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在海城複婚

申凱適時偏頭從下往上睨著申璿,看著說話完還沉著臉的申璿,“嘁”了一聲。

低氣壓中突然冒出的這一聲,帶著蔑諷。

申璿本來就對申凱有氣,這時候一聽他這種二世祖一般的嘲諷聲,更是五內俱火,抬腳就往他的小腿上踩去!

老爺子“哎呀”一聲,申璿穿著拖鞋的腳已經堪堪的踩踢到了申凱的小腿上。

申凱避之不及,卻也沒有以牙還牙,而是好笑的站起來,他這一站起來,就比申璿高出一截。

申璿目光不友善,倒是申凱一直都悠然自得,走向申璿近了兩步,“我說你也真是的,一口一個小單,一口一個孩子,小單過來質問了嗎?”

申凱看著申璿眸色變化,抱著雙臂,“嗬”了一聲,繼續道,“申小五,我就料到你要跟我發狠,你骨子裏那點頑劣,那點蠻不講理,也隻有裴錦程才有本事給你藏起來,又給你挖出來。

若不是為了他,你還得天天死氣沉沉一張臉吧?

怎麽,你怎麽不直接說,裴錦程被我揍了,最火大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呢?

拿什麽小單當擋箭牌,我看小單爬樓梯爬得挺好的,回來還喊了我大舅舅,可沒像你一樣,往這兒一站,就整個山洪暴發似的。”

申凱發現申璿身側的拳頭都張張合合了,就是氣得唇瓣張合都說不出來一句話,這樣子若是放到申璿二十歲的時候,申凱估摸著這丫頭又得闖出什麽大禍來不可。

可現在的申璿,他不擔心了。

申凱一如方才一般,偏用一種諷刺又略帶挑釁的口吻道,“申小五,做出這一副樣子幹什麽?要回去,就回去啊,把你的裴錦程弄回g城去才安全,別一天到晚的帶著他在我麵前弄得跟自己有多憋屈似的。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你以前嫁給他,你願意遭罪,不讓我們管,行,你去受你的罪,痛在你身上,我們著急有個屁用。

可你現在離了婚,單身身份,還姓申,你要一天到晚在我們麵前弄得自己多不快樂似的,幹脆別回來,誰稀罕你回來似的。”

申老爺子一聽這話,一直正常的血壓都快要高上去了!

三年多沒有和女兒好好相聚過的申父申母更是不想再任著申凱說下去了,齊齊站起來,申父一巴掌揮過去,就拍到申凱的背上,“臭小子!你這麽說你妹妹!要走你走!”

老爺子一直寵著家裏的孩子,雖然最寵申璿,可是孫子也是心肝命,申凱雖然從小調皮,但是比其他幾個孫子都能幹,哪裏舍得打,更何況這麽大了,伸手拉住申父,“你幹什麽!多大了,你還打!”

“他叫小五別回來!還不欠揍!”申父急得紅眼。

老爺子一聽,也幫不下去了,申母就急急拉著申璿的手,“你別聽你哥瞎說,他就是關心你!”

申凱瞪了申母一眼,“關心什麽啊?你當她還是二十二歲連什麽叫殺人償命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嗎?拜托你們,她三十歲了!兒子都三歲了!她現在當媽了!還好意思拿出不回來的話來威脅人,她當她是誰?”

申父額上青筋都跳了!“要走你走!你再敢說下去!”

申凱瞥了申父一眼,“你確定要我走?我跟你說,你若是真說出什麽叫我以後不準再踏進這個門的話,我立馬走!以後結婚生子我也不回來,大不了我讓我兒子跟我老婆姓。我做得出來的,你告訴我,你確定不確定?”

這才叫威脅!

一個不輕意威脅別人,平時又說到做到的人說出來的話,才可能有威脅的作用。

所有人都噤了聲,申凱本來就有他的脾氣,這種話在這個家裏,三十多年從來都沒有說過,沒說得這麽徹底過,在申家人的眼裏,申凱對他這個唯一的妹妹是寵到了骨子裏,從小到大不管在家裏還是外麵,隻要有申凱在,誰也別想讓申璿受一點點委屈。

可就是這麽一個哥哥,今天當著家裏長輩的麵,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還有一股“有她沒我”的勁頭在跟家裏長輩抗衡。

“申凱!”老爺子語重心長的喊了一聲。

申凱沒有看,也沒應,看向身側拳頭越來越鬆的申璿,“其實真的,你愛回不回,我們覺得無所謂,沒有你,我們這家還是這麽過著,當沒養育過你而已。

這個家本來就是你想回來你就回來,你不想回來也不會顧及家裏人是否需要你,既然你這麽自私,隻管自己舒坦,我們幹嘛要把你當個寶一樣供著?

說到底,申家也不虧欠你什麽,你闖了禍,申家挖空了家產的幫你,後來申家出事,你出把力,也是你應該的。所以別把話說得好象你回來給了申家多大麵子似的。

你帶個前夫回家,申家夠丟臉了,還有什麽麵子?我就是要打他。打我妹妹死纏爛打的前夫,我有理!我就是有理!”

申凱說這個“我有理,我就是有理”的時候,抱著雙臂,揚起眉頭,活脫脫一個流氓二世祖,連音調都扯成了痞痞的高度,“怎麽?我說得不對嗎?是你恨他吧?是你不喜歡他吧?你討厭他吧?他死皮賴臉跟你到海城的吧?你是恨不得把他踢到地球以外的地方眼不見為淨吧?我他媽這是為你除害,你反過來咬我一口!

你有沒有良心?”抱著的雙臂鬆開,伸指戳在申璿的心口,“你良心給裴錦程吃幹淨了,你有個屁的良心!你就是個白眼狼!”申凱加重了語氣,“這男人,你要愛就要愛,你要恨就要恨,你恨的玩意還不準別人碰一下,你誰啊你!”

申璿也不知道為什麽,申凱越是這樣,她到後來便越來越冷靜,冷靜到自己都聞不到硝煙味了,甚至有些心酸難抑,她心裏認為申凱並非有意說這些話,無論申凱怎麽說,還是愛她的哥哥。

她的確是自私了,申凱沒有說錯,申凱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她是有愧於申家的。

這樣想著,再看著申凱說話,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這流氓,真是得理不饒人,壞!她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壞!

聽著聽著,她“噗哧”一笑,伸手打開申凱的手,也像方才申凱一樣抱起了雙臂,比他矮一些,便偏仰著頭,哼了一聲,“你走啊,你去找個老婆生孩子啊,你讓你的娃去跟你老婆姓啊。誰稀罕啊。

你的孩子不跟申家姓,還有二哥,三哥,四哥呢,就你生得出來申家的種啊?

嘁!你多大一把年紀了?你還生得出來孩子嗎?申凱,你是不是那方麵有問題啊?我跟你講,你要是現在能找個老婆生個孩子,我就是跪在爺爺麵前三天三夜也求他允你的孩子跟你老婆姓。你倒是去生啊,去生啊!”

瞧瞧,多麽牙尖嘴利。

申家長輩明明還在哥哥罵妹妹的重話中糾結,這時候馬上糾結到申凱的生育問題上了,這不要說生孩子了,趕緊找個太太結婚也好啊。

說起來申凱一表人才,要臉有臉,要型有型,就放在那裏專拍明星的雜誌上,這家夥也是佼佼者,不少人上門來說親,偏偏申凱不上道,一嘴一個仕途忙,就是不上心。

申璿這時候提起來,幾個長輩都開始真愁了,大孫子年紀不小了啊,老四九月中旬都要結婚了,老二也說明年準備要孩子了。

偏偏老大……

老爺子聽著申璿說的,心裏糾結得七上八下,“哎,申凱啊,你妹妹說的雖然荒唐了些,但是你先娶一個回來,第一個孩子還是姓申,興許以後政策允許,你們如果可以生二胎了,跟女方那邊姓,也是可以的。而且這事情也說不準,如果生個雙胞胎,兩家的姓都分到了。

到時候你跟江釗多聯係聯係,問問他,生雙胞胎是不是有什麽秘決?我上次好象聽說他們是因為去了哪個地方渡蜜月才懷的雙胞胎。”

申凱白了老爺子一眼,這還越說越起勁了啊。“您可真大方。是不是搞錯鬥爭方向了,現在有說到我身上來嗎?”

“那現在你這件事比小五的事要大啊。”

申凱道,“大什麽大?我打了裴錦程,她現在要來跟我撕殺,能是小事?”

申母站在申璿邊上,“兄妹哪有隔夜仇的?”

申凱道,“這都要帶著孩子前夫走了,還不叫仇?”

申璿立時搶話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帶著孩子和前夫走了?我是說兩天過後,他出院,我就帶他回來住。”

“他憑什麽回來住?”申凱嗤笑一聲,“他倒是要點臉啊,前夫能跑到你房間一起睡?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借著小單為由頭,非要跟你擠一個房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申璿的臉,突然一漲紅,“申凱,我的事不要你管!”

“那你們住酒店去,你們要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愛情遊戲別帶到家裏來,不過申璿我跟你說,你這麽玩,別把你兒子帶壞了,要麽你幹脆就複了婚,要麽你就把兒子還給人家裴家,自己當初不要撫養權,現在心疼個什麽勁?作不死你!”

“你!”申璿感覺自己快要被申凱氣得內出血了!“你!”

“我什麽?叫我嘴巴放幹淨點?我嘴巴幹淨得很,不過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你這麽辦事,挺糟心的,裴錦程他要是我妹夫,如今帶著兒子回來,你申小五若是跟我說,那是你男人,誰也不準動他。行,我肯定不會動他,這話是說話算話!但你在我麵前一副受了多少委屈的樣子,我管你說什麽,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別帶他回來,要帶回來,就帶合法丈夫,前夫就在門外呆著。

否則,不是申家歡迎的人,我一定會揍他!大不了讓他傷上加傷,誰叫他心裏有小算盤不敢還手?”

申璿被逼得不行!她現在雖然沒有之前生氣,但心裏也不敢肯定申凱會不會說到做到,裴錦程的確是有想複婚的小算盤,也知道她對申家的情誼,所以萬萬不可能在申凱出手之後就還手的。

那個矯情貨估計被打得滿地找牙,就算她站在旁邊嗓子喊啞了讓他還手,他也不會還手!

那個不要命的踐人!

申璿那時候說帶著兒子離開,自然一半真話,一半氣話,這麽一大家子愛她的人,她怎麽可以那麽做?再說申凱的出發點,並沒有什麽錯,她若真做得那麽絕,那就百分之百的狼心狗肺,白眼狼了。

她想了很久,終於從鼻腔裏噴出一口氣後,鄭重道,“我們要複婚的,這次從國外回來,就是因為要跟他複婚,不然我還會呆在馬賽。複婚以後,我會盡量都呆在國內,當然回馬賽也是必須的,畢竟我公司總部在那邊,時尚品牌,我還是覺得公司所在地在那邊會好很多。”

申凱像是沒聽見什麽值得令人震奮的消息一樣,雙手一攤時,肩膀聳了一下,“早點說羅,害我廢了那麽多汽油,把他拉到山頂上去揍一頓,車輪上都是泥,花錢洗車。還為了那個腳印,專門給他買件t恤,你真是當慣了闊小姐和闊太太不知道公務員拿點工資有多省。”說著一轉身,又往沙發上走去,坐下來後,歎了一聲,“小五,有時候你還是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成本,我真的很忙,哪有那麽多空管你這些破事。

兩天後,不要帶他回來,下次回來的時候,請攜帶結婚證,你還是要多為你從政的大哥想一想,不要為了男人,家人的利益都不顧了,你大哥是要臉的人,虛假的臉,也是要的,外麵人說起來……”

說到這裏,申凱頓了頓,坐直了些,抬手掐個蘭花指,捏著嗓子學大媽說八卦,“哎喲,你們不知道啊,那個申凱,就是那個快要在海城上任市-委-書-記的人,你們簡直都不敢相信,他那個妹妹啊,也不知道從哪裏帶一個孩子回來,好象是她前夫的,前夫哦,兩個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又搞到一起去了。

哎,年輕人,真亂。

其實也不年輕啦,那麽大把年紀的人了,一點也不注意,鬼知道明天又跟誰傳緋聞。像他這麽亂的家庭都可以做市-委-書-記,也不知道是不是傍了哪個首-長的孫女。”申凱說完便往後一靠,剛剛一段娘娘腔,跟鬼上身似的。

“噗!”

“噗!”

“噗!”

申璿撲過去,推翻申凱就朝著他腰上腿上甩兩巴掌,“踐人凱!叫你再說!”

申凱哈哈大笑,兩兄妹這才算冰釋前嫌。

三個長輩站在一旁,心裏跟過山車一樣,剛叫了“申凱,小五”,馬上隻能閉嘴,插不上話,更插不上手。

申璿心裏知道,申凱是在為她好,她清楚得很,退了退,坐到沙發另一頭,一時間,心裏酸著酸著,酸得嘴角都笑疼了。

好一陣,申凱再次坐好,抬腕看了一眼表麵的時間,懶懶道,“兩天後他出院,你就搬出去,什麽時候有結婚證了,什麽時候帶他搬回來,要不然有小單住這裏就行,我們申家永遠歡迎小單。但若是沒有結婚證,你把我的話轉告給裴錦程,隻要他敢到海城,我就敢滅他!

他的私人飛機敢落在海城的停機坪。甭管什麽事,管他公或私,我就敢叫人以‘欲加之罪’的由頭讓他的飛機爛在那裏。”

申璿這時候坐在沙發上,隔著申凱一小段距離,抬腳就朝著他蹬去,“王八蛋!你個黨-棍!”

“我跟你體力的血液一樣一樣的,申小五。”

申璿跳下沙發,站起來,一彎腰就去揪申凱的臉,故作咬牙切齒的說道,“結就結,你甭想再欺負他!”

“誰愛欺負他?我申凱能欺負他是給他麵子好麽?”

裴錦程躺在**,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耳朵也一陣陣的發燙。

他還記得申璿臨走前的時候跟他說,出院的時候,還是回申家住。

心裏滿足得很,要知道他是申凱趕走的,申璿要他回去住,就充分說明了申璿的立場是站在他這邊的,申璿心裏指不定多在乎他呢。

哎呀,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骨頭都會自動酥了。

更讓他骨頭酥的事情是他一直翻來翻去睡不著,到了淩晨一點,自己的房門被推開了,本來闔著眼想事,有響動還以為是護工,正要生氣。結果進門來的是申璿。

當時睜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覺得眼睛一陣陣的脹,他剛剛才看過時間,淩晨一點了啊。

申璿衣服還沒換,手裏拎著保溫桶,走過來的時候,腳步很輕,看他睜著眼睛,小聲說,“還沒睡啊,餓了嗎?”

“餓。”木訥訥的說了一個字,木訥訥的坐起來,不餓看到她帶東西過來也必須餓!

“小單睡了,我過來看看。媽媽說雞湯好,後來我說你有些胃出血,她又讓我弄了豬肚湯,還蒸了點米飯,本來說拿過來,你明天早上吃也一樣,反正是保溫桶。如果趕巧你醒著,就當宵夜。”

申璿說話聲音溫柔,裴錦程覺得自己一下子有些犯賤的適應不過來,“正好餓醒了。”

瞧瞧,多會說話。

申璿笑了笑,把保溫桶擰開,雞湯和豬肚湯都裝了出來,“先開著空調涼一涼,太燙了。”

裴錦程受寵若驚之時,卻根本不敢伸手去抱女人,因為他不清楚會發生什麽事,申璿會不會來跟他說什麽他無法接受的事?裴錦程心裏想來想去,輕聲問,“阿璿?”

“欸。”

“這麽晚了,你為什麽還沒睡啊?”

“你不也沒睡?”

“我是因為疼得睡不著,你又是為什麽啊?”矯情的裴錦程還是陰險的加重了自己的傷勢,入院的時候他還可以做出一種故意的樣子說“沒事”,這時候他卻淡定不了了,擔心自己再說沒事,這女人連戲都不跟他演了。

申璿動作很快的放下湯碗,拉開薄毯就看裴錦程的傷勢,奈何又看不到,隻看到一片瘀紫,急急問,“怎麽了?輸了液還是疼嗎?醫生不是開了止疼消炎止血的藥嗎?吃了一點用也沒有嗎?”

裴錦程一咬牙伸手把女人拉下來,環住,“阿璿,你在這裏陪著我,我就不疼了。”

肩頭被女人敲了一下,“放開。”

裴錦程馬上鬆手,現在有點驚弓之鳥。

“你真是不長記性。”申璿嗔他一眼,“你自己想想,傷都在腹腔,你還拉著我往下壓,不怕傷上加傷啊?”

“……”裴錦程坐起來。

申璿端著湯,一邊吹,一邊往裴錦程嘴裏送,“味道怎麽樣?”

“很好。”

“我現在廚藝還不錯吧?”

“很好。”

“可別說假話。”

女人又喂來一勺,男人張嘴喝下,“哪有半句假話,肺腑之言。”

女人再次優雅的吹著湯水,柔聲問,“比起你以前溫柔賢淑的白珊好不好一點?”

裴錦程心裏鼓打得震天響,震得胸膛發顫,他這肯定是惹到她了,“阿璿,你在我心裏,誰也比不了的,以後不管什麽白珊,白四,都不會再有了。我裴錦程隻愛你一個人,真的。其實以前也隻愛你一個人,就是你不信。”

申璿笑嗔他一眼,“那我以後經常燉給你喝,怎麽樣?”

裴錦程回味著這句話,突然,心裏“轟”的一聲,炸開一團煙火!

幸福來得毫無征兆,讓他措手不及,趕緊含住送來的湯匙,一口喝掉後,把勺子從申璿手中搶掉,窩住她的手,“阿璿,我現在就好了,出院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g城辦複婚。”

“不行,這次結婚注冊地,我要在海城。”

他心裏突生不安,“為什麽?”

申璿把碗放在床頭櫃上,雙手撐在裴錦程身側,唇就貼在他的耳邊,柔軟馨香的氣息像螞蟻一樣爬了他一脖子,女人嬌笑道,“g城是你的地盤,海城是我的地盤,如果以後我想離婚的時候,你休想拿你g城那裏關係網壓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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