不對?等你有了媳婦兒,那時候,你去哪裏帶著她,不帶我,我不會怨你的,現在不行!你去哪裏,我就要跟你去哪裏!”
隻能聽見申凱煩亂的呼吸聲,申璿不緊不慢的說道,“申凱,不帶我去,可以,我會告訴爺爺,讓爺爺報警去查!你知道的,若是我們不出手逼對方現身,警察不知道哪天才能查出來!這些都是事小,爺爺是經不過擔驚受怕了,你知道的!”
兩日後,申璿和申凱再次飛往d市,最後的意向買家,留了四家。
申璿依舊大方得體的請了晚宴,而她卻臨時改變主意,轉賣可以,價錢也可以再少一部分,但申家還需要占是分之四十的股份,煤礦由新股東管理,申家隻是不控股,但要分紅,而且會計部必須有申家的會計師!
這無疑是一個大炸雷,但是申家畢竟在海城也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大家都清楚,這些東西,申璿早已暗示過,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發作。
但是梁寅拍案而起!大怒,黝黑的臉上一雙精亮的眼,像發了狠的狼眼,目眥欲裂,“申璿!你這分明是耍我們!”
申璿並沒有穿晚禮服和這些煤老板一起吃飯,隻不過是平時的毛衫小外套而已,空調房裏外套脫了,身上穿著微微寬鬆的毛衫,坐在桌上,微有驚詫的說,“梁總,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
“你這個礦,起先說轉賣,現在說隻給部份股份!還不是耍?”
“哪才止部分?百分之六十買家控股,挺好的啊,這是一個雙贏的辦法。”申璿聳了聳肩,“梁總,這事情並非申璿有意反悔,而是思量再三,礦產的收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必須為了申家的以後著想,萬一哪天申家遇上了難事,還得靠這礦拉一把,魚同予自然是不一樣的。梁總,你說是不是?”
梁寅已經忍無可忍!“我們圍著你轉了半個多月,你現在同我們講這些大道理,不是耍猴,是什麽?”
“似乎隻有梁總意見大啊,其他人都沒什麽意見,那麽這筆買賣,和梁總就談不下去了。”
申璿說完這一句,梁寅一咬牙,拂袖而去!
看著梁寅離開的背影,申璿心裏暗暗計較,這個梁寅的確是經營礦業,但是他名下礦業隻有一處,不小,可梁家從未兼並過d市其他礦業。而相反其他三個煤老板,多少都在慢慢吞並一些小礦業。
申凱是個喜歡逆向思維的人,別人越是順著邏輯往上想的東西,他偏不,他反著來往上摸逆向邏輯。
他覺得這三個礦老板雖然有可能會因為想要得到申家的礦而做出一連串的打壓和製造事端。但是人都會為自己留後路,不會做得太過明顯。每個老板都因為家產豐富顯得狂妄而自大,梁寅身上從這些人的感覺無異。
就算無異,但梁寅依舊可疑,雖然名下礦業隻得一座,清清白白的,談判的時候雖然並不像其他幾個老板一樣滔滔不絕,但說話總是隻掐重點,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申凱幾年前一直在檢查院工作,很善長從對方的神態舉止中去做初步判斷,申璿與梁寅多次碰麵,申凱隻見過梁寅兩次,但這兩次他都隱隱看到了梁寅眼底深藏的勢在必得。
對方這樣深的隱藏功力並不多見,這人不是好惹的人!
申璿記得申凱說過的這些話,所以梁寅離開後,申璿和剩下的三個老板談話都盡量避開談股份,並且對自己新提的想法感到抱歉,也希望三位老板可以再考慮考慮,明天中午一起再談談。
其實一個大礦的轉賣合同折騰十幾天並不算久,但偏偏申璿又很積極的應酬,讓想要買礦的人天天都在看到希望,也讓人強烈的感覺到她急於脫手的心思。
就因為打定主意申家想要盡快將礦脫手,所以每個人都以為談下合約應該會是很快的事,哪曉得一晃就半個多月過去了,這半個多月卻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思維不停的在變,情況也總是在變,讓人耐心全無。
梁寅便是耐心被消耗得最快的那一個!
其他三家此時也隻能說不急不急,還能再等等,反正自家的礦也能運轉。
申璿和申凱從飯店離開,司機將公司的車開過來接他們,每次申璿和申凱到d市,別的人不同行,但是為了在車上談話方便,開車的卻是申家的司機,四十歲,忠心耿耿。
所以煤礦的事,除了他們兄妹二人,申家隻有這個司機最清楚。
申凱因為不方便出麵,卻又不放心申璿一個人在外麵,所以即使同去,也並不和她同餐,此時坐在後座,雖然信任司機,卻還是將聲音放得很低,問申璿,“這頓飯吃下來,有沒有覺得誰最可疑?”
申璿用排除法,一一在腦子裏再次過濾道,“如果按極端舉止的話,梁寅最可疑,因為他反應最大,當場就翻了臉,和其他三個人都不同。”
申凱的手指,輕輕在蹺著的腿上彈著,又問,“還有呢?”
申璿道,“如果按另外一種舉止的話,萬老板最可疑,他幾乎從頭到尾都不對我的說法產生異議,不管我是對價錢不滿意,還是我臨時改變主意,不想賣隻想合作時,他都是一副悉聽尊便的感覺。”
“其他兩個呢?”
“其他兩個倒是有些不愉快,但是後來也表示理解,希望今天回去考慮好後,明天中午大家再碰個麵,細談。”
“那麽現在鎖定的就是梁寅和姓萬的了?!”
“我是這麽認為,等會回去,我把錄音放給你聽,你再分析一下。”
“好!”
車子開上高架,往酒店駛去,夜裏的高架橋上,沒什麽車流,車輪跑起來亦是疾速,但是車子在有著彎弧的高架上需要向右打方向盤微微帶點刹車轉彎時,司機大驚失色,額上背上瞬間便起了冷汗,惶恐喊道,“少爺!小姐!不好了!刹車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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