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雪和霍冠宇在小鎮住下後,小鎮上似乎熱鬧了許多,有關那對金童玉女,他們是讚了又讚,好像有很多話都不夠形容他們那般般配似的。

有這樣一對人人稱讚驚羨的鄰居,柳媽七嫂也覺得蠻有麵子,經常隔山差五的給他們送點吃的,用的過去。弄得霍冠宇和寧雪很是歉疚。畢竟,人家是衝著他們是夫妻,才這樣處處心疼他們。可他們……

雖有這麽一點愧疚,但寧雪還是很喜歡小鎮的這種簡單而安靜的日子。在這裏,她不需要麵對虞展鵬,也不需要麵對關心她的那些親人,更不需要處理那些繁瑣的小事。因為,在這裏,霍冠宇會幫她處理好一切。包括她洗澡換下的髒衣服。

每每看到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為她仔細清洗內衣,寧雪就覺得有些臉紅,可霍冠宇卻是一副若無其事,並沒覺得有半點不妥的樣子。

那天柳媽過來玩,看到霍冠宇為她洗衣服,馬上就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霍冠宇懂事體貼。也是從那天起,小鎮上的人對霍冠宇的讚揚又多了好幾倍。好多過來找她嘮嗑的女人,也不停羨慕她福氣好。

有口難言的寧雪,也難得去辨解她和霍冠宇的關係,反正,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過,霍冠宇也確實做的太像丈夫了。弄得別人誤會不說,就連她自己也會不時將眼睛瞟向他。

“在想什麽?”

溫柔的話語,帶著某人深深的關切在寧雪身後響了起來。

望著電腦發呆的寧雪,溫和的抬起了頭,迎上了霍冠宇那雙含笑額的眸子,“我是在想,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找樹根?我怕在這裏待久了,我的右手又呆滯了!”

伸手拿過她揚起的右手,霍冠宇力度合適的給她揉了起來,“不著急!等孩子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就出發。”

說也神奇,寧雪放棄虞展鵬放棄得容易,可她對她幾乎殘廢的右手卻是堅持不懈的鍛煉,即使在前段時間失去某些記憶之後,她也是刻苦的在練習。用她的話說,右手是她生命最炫彩的東西,她一定不能舍棄,即使左手也很好用,她也決不放棄。

看著霍冠宇熟練的手法,寧雪的笑容變得變得僵硬,“周成玉也是這樣為我做理療的。”

提起這個名字,寧雪的笑容變得慘淡無光,一個鮮活的生命隨著一槍聲響而結束,現在回想起來,她仍然覺得心有餘悸。聽霍冠宇說,槍殺周成玉的是趙澤宇,所以,這樣一來,寧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不過,現在好了,遠離了那些是非纏繞的事,也遠離了那些牽絆著的人,她已經能心平氣和的安心生活了。至於那個半年之約,相信虞展鵬有那份能力把她忘了。

“他是自己尋求解脫的,我們都幫不上任何忙。我想,他那麽愛你,他一定喜歡看著你笑顏常開。”

輕聲寬慰著寧雪,霍冠宇臉上也拂過了一絲黯然。玉城三大根雕師,以後再也不能同台,真是人生裏最大的遺憾,想必,寧雪此刻還多了一層親眼目睹他死亡傷痛吧!

垂頭哀歎著,寧雪的眼睛裏聚集了一層水霧。她不怪周成玉綁架了自己,非禮了自己,她隻希望他一路走好!

見她如此傷感,為她做著理療的霍冠宇也不再作聲,任由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淌著。

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了“劈裏啪啦”一陣緊促的雨點聲,然後有左鄰右舍的鄰居跑出門收衣服的腳步聲。

探頭看了看窗外來得迅猛的雨,霍冠宇關上了敞開的窗戶。這裏的晚上本來就露氣重,再被大雨飄灑進來,把寧雪弄感冒了那就麻煩了。

凝望著很自然為她做這些的霍冠宇,正為寧周成玉英年早逝傷懷的寧雪,心緒怪怪的說道:“冠宇,謝謝你!”

“咱倆還這麽客氣?在這裏,你可是我名義上的老婆呢!我不照顧你,我照顧誰去?”

輕聲爽朗的說笑著,霍冠宇眉間依舊是那一片抹不開的心疼,不娶老婆,還有機會照顧老婆孩子,也算是老天給的一個恩賜吧!

“你的意思是,我該叫你老公咯?”

既然他開起了玩笑,寧雪也不吝嗇僅有的那點幽默。反正這個鎮上的人都以為他們兩口子,那麽就暫且認下這個假老公。

“額……老婆晚安!”

在一旁為寧雪鋪好床的霍冠宇,很配合的回答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她帶上了門。

要是哪個女孩子嫁給了霍冠宇,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讚賞的看著已經關好的門,寧雪收拾好電腦,躺在了**。

或許是懷孕的人特別容易感到累,寧雪躺在**沒多久,就枕著窗外的雨,進入了夢鄉。

如果不是半夜裏那‘咚咚咚’的怪聲,寧雪相信她能一覺睡到天亮的。可是那連綿不絕的聲音,像一個催人無眠的鬧鍾一般,在樓下‘叮叮咚咚’的傳進了寧雪耳膜深處。

哪裏在漏雨麽?翻了一下身,寧雪無奈的捂著耳朵裝著什麽也沒聽見,又繼續入睡。可躺著躺著,耳朵裏竟覺得滴水聲越來越清晰了。

又逼著自己躺了一會兒,寧雪起了床,拿了一根霍冠宇為她準備的手電筒,循著滴水聲找了過去,邊走邊嘀咕著,冠宇怎麽啦?這麽吵,他也聽不到。

聽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寧雪原以為是在樓下的廚房裏,可開了燈,她將廚房找了一個遍,也沒發現能讓滴水聲,能滴得那麽清脆的地方,雖說,這廚房裏也漏的厲害。

仔細聆聽了陸續傳來的滴水聲,寧雪離開了廚房,又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這一找,她竟找到了樓上霍冠宇的房間。

聲音是這裏發出來的?可冠宇他怎麽沒反應呢?滿腹不解的推開了門,寧雪拿著手電筒走了進去。

她這一進去,霍冠宇也一下醒了,伸手開了床頭燈,望著深夜闖進來的寧雪,他迷惑的問道:“你怎麽來了?失眠麽?”

立在霍冠宇床前的寧雪,沒有回答他,因為這會兒她的雙眸,停在了屋子裏一個櫃子上,而櫃子上擺著的是一隻不鏽鋼口杯。那由屋頂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水滴,剛好落進了口杯裏,發出空寂的咚咚聲。

怔了半響,寧雪回頭詫異的看著霍冠宇,很是不解。他把樓上唯一一間不漏雨的房間給了我,可,他為什麽不去樓下房間睡呢?

“怎麽啦?你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跑到我這裏發呆麽?”

身著素淨花色睡衣的霍冠宇,翻身坐在床頭來了興趣。這丫頭真是古怪呢!莫非,她喜歡這雨滴聲?

“為什麽?”盯著床頭麵帶微笑的男人,寧雪的心情有點澎湃。

“什麽為什麽?我說歐陽二小姐,你要是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請別打擾我睡覺,明天我還要回幾十裏外的家拿點東西過來呢!”

見她問的莫名其妙,霍冠宇也難得搭理她,身子往下一滑,他又躺在了**。

“你為什麽不去樓下的房間睡?樓下不是還有兩間臥室嗎?”

彎腰湊到霍冠宇跟前,寧雪有點追根到底的意思。漏這麽大的雨,他居然不打算搬,真是奇怪!

“這就是你半夜跑到我房裏的理由?”

其實霍冠宇說這句話時,他本想坐起身的,可看到寧雪放大的臉龐近在眼前,他還是乖乖的躺好了。萬一不小心占了她的便宜,那就尷尬了。

“說!”

一聲令下,寧雪的身子又往下壓了一點,俊美的臉又朝霍冠宇靠近了一些,逼得霍冠宇別過了腦袋。他那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活像遇上了瘟神。

“這麽小一點事,也值得你大半夜的來這裏打擾我睡覺?我說你真的閑著沒事幹?我……算了,你快回去睡覺!”

側著頭,霍冠宇很無奈的低吼起來了。這女人是在勾引我,還是在折磨我?難道她忘了,我是準備出家當和尚的人?

“今晚我就睡這裏。”

奸惡的笑著,寧雪還真側身在霍冠宇邊上躺了下來。還別說,在霍冠宇的邊上躺著還真舒服!

存心的吧?目瞪口呆的看著笑得很奸詐的寧雪,霍冠宇歎道:“我今晚要失眠了。”

“你不是說要去當和尚嗎?和尚就應該四大皆空!不把眾生一切色相放在心裏!”

“和尚也是男人,好吧?況且我現在不是還沒去嗎?”

“那我來給你增加點磨煉。”

“……”