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孟有良的逼迫

“苗秀雅!”他根本不給她路,“雲退婚,先在遙城,我過幾年過來接你去豐城。”

苗秀雅輕蔑笑道,“我憑什麽等你?你是覺得自已長得好看,還是家世好?”

“嗬,孟有良,別太高看自已了行嗎?是不是非要我在你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才有成就感?隻可惜我苗秀雅世麵見得多,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你不是怕我去找你嗎?連你什麽家世都不敢說,現在我不去找你,你不是該鬆口氣?

“秀雅,這段時間我沒有不想過來,我被家裏關起來了。”

“孟有良,你從一開始和我交往就在欺騙我,如果不是你家裏的人找我,我至今會被蒙在鼓裏,是不是?”

“我一直在想出路。”

“出路就是永遠騙下去?”

“秀雅,是因為我喜歡你......”

苗秀雅終是笑了,嘴裏似乎都嚐到了苦味,她怎麽會這麽傻,和他在一起那麽久,他竟從未說過喜歡,她卻以為那是他不懂表達。

他是真的從未許諾,是她自已一廂情願,是她自已不夠聰明,才落了別人的圈套。

說到底,還是自已賤,如果不去學那些什麽新派的自由戀愛,又怎麽會受這樣的傷害。

她歎了一聲,“好在我這麽年輕,還不懂什麽叫生死相許的愛情,好在我還沒有愛上你,好在我還有大把青春年華去愛另外一個人,孟有良,以後不要來找我,我厭惡看到你。”

心房邊上有一根線突然被拉斷,他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什麽叫你還沒有愛上我!”

她氣息冰冷卻又柔軟,有一種明明弱小,卻無法接近的氣息,“字麵上的意思,我是說我還沒有愛上你,所以不覺得多痛苦,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太太,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很平靜,我沒有流過一滴眼淚,隻是覺得自已太年幼,不懂事,經曆了這樣的事,也算是教訓罷了。”

孟有良此刻真的沒了方向,若說他來的時候是叫她等他的話,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慌得一踏糊塗,腦子裏全亂了,“秀雅,我有家室的事情,我開始瞞著你,是,是,我的確就是想逗你玩玩,我不否認。”

她看向他,等著他說,聽著他承認的時候,她麵帶微笑,無論心髒被撕得有多痛,她依然麵帶微笑。

“可是我後來,我是怕我說了,就會和你分開。”

她伸手,放在他不如以往平整的衣領上,幫他理了理,讓領子挺刮起來,他心裏漫漫溢上喜悅,想是她大概是原諒他了,正要抬手捉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經放下,垂在身側,“所以如果有機會,你打算騙我一輩子,最好我一輩子不要嫁人,不影響你的婚姻,又可以做你的*......”

他麵上剛剛浮起的光,又暗淡下來。

她水眸噙笑,凝向他,輕聲逼問,“是嗎?”

聰慧如她,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又怎麽會沒有猜中他的心思,隻可惜,她做不來那些自欺欺人的女子。

“我問你,是嗎?”

他沒有回答,已算默認。

苗秀雅吐了一口氣,是釋然的呼吸,退了一步,“我結婚就不請你喝喜酒了,祝你跟你太太,白頭偕老,倒是我對不住她,代我向她賠個不是。”

“秀雅!不鬧脾氣了,行不行?”

“我沒有鬧,孟有良,我以為你就算沒有用心待過我,起碼也是懂我的,結婚不是小事,我說嫁!便會嫁!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會讓爸爸把我的屍體抬進溫家,兌現承諾。更何況......”她的聲音幽幽一頓,“更何況你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麽要讓我死?”

“我還小,還不到十九歲,我們才在一起多久?我怎麽可能會為了你結束我的生命?我們是錯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誰說我以後漫長的人生遇不到對的人?”

孟有良這些日子在孟家並不好過,家裏發現他的異常後便開始查,他知道何柔過來了,可是他被關了起來,心裏天天想著若是苗秀雅知道了該怎麽辦?

什麽叫惶惶不可終日,便是那樣。

他怕她會想不開,會哭鬧,會有很多過激的行為,他知道她的剛烈。

可是她卻是這種態度,他天天有過的那種揪心扯肺的感覺,似乎她真的沒有。

她說的話,給他的不安讓他沒有辦法冷靜。

“你以為!”他喘了氣,“你那副身子都給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誰會要個不貞的女人當太太!”

苗秀雅背心發涼,喉間都開始有了血腥氣,生生咽了下雲,“孟有良,你的太太嫁給你時,是楨潔的吧?可是你要了她又能怎麽樣?她一樣很可憐。貞不貞在你這種男人那裏,根本就不值一文錢!”

他要上前抱住她,實在沒辦法跟她鬥氣,他說了什麽話,以為會傷到她,以為可以打壓她的氣焰,可是心髒疼痛的人,還是他,他就想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發頂,讓他呆一會,他伸長臂過去,“秀雅.....”

他放軟了聲。

她卻退了好幾步,“我說過,厭惡你!惡心!”

轉身抬步的時候,她走得決絕。

孟有良在遙城這*,睡不好,想要去溫家找她,溫家這幾天卻門禁森嚴,根本連隻蒼蠅也飛不進去,看到溫家那些大紅色的東西搬進搬出,弄得滿宅一片喜色,孟有良連夜離開了遙城。

自從在外麵遇到孟有良之後,苗秀雅便不再出門。

溫家要娶遙城首富的女兒,那是天大的喜事。

溫宏波早就在兩家說親之時看過苗秀雅的照片,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那樣子靈秀而優雅,雖然新派,不是傳統的大家閨秀的溫淑樣子,卻讓人忍不住心動。

聽說苗秀雅是新派的小姐,溫宏波早早的就讓要把新房布置成了歐式的風格,很有潮流感,還有一天便要驅車去遙城接新娘了,溫宏波一整天都笑得合不隴嘴。

“少爺少爺!”傭人跑得喘氣,溫宏波回過身來,“大驚小怪的,幹什麽?”

“少爺,這個給你。”一個信封。

溫宏波覺得這信簡直神叨叨的。

扯開一看,臉色便冷了下來,“我去庫房!你在這邊守著,信的事,誰也不準透露。”

溫宏波坐車往西街那邊的庫房奔去,一問,果然!

所有的貨,都出了事。

他權衡再三,終於還是按照信裏的地址往g城的督軍府趕去。

可是剛剛趕到那裏,卻又被告之,如果溫家少爺來了,就去校練場找幾個少爺。

一到校練場,溫宏波才感覺到緊張,前方那些奔跑的馬匹上全都不是普通人,因為全都著荊黃色軍官裝,馬靴齊膝,好不威武。

突然!

駿馬奔來!

直直迎著他的麵門!

溫宏波趕緊側躲,“哷~~~”這一聲禁行聲傳來,馬蹄高揚空踏,馬背上的男人勒韁止馬,軍帽沿下的那張臉

英氣逼人。

黑色駿馬鐵蹄懸空時,那男人依舊姿如鬆柏,淡然從容,眉宇間的霸氣一下從自上而下的潑灑,真正的王者之氣一瞬間就把溫宏波給震得一怔!

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態,不是他這種普通商人家裏有的氣質!

更何況那一身軍裝和他眼角的輕諷,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溫宏波?”孟有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淡說一句。

“對。”溫宏波答道,“請問?”

“豐城督軍府,孟雲之。”

溫宏波心下一驚!豐城督軍府姓孟,孟雲之,那是孟有良的表字,孟督府的大少爺!將來是要授老督軍的銜的!

馬背上的那一身荊黃色的軍裝在太陽底下生出奪目的光來,軍靴踩在馬蹬上,夾了一下馬肚,駿馬便圍著溫宏波轉了起來。

溫宏波忐忑不安,卻也不敢有什麽動作,那個動**的年代,誰也惹不起這些軍爺。

“溫少爺明日大婚?”

“正是。”

“新娘可是遙城苗家幺女?”

“正是。”

“如何相識?”

溫宏波被問得不知所措,隻覺得這人問的問題古怪,但又覺得是些簡單的問題,雖是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跟著馬轉圈,看著馬上的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未曾謀麵。”

孟有良的嘴角微微一翹,勒住韁繩,再次在溫宏波麵前停下來,溫宏波才停止追隨,他停了好半晌,才聽見孟有良悠悠道,“苗家幺女,不是你碰得起的人,她入門後,你不得動她一根手指!”

溫宏波愕怔心驚,雙眸大瞠,“孟督少!”

“怎麽?想跟我搶女人?”他淡淡一句,尾音略略上揚,已是擲地有聲的專斷和霸道。

溫宏波咬了咬牙,“孟督少,明日是溫某大婚之日,若是賞臉,來喝杯水酒。”

“嗬!”孟有良冷冷一笑,“你請我去喝喜酒?你居然請我去喝我女人和別的男人的喜酒?”

溫宏波感受到孟有良的怒意,才要一躲,那馬鞭已經迎空甩了下來!躲之不及,抬手一擋,袖口被拉出一道口子,肘上皮膚火辣辣的疼!

溫宏波連退數步,看到遠方那些g城的軍少並不過來,想必是任著這豐城的督少撒野了!

“你今天的晨食吃的什麽?”孟有良手中的韁繩擱中馬鞍環上,馬鞍便在空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軍帽上的徽章被照得偶爾折射出刺眼的光,他睨著站在地上的溫宏波,諷聲道,“讓我想想。”

馬鞭抵在孟有良的額心一陣,不過一小會的時間,溫宏波背上已經被汗液打濕!

忽地,孟有良將額心支著的馬鞍拿開,溫宏波條件反射的後退。

孟有良笑了起來,那笑意狂狷不羈,叫人生寒,“溫少爺今天的晨食,一定是吃了的雄心豹子膽,雲之猜的可對?”

孟有良,表字雲之,他如此斯文友好的自稱,真是虛偽至極,偏生這份虛偽卻可以震得馬下的人雙腿打顫!直咽唾沫!

溫宏波不可能鬥得過孟有良,新婚妻子他還未謀機就被人截了,這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可時勢如此,孟有良身後那些g城權少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裏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孟督少言重了,宏波不敢。”

“不敢最好,你對她最好敬而遠之!否則!”馬鞭在男人的軍靴上敲著,他又是一笑,風輕雲淡,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狠戾!“否則,雲之會親自動手,把溫少爺吃下去的雄心豹子膽挖出來好好瞧瞧那到底是什麽樣子!”

溫宏波腳下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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