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老死不相往來!

申璿捂著嘴,再也受不了電話那端人說話的聲音和內容,壓抑的哭出了聲,“申凱,你個王八蛋!討厭你這樣說話!我要跟你絕交!我要跟你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申凱歎了一聲後,笑道,“小五,不逗你哭了,我掛了,你睡吧,你要忙事業,我就不去了,等你空了再說,反正你是大老板,我是公務員,我比你閑,我去找你……”

申璿“好”字說完後,掛了電話,將電話隨手扔在地上,電池當即被摔了出來。她趴在凳子上,闔上雙眼默然流淚,準備繼續承受。

季容見申璿掛了電話,還要揚起板子拍下,錦悅就蹲在申璿身邊,剛要站起來阻止,裴立已經率先用力的拍在扶手上,站起來後,隻說了兩個字,“夠了!”

頓時沒人敢反對。

那兩個字擲地有聲,鏗鏘威嚴,不容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來反抗!

裴錦程抬起的腳步,退了回去,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幾不可察的吐了口氣。

裴錦瑞垂下肩,他有些站不直,他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著申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出來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心痛得要死。

半年多才打電話回一次海城,這個家裏,又有誰會知道?

裴家在大哥昏迷期間不太願意和申家聯係,把申璿一個人弄在G城,如此的心酸,都是裴錦程的錯!都是大房的錯!

白立偉看了一眼裴立,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太大聲,因為裴立的威信太過於攝人,隻敢低聲詢問,“老爺子,這事情。”

裴立有些趾高氣昂的說道,“我裴家的家法就是這樣,三杖!怎麽,你有意見?”

裴立看也不看白立偉一眼,抬步跨開,連裴宗也不打一聲招呼,跟身旁的阿生說,“叫醫所的人過來,給阿璿看看。”

白立偉被裴立噎得心情不爽,可開始已經同意了家法處理,現在人家說裴家的家法就是三杖,他還能說什麽?

文珠拉了拉他的衣擺,他心裏甚是煩悶,低喝了句,“離我遠點!”

也許是崩得太緊,又想堅強,又很害怕,申璿突然鬆下來,便暈了過去。

“大哥!”裴宗追著裴立過去!

一瘦一壯,有一種想要以柔克剛的味道,“大哥啊。”裴宗對裴立的態度也算得上很謙遜了。

“嗯。”裴立應著,睨了一眼阿生出祠堂拱門的背影,自己卻是背對著昏迷的申璿站著,他一直是個不太喜歡見人就笑的人,特別是功成名就之後,從來都是別人見他點頭哈腰。

他的氣勢,自然壓倒了裴宗,“怎麽了,還有事?”

“這事情你處理得不太合適啊,裴家的家法……”裴宗晦澀不明的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意有所指,雖然不明說,但聽者都能分辨出他話裏的意思,轉著彎的說裴立偏私。

裴錦程聞言,也沒聽長輩下話,直接幾個長步邁到申璿邊上,撈起人抱起就走,路過裴立身邊的時候,“爺爺,我帶阿璿去醫所。”

“嗯,去吧。”裴立淡淡道。

裴立等裴錦程將申璿弄了出去,才對著裴宗扯了個嘴角,而後哈哈一笑,空著的手,拍了拍裴宗的肩,年雖已邁,可氣道尚存,手放下來的時候,握著佛珠的手又舉得稍高了些,悠閑的撥弄著,“老二啊,裴家的家法是什麽?你倒是給我說說?”

裴宗愣了一下,而後道,“這家法是二十杖……”

“哈哈!”這一聲裴立笑得更大了,“老二啊,這家法的出處是哪裏?”

“這是裴家祖法就定下來的。”

“祖法?”裴立冷冷笑了一聲,“裴家的祖法又是誰在定?”

裴宗再次愣怔,裴立哼了一聲,中氣十足道,“這祖法是曆代裴家的家主在定!現在我還沒死!裴家的家法就是我在定!我說它是三杖,就是三杖!我說它是一杖!就是一杖!還由得了旁的人來說閑話!”

旁的人?

裴宗吸了口氣,裴立語氣立即緩和下來,“都怪大媳婦不懂事,這麽點家事還要勞煩二弟跑這一趟,等會一起吃個飯。”

裴宗咬碎一口老牙,也隻有往肚子裏吞,沒有想到裴立這麽不近人情,當著這麽多的人的麵,拂了他的顏麵,臉色再難看,也沒敢在裴立麵前表現出來。

待白家的人和裴宗都散了過後,裴立的沁園書房裏,站著季容和裴先文兩夫妻。

裴立就站在書桌前,沒有坐,手背在身後,但依舊可以聽到佛珠子撞擊的聲音,沉聲問,“知道不知道今天錯在哪裏?”

季容其實是不喜爭鬥的性子,完全是裴錦程這幾年昏迷造成了她的偏激,她沒什麽主見,萬事都由丈夫作主,所以裴立問錯,她自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裴先文歎了一聲,“今天這事有點衝動。”

裴立一手在背後握著佛珠,一手重重的拍在他的楠木書桌上,他的手掌厚實有力,發出“呯”的一聲響,“簡直混帳得要死!”

季容驚得一個瑟縮,往裴先文身後靠去。

裴立抬手一指,指著季容咬牙切齒,手指點點發抖,“躲什麽躲!你敢做,還躲什麽躲!”

季容年紀雖是快五十歲的人,可仍然對裴立很是敬畏,有敬有畏,但到了真委屈的時候,她也會爭一下理,“爸!申璿做了這樣的事,你還偏袒她!又不是我犯了錯!”

書房兩麵開窗,光線通透,每個人的眼神,麵色都清楚得很,裴立氣炸,大聲訓斥的時候,臉都被氣憤的火焰燒得通紅,“你還沒錯!我那是袒護阿璿嗎?”

裴先文也轉身喝了一句,“什麽時候開始敢跟爸頂嘴了!”

季容委屈的眼睛一紅,不再敢說話。

裴立一掌拍開裴先文,讓季容一個人站在他的麵前,怒聲大叱,“你居然把表親都叫了過來!你不知道裴宗跟我早在幾十年前就分了家?這事情你不怕明天一早就被傳得整個G城人盡皆知?你明知道你二叔那根脈就恨不得看大宅這邊的笑話,你還把他找來!你不顧大宅的利益和聲譽,為了私憤陷大宅於不義!你有沒有錯!”

“你把白家的人搞過來!你明知道白家有親戚在省公安廳一把手位置坐著,你明知道這事鬧起來我們裴家揀不到便宜,你明知道這事讓白家參和進來,不管阿璿定不定罪,我們裴家都一條軟肋捏在白家手裏!你不顧家族的利益,為了私憤陷家族於不義!你有沒有錯!”

季容聽著裴立罵,罵得她直發抖,身體控製不住的篩起來,感覺自己闖了大禍!

裴立依舊狠狠怒瞪著季容,聲音依舊高亢威嚴,“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親自動手杖打自己的兒媳,你沒有婦德!簡直是個潑婦!你不顧先文的顏麵,將自己裝潢成一個惡婆婆,丟盡先文的臉!你有沒有錯!”

“今天若不是我站出來結束這件事,整個裴家大宅就會給外人表演一出窩裏鬥!胳膊肘往外拐的戲碼!”

裴立停了停,順了一下氣,看一眼裴先文,又看向季容,“我還就告訴你們,不管阿璿她有沒有綁架白珊,他是裴家的兒媳,你們作為她的公婆,關上門怎麽處罰都可以,但是當著外人的麵,你們打她的臉!就是打你們的臉!更是打我的臉!”

裴立現在就差一巴掌打到季容的臉上!那目光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凶狠如獸,饒是這麽多年的佛珠在手,也未能將他一身戾氣洗得幹淨,季容看到裴立上前一步,就嚇得退,怯怯說,“爸,我錯了,我錯了。”

裴立頓步後,重重的哼了一聲,“別人巴不得把自己家裏人的罪名撇清,連錦程被阿璿打傷了變了三年植物人,都知道不把證據拿出來,他有氣有火有怨,他都可以找阿璿私下解決,他都能忍住顧全大局!你倒好,你還要把證據抖出去!連錦程跟阿璿怨恨那麽深都知道不能把阿璿送警察局,G城的警察局,誰不知道是白家人說了算!把阿璿送進去,嚴刑逼供比家法還要重,興許還要坐牢,家裏出一個坐牢的媳婦,就光榮了?你倒好,跟著白家一起鬥裴家的人,你到底是白家的人,還是裴家的人!”

季容聽聞這一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大哭,仰頭哀求道,“爸,我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爸,你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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